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鴻神壇上方的天空一藍如洗,半片雲彩也無。此時正值正午,豔陽高照,四周的林間傳來躁亂的蟬鳴聲,讓這如火如荼的賽事更添熱意。
場中的第三場比賽已經開始,白蠻族和烏蠻族都已經開始交手。這場比賽的規則十分簡單,只要誰最後站在了祭壇上不倒,那麼誰就是贏家。但是簡單的規則往往有着複雜而殘酷的競爭。前面的兩場比賽,一是考驗技巧,二是考驗膽量。而現在則是整體考驗的時候了。前兩場比賽中,白蠻已有兩人被烏蠻重傷,這口惡氣白蠻人一直都沒機會出,這下剛好,一上場便是兩相敵對,真個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只見場上的一名白蠻族人往那場中一站,頓時就彷彿千年的老樹,根深蒂固,無法撼動。只見那人滿身肥肉,身形肥胖如球。在白蠻這些身材都很標準的人羣中,他應當算作是一個另類了。
那人一聲大喝,只見烏蠻族的一人已被他一手舉起,凌空轉了三圈,接着就像是扔石頭一般將那烏蠻人重重地扔下了祭壇。那人粗聲大喝道:“烏蠻賊欺人太甚,某家要讓你們知道,白蠻不是好欺負的!”
白蠻族人大叫一聲:“好!”轉眼之間又有三名漢子上了祭壇。那三人一同上陣,全然不顧比賽規則,白蠻族人羣聲憤起,那三人卻已經撲打到那大漢的身邊。只見三人之中一人抱住那人大腿,一人抱住他的肥腰,另有一人出拳去打他喉嚨。那人一聲淡笑,渾身一抖,只見抱着他腰身的那名烏蠻人手中一滑,頓時就被彈出數尺,那人一股大力涌上腳,猛地一腿踢出,那抱着他腿的人便被一腳踢飛,身形撞在正要揮拳打來的那名漢子身上,頓時兩兩撞在一起,那揮拳的壯漢竟被撞飛而去,重重的摔下祭壇。
白蠻族人又是一聲叫好,這幾下子打得實在解氣,那幾名烏蠻人被拖下祭壇,接着又是一人走了上去。拿人手中拿一柄大刀,耳朵上掛着兩個碩大的鐵環,微微一動便晃個不停。那人看着場中的胖大漢,喝道:“胖耳賊,休要猖狂。看爺爺的刀。”
那胖子一陣心驚,這人手中拿的可不是竹籤子木茬子,這可是真真正正的曲柄彎刀,殺人連血都不會粘在刀上。忽然間那人已經執刀跳將過來,劈頭便是一刀。那胖子連忙後退三步。那人站穩身形,又揮刀橫斬。那胖子身形一躬,那刀鋒正好從他肚子的肥肉上劃過,頓時就是一道深深的血痕。那胖子不等那人出招,轉身就跑。這一舉動惹來了周圍烏蠻一族的強烈恥笑,頓時奚落之聲響徹山谷。
那胖子卻好像全然未聞,仍是左晃右晃地跑在前面,他身形肥胖,但是跑起來卻也甚是靈活。那人在他背後砍了幾刀,都是無一例外地招招落空。猛然間,那人從胖子背後躍起,揮刀去砍,那胖大漢卻已經跑到了一處靈臺之前,手中抓起一個桃子猛地轉身向那使刀的人丟去。那人身形躍在空中,此時哪有餘力閃躲,那桃子帶着胖大漢的猛勁,劈頭蓋臉的打去,頓時便打中了那人的鼻樑。
那人躍在空中的身形忽然下墜,摔了個實實在在。那人疼痛不已,一摸鼻子,滿手是血,鼻樑骨都被這桃子打歪了。那人大叫一聲,估計連肺都氣炸了,彎刀一陣亂舞,那胖大漢,閃無可閃避無可避。只得不斷向身後退去,忽然間只覺得腳下一陣踩空,整個人便向後仰倒。那胖大漢一陣痛叫,便已經摔下了祭壇。
那人見這胖子已經摔下了祭壇,便是這一回輸了,心中又是高興,又是憤怒。高興的是烏蠻終於贏了一個回合,憤怒的是他沒好好教訓這個胖子,沒把他亂刀砍死,以報一箭之仇。
那胖子翻身爬下了祭壇,白蠻這邊已經有人掠上了祭壇,這男子裹着白布頭巾,手中也拿着一柄一樣的彎刀。他道:“我來領教領教閣下的刀法。”說罷彎刀向胸前一格,便對着那戴耳環的烏蠻砍去。那人眼中一陣憤怒,想來是將對那胖大漢的仇恨轉嫁到了這男子的身上。只見他甩了一把臉上的鼻血,揮刀迎了上來。
兩把鋼刀碰撞在一起,頓時一片火花四濺。一瞬間,刀鋒一側,兩道人影從火花中閃過,身形反轉又是一刀。兩人的身份刀法竟然俱是一樣,一時間就連刀鋒撞擊的位置都是一樣。
韓侖搖了搖羅嘯成背上的衡陽斧,道:“羅兄,你看這兩人怎麼樣?”
羅嘯成擋開他的手,道:“我是個使斧的,你纔是使刀的,這事兒恐怕沒人比你清楚。”
韓侖笑笑,道:“這兩人的刀法倒是有些根基,只不過都是些表面招式,而且他們顯然對對方都有過研究,各自改進了自己的招式,只不過弄巧成拙,兩人的招式竟然使出來都差不多。”
羅嘯成道:“這麼說來,這兩個人會不分輸贏了?”
韓侖道:“這我就不知道了,要不我們賭一把,我賭白蠻贏,你賭不分勝負。”
羅曉成道:“賭注是什麼?”
韓侖道:“要是我輸了,我就賠你五十壇杏花釀,要是你輸了嘛,簡單,把你懷裡的那隻烤鴨交出來就行。”
羅嘯成兩眼一瞪,大驚道:“你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