避不了的一戰,逃不脫的一劫。
史雲揚嘆口氣,手中的焚天劍頓時也發出一陣輕吟。他不再說話,手中劍鋒一轉,整個人也飛奔而出,對面的史雲揚也同時出招,冉傾珞啊的一聲驚叫,頓時不知所措的退開半丈。他們兩人穿着打扮,容貌特徵俱是一樣,這忽然戰到一起,頓時變分不清你我。兩個人都是一樣,冉傾珞也不知該去幫誰,更不知道誰纔是真誰纔是假。
令狐玉兒和韓侖也同樣看得糊塗如夢,他們此時參不了戰,儘管心裡着急,但是總不能添上去胡打一氣。因此也只得不斷後撤,給他們兩人騰出圈子。
對面站着的羅嘯成一把將貫日斧從地面上拔出,一手指着羅嘯成道:“冒充我的那鳥廝,咱們也來一戰,我倒要見識見識你這冒牌貨的功夫,看看你夠不夠格。”
羅嘯成哈哈一笑道:“羅某人豈會怕你不成,看斧!”話音剛落,兩個羅嘯成又鬥在了一起,兩道斧影大起大落,縱橫揮斬,氣勢磅礴,有如黃河倒懸,浩浩湯湯。兩人的氣勁雄渾無比,戰圈之中頓時狂風肆掠,沙石亂走。比起兩個史雲揚精細快速的戰圈,頗有些以大蓋小的意味。
劍光斧影閃爍不斷,冉傾珞在一旁看得尤爲焦急。一個是自己愛人,一個是自己兄長,如今出了這等怪事,她也無計可施,除了在一旁急躁觀戰,再無辦法。
“冥河斬!”突然間,兩個羅嘯成同聲大喝,相對躍起,手中貫日巨斧高舉過頭,斧上的狂暴靈力如同滄浪之水,其間隱隱約約有道人影輪廓,高大無比,身材魁梧,那兩道影子也雙手合併,重拳於頂。這冥河斬的功法乃是史雲揚在龍脈谷拍賣所得,冥河本是西方惡神共工所居之地,當年共工一怒,引發冥河狂暴,人間大地山洪四起,這纔有了後來大禹治水之種種。共工爲了水漫中州,開山裂石以爲水道,這冥河斬便是共工毀山裂石所創,其中虛影自然便是共工。
上古神祇之力非同小可,即便是這共工之力不足萬年前萬一,但餘威猶在,對戰之時便是狂怒殺招。兩人怒吼一聲,兩道強橫無比的勁力奔瀉而下,狠狠相撞在一起。
霎時間,空間一片虛幻,如同漣漪一般恍惚一陣,兩個羅嘯成從未受過這冥河斬的威力,此時兩道冥河斬相撞,威力陡增數倍,便在相交的中心重重炸開,隨即將兩個羅嘯成擊飛六七丈遠,兩人相對倒飛,一個重重撞在樹上,碗口粗的大樹應聲折斷,一個撞在巨石上,那石頭頓時裂爲七八碎塊。而地面上則都擦出了一片扎眼的血痕。
兩個羅嘯成都捂着胸口艱難起身,口中鮮血不吐自溢,胸前大片都被染紅。他們的動作幾乎一致,擡手擦去了嘴角的血,攀着貫日斧的斧柄慢慢地撐了起來。冉傾珞心中看着焦急無比,這兩人無論誰真誰假其中總有一個是真的羅嘯成,看樣子,現在他們都已經受傷不淺,若是再打下去,怕是性命堪憂。
“大哥,你們別打了。你受傷了。”
羅嘯成嘆息道:“唉,妹子,真是對不住你了,我們的時空本來可以平行運走,你們過着你們的生活,可是千不該萬不該,只怪這時空不該錯疊到一起。在我們兩個時空之中,註定只能留下一個。”
對面那羅嘯成一個鷂子翻身躍到冉傾珞面前,踉蹌站定身形,指着羅嘯成,道:“她是我妹子,你敢動她試試!”
羅嘯成嘆道:“你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我的真心話,可是...我不得不這麼做!”說罷,他剛牙一咬,倒拖着貫日斧,直直奔來。貫日斧在地面上托起一條長長火花,地面的石頭頓時被劃上一條深逾一寸的凹槽,其上點點焦黑,便如高溫炙烤而成。
“妹子閃開,這鳥廝欺人太甚,羅某人砍了他腦袋!”,冉傾珞被她一把推開,後退丈餘,待得站穩身形,只見兩人又激鬥在一起,這一回的招式雖然沒有方纔那麼大氣,但是每一招每一勢都變得無比靈力,殺意十足。經過方纔那一輪反噬,兩人此時也學乖了些。再發磅礴之勢,勢必如方纔一般,兩敗俱傷。只有通過凌厲而快速的殺招,不至於造成大範圍的傷害,纔是制敵的上上之策。然而他們兩人並非常人,一人心裡怎麼想,兩人便有相同想法,招招雖然狠辣無比,但是似乎總都能被對方窺探先機,提前躲開。
而兩個史雲揚戰圈中的戰鬥卻不像這邊那麼縱橫捭闔,大起大落。史雲揚自小便在崑崙山玄圃堂學劍,只不過他既精於劍道,又長於長兵,即便記憶丟失,但武學功法卻已經熟爛於心,便如喝水吃飯,拿來即用。在玄圃堂的半年時間裡,蒙青玄掌門和師尊傳授劍術,更是受益匪淺。後來,天乾掌門將自己畢生絕學空冥六合劍傳予了他,史雲揚日夜鑽研,劍術已然小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