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者,如今該怎麼辦?”一女子立在一俊美男子身旁,輕聲問道,這聲音,正是窮奇尊者的侍女冰菊。兩人現在正在山岡之上,俯瞰着下方平地上昏迷不醒的史雲揚,看着窮奇尊者微皺的眉頭,她卻完全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妙極,想不到此人能夠抵得過一百多位無上鏡修煉者的靈力,也算是奇蹟。我給的魔障能夠被攻破,那也不足爲奇。”窮奇尊者看着下方癱倒的人,他淡淡笑道。
冰菊道:“那要不要再讓他成魔?”
窮奇尊者搖了搖頭道:“並沒有這個必要了。要組織他,有的是辦法,更何況有些事還是要他去辦,畢竟他的身份很是不同。”
冰菊道:“現在他好像沒有要前去古靈樓尋找四象二十八星宿的意願。這可怎麼辦?”
窮奇尊者笑了笑,道:“他會去的,只不過在去之前,他還想挽救靈界。想法是好的,可是一個人哪能揹負這麼多,揹負的越多,失去的也便越多。”
忽然間,下方的史雲揚動了動手指。看樣子就要醒了。窮奇尊者對着他遙遙說道:“我不殺你,可是你的動作太慢了。慢得讓我不耐煩。本尊便要同你賭上一賭,看看我這欲擒故縱之法能不能真的讓你逃脫了。”他笑了笑,大袖一拂,身形化爲一道黑光消散不見。
不久之後,史雲揚口中發出一陣低低的哀嚎聲,他粗喘了幾口氣,忽的大喝一聲:“傾珞!”驀然滿頭大汗。此刻醒來,眼前穿着白裙的女子已經消失,舉目望去,草木蔥蘢,雲遮霧掩,而自己正躺在半山腰一個緩斜坡上,淺淺綠草,油油而生。遠眺處,天之盡頭似乎是一處平原,而那裡似乎正有輕煙飄起。
史雲揚腦海中仍然是冉傾珞的樣子,他坐起身來,左右尋找,可是周圍什麼人也沒有。他站起身來,衝上山麓一邊,然而又哪裡有半分人影。史雲揚心中一陣淒寒。腦中忽的浮現起許許多多畫面,這才記起之前與劍齒虎王大戰,接着被金甲靈兵抓走,被柳故一劍貫體,然後再是百餘人聯手除卻自己身中的魔氣。種種畫面都浮現在眼前。他這才明白,方纔的冉傾珞不過是自己的幻想罷了。
想着想着,史雲揚不由地淚眼婆娑。一別這麼多天,經歷了靈州城的幻宮大戰,心中的相思已經氾濫成災。如此日夜思念,到頭來已經出現了幻覺。
他站起身來,忽然想到之前聽柳故的一名屬下說過,離這裡最近的地方便是幻日城。自己何不前去探查一番,若是能發現冉傾珞的蹤跡豈不最好。
當下打定主意,史雲揚便準備下山去。這時他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肌肉又重新長出了,胸口處的劍傷也已經完全癒合。心中不由得大喜。想到此回死裡逃生,端的是兇險無比,心中對柳故不禁又多了幾分好感,心道若是有一天再回東樹大陸,一定要當面致謝。他穿上衣服,行到之前醒來的位置,突然發現地面上放着一個白玉瓷瓶,其中似乎隱隱約約散發着雄渾的能量。他走近將其拾起,這纔看明白,乃是萬靈王給與他的那瓶神樹之心。之前在打開境外空間到幻宮的通路之時,這瓶神樹之心作爲了法陣陣眼,爲法陣提供力量。想着這通道之後應該還要用到,那之後便沒再收回。
如今又重新回到自己手上,史雲揚不禁想到了蘇靈兒,柳故前來救助自己,靈兒一個人在幻宮之中,如今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她什麼時候竟然學會了占卜之術。這一回倒多虧了她和柳故的襄助。
史雲揚有些好奇地打開了白玉瓷瓶,剎那間雄渾的能量傾瀉而出。史雲揚忽然覺得腹心處一陣鼓脹,好似有什麼東西要破體而出。他大驚,急忙掩上瓶塞,可是卻已經來不及了,他身體中突然多出了一股暴亂的靈力,狂竄於經脈之中。一石激起千層浪,一層力量狂亂之後,身體中頓時又有數十道靈力飛快亂竄起來。好似一塊石頭打進了蝗羣之中,剎那間滿天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