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蟲珀

王鐵東斜靠在牆上,喝了幾口水之後才道:“剛子,我對不起你,我鬼迷心竅,原本想撈一筆再說,沒想到着了人家的道,那人是有備而來的。”

閻剛摸出一支菸來,點上塞在王鐵東口中,讓他吸一口定定神,同時問:“你從頭到尾說一遍。”

“一個月前,我在古玩城那邊搗騰蜜蠟,忙活了一天沒看見有好東西,乾脆想着回來了,因爲我在躲債,所以我都是很早出門,保證在10點左右往家走,這樣有充足的時間甩開跟着我回家堵我的人。”王鐵東雙眼無神地回憶着,“我走出古玩城,走到禧祿達國際酒店門口的時候,看見一個人提着一個破帆布袋子站在那,全身捂得嚴嚴實實的,手中還露出了一串蜜蠟,我當時好奇看了一眼,當我走過去的時候,那人手中的那串蜜蠟掉下來了,我就下意識俯身幫他撿起來,其實也是爲了能看一眼那蜜蠟好不好……”

蜜蠟,說到底就是琥珀,特別是這幾年,玩蜜蠟的越來越多,市面上的假貨也是越來越多,合成的充斥着大半個市場,需求多,供應就多,供應多,假貨也自然多。但是有好的手藝僞造的蜜蠟很少,因爲一般的合成蜜蠟要辨別,首先從手感上就能判斷出表面的溫度,如果太涼,涼透了那種,肯定是玻璃亦或者塑料合成的東西,有些也是用廢玉料壓制出來的。

但是能掌握到這一點,並且不聽商家忽悠的極少,真的蜜蠟冬天不會太涼,夏天不會太熱,即便是貼身戴着,也是那樣,畢竟琥珀形成於幾千萬年,但有些商家會說假貨是老蜜蠟,買家不懂之類的老忽悠,大多數都能騙到一些剛入行的膘子亦或者是五花。

而王鐵東撿起來的這一串,他一捏在手裡面,就知道這是好東西,首先是顏色,其次是這東西的手感,聞起來也沒有像有些假貨一樣撲鼻而來就是一股松香味,最讓人稱奇的是,這一串形狀各異的蜜蠟之中,每一顆裡面都有一隻蟲子,也就是俗稱的蟲珀。

這種天然的蟲珀串聯起來的手鍊,市面上很少有,和那些工藝品,以及現代工藝刻意製作出來的完全不一樣,而且現代的很多都是用琥珀原石製作的,這種天然的幾乎見不到,可以說是價值連城。

此時的王鐵東,在剎那間就忘記了這一行中的大忌,那就是天上不會突然間掉東西下來,基本上你認爲偶然間遇上的這些好玩意兒,其實都是布好的局。

王鐵東雖然沒有馬上中計,但在將手鍊還給對方之後,便假裝轉身離開,卻又偷偷跟着對方,看着對方與另外的人交談了之後,步行離開走到了背街,手鍊的主人拿着那串蟲珀與來者爭論起來,最後直接打起來了。

王鐵東一看機會來了,上前就趕緊制止,不過他當然是幫着蟲珀的主人,將對方打跑之後,他帶着蟲珀主人就走,上了出租車後,蟲珀主人嚇得哭了起來,此時王鐵東聽聲音才知道對方是個女人,而且年齡不大!

偶然遇見的好東西,而且物主還是個年齡較小的女孩兒,加上女孩兒的哭,這些明擺着就是一個局。

刑術拿着隨身聽在旁邊忍不住插嘴道:“這個女孩兒是不是說自己挺可憐的?家裡急用錢,這東西不是偷爸爸的就是偷爺爺或者姥爺的,反正來路不算是太好,不過又算不上犯法,急於出手,原因是自己要墮胎或者是男朋友等錢用之類的?”

王鐵東點頭:“對,她說她男朋友吸毒,她又懷孕了,現在欠下高利貸,而她不是本地人,我聽她口音像是盤錦方向的,這東西是她舅舅的,她知道值錢,而且知道很值錢。”

閻剛看着刑術:“這是個騙局?”

“明擺着的騙局,這一行裡面的街頭騙術,首當其衝的就是這個,最低級的騙術,當然,也是騙人最多的。”刑術皺眉搖頭,“首先物主會說自己可憐,但同時我可以認定的是,這個設局的人知道鐵東的背景,所以才說自己男友吸毒還欠高利貸,因爲鐵東也吸毒欠高利貸,這可以讓被騙的人感同身受,其次,物主會說這個東西是偷來的,但一般都是家裡的直系親屬,可以讓人信任,同時呢,也覺得嚴格上說不算是賊贓,就算被抓,也可以找理由搪塞過去。還有,這種人的口音是裝出來的,所以她肯定話不多,對吧?而且每一個字發音稍微有些重,最後物主還會一再強調,她知道這東西值錢,到這裡,這個局就算佈下了三分之一了。”

閻剛點頭,又問王鐵東:“然後呢?”

王鐵東吸了一口煙道:“然後,我就心軟了,我決定買下來,但我沒多少錢,當時全部家當算在一起,不超過兩萬塊錢,那串東西的價值可遠遠不止兩萬,我就直接告訴她了,沒想到她一口答應下來,說等錢用,不過她要的是兩萬五,我還差幾千塊錢,於是我決定去借,因爲我知道那東西轉手就值很多錢,於是我領她回家去,一來是讓她安心,知道我不會跑,二來我也要帶着那東西再去鑑定下,如果她不同意鑑定,那就有問題,沒想到,我任何要求她都答應了。”

刑術點頭:“你繼續說。”

王鐵東又道:“我帶着東西去一個哥們那鑑定,鑑定的結果是真的,我那哥們都動心了,我說我沒錢,讓他那哥們借我,對方一口答應下來了,只是說事成後,讓他拍幾張照片,我答應了,於是我拿着錢回來了,進屋之後,我就看見那女孩兒躺在那,說自己肚子痛,痛得打滾,旁邊還放着一盒口服墮胎藥,當時她褲子全是血,我嚇壞了,但當時我還是想着那手鍊的,我揣好手鍊,揹着女孩兒就往醫院跑,去了醫院送女孩兒進急救室之後,就有人來找我,告訴我女孩兒要輸血,而且女孩兒是O型血,現在血不夠,我恰好是O型血,於是就決定獻血給她,沒想到,我被那針紮了之後就暈倒了……”

王鐵東暈了過去,等他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綁在一個座椅被拆卸下來,並且車窗戶都被黑油漆塗過的麪包車之中,無論他怎麼掙扎都無法掙脫,隨後旁邊放着的一個電話傳出了聲音,電話開的是免提,電話中傳出了一個聲音,那聲音告訴王鐵東,希望王鐵東與自己合作,這樣一來,對方既可以幫他償還賭債,還可以幫他戒毒,事成之後那串手鍊也歸他。

王鐵東當時肯定是不相信,於是假意答應了,看看對方如何做?誰知道對方隨後從窗戶縫隙噴進了一種氣體後,王鐵東睡着了,醒來之後,發現自己睡在一個郊外的廢棄工地上,周圍一個人都沒有,最重要的是那串手鍊還在他衣服兜裡面,不是假的,就是之前那串,一模一樣。

接下來的事情,王鐵東更是料想不到,放高利貸的人沒有再找他,而且也有人帶話給他說,他欠下的那筆錢有人幫他還了,而且是連本帶利,那時候王鐵東又開心又緊張,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直到那個人再次聯繫上他……

“那件事之後不到半個月,那人又打電話給我,告訴我,是我償還他人情的時候了,我當時問他要做什麼,如果犯法的事情我不做,但他說不犯法,只是送一個人到另外一個地方,並且要求我擺脫剛子的追蹤。”王鐵東說到這裡說不下去了,又看着閻剛道,“對不起,我實在是……”

閻剛搖頭:“鐵東,你小子怎麼就那麼糊塗呢?你怎麼就吸毒了呢?”

刑術在一旁分析道:“之前那個局,說到底就是爲了讓鐵東知道那手鍊是真的,二來是爲了擒獲鐵東,展示下自己的實力,這個人很有辦法,輸血那件事就是爲了用最簡單的辦法將鐵東給抓住,鐵東是軍人出身,不是一般人,那人估計沒有十足的把握直接說服鐵東,或者是直接制服他,所以故意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利用鐵東的困難,還有這件事用不犯法來說服鐵東,畢竟田克是自願的,沒有人強迫他。”

閻剛搖頭:“可是,一個月之前布的局,這個人憑什麼知道我會參與這件事?”

“這就是最可怕的地方,也就是說,一個月之前,我就被人盯上了,這個人很瞭解我,也很瞭解你。”刑術看着隨身聽道,“我想,田克的離開,就是因爲這個人,這個人知道我要是追蹤田克的話,絕對會找你,而你的戰友王鐵東就是他不直接出面,便能攪亂咱們計劃的一顆重要棋子,現在來看,他的計劃很完美,沒有任何漏洞。”

閻剛看着刑術道:“看樣子是你的仇家。”

“古玩行當無仇家,你沒聽過嗎?”刑術搖頭,“不是我的仇家,只是與我有利益衝突的人,現在我納悶的是,這個人提到了忽汗國,賀晨雪也讓我去找忽汗國,張大文也提過後來有人弄出個邪教,打着的就是忽汗國的旗號,等等……”

刑術起身來,想着賀晨雪讓自己去找綠雙瞳,說綠雙瞳身上帶着奇門的秘密,說這樣可以找到奇門,但綠瞳的線索又指向忽汗國,現在給他們設局的這個人,也將線索指向忽汗國,換言之,所有的線索都指向忽汗國這個地方。

難道說奇門就在忽汗國?

閻剛起身問:“忽汗國是什麼?”

刑術看了一眼閻剛道:“嚴格意義上,沒有忽汗國這麼一說,應該叫渤海國,首都就在今天我們差點趕往的寧安市渤海鎮,當時叫上京龍泉府,是在唐代封賜爲國的,後來被契丹所滅,只存在了兩百來年,但我所知道的……”

刑術說到這裡,剛要說出“奇門”兩個字來的時候,意識到王鐵東在,他不想讓太多人牽扯進這件事,於是搖頭道:“我們該走了。”

閻剛知道刑術沒說完是因爲王鐵東在這裡,於是立即起身向王鐵東告別,並且留下了自己的一張卡,說裡面還有幾萬塊錢,讓王鐵東拿着自己做點小買賣,不要再做這些事情了,還一再告知王鐵東,這錢不是借他的,是給他的。

王鐵東差點沒給閻剛跪下,被閻剛掄起拳頭揍了幾拳,指着他罵道:“從我們那出來的兵,沒有一個軟骨頭,給老子站直了!”

閻剛說完轉身就走,剛走出王鐵東的家門,走到下面樓梯口的時候,閻剛一把抓住刑術,按在牆上質問道:“你有事瞞着我,這次不是單純找人這麼簡單,對吧?忽汗國是什麼東西?你剛纔沒說完的話又是什麼?”

刑術深吸一口氣道:“我先前想說,據我所知,奇門建立在至少元朝之後的明朝,而忽汗國,也就是渤海國建立在唐朝時期,這之間差了六七百年的時間,在唐朝的時候是沒有奇門的。”

“奇門?”閻剛搖頭,“什麼東西?”

刑術想了想,覺得閻剛還是值得信任的,於是就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了出來。

閻剛聽了差不多,這纔將刑術鬆開,看着他道:“原來事情這麼複雜,如果你早說出來,我們或許就不會走那麼多冤枉路了。”

“不可能的。”刑術搖頭,“算計咱們的這個人,對咱們是知根知底,而且他很早之前就計劃好了這一切,就算我一開始就告訴給你,你就能知道王鐵東被他控制了?而且是用那種非強制性的辦法?你們曾經是軍人,吃軟不吃硬,他太清楚了。”

閻剛此時又問:“這麼說,除了你那哥們田煉峰之外,那個小女孩兒那枝也不知道這些事兒?只知道找人?”

“對,我沒告訴她,雖然是師父介紹的,但是師父年齡大了,也有看走眼的時候,而且我不想太多的人牽扯進這件事來。”刑術搖頭道,又問,“你和她認識?她是個什麼人?”

閻剛回憶着道:“我和她有一次不愉快的合作,就在不久前,當時我們找同一個人,是同一個僱主,任務其實很簡單,找一個走失的老人,除了我們之外,當然還有警方,不過我最快找到,但是我前腳找到,她後腳來了,她很聰明,用的是和我不同的辦法,我用的是部隊那一套土辦法,她用的是現代的,結合什麼監控呀,網絡找人之類的,當時我故意逗她,說她是跟着我來的,沒想到那姑娘自尊心很強,就和我卯上了,還說我收錢,的確,上次她沒收錢。”

刑術問:“你收人家多少錢?”

閻剛一下就笑了:“我說要三千塊錢,實際上就吃了頓餃子,那尋人老太太親手包的,我是那種人嗎?”

“是!”刑術點頭,“我還記得你伸手問我要那幾萬塊錢的樣子。”

“我他媽打死你。”閻剛瞪着刑術道,“那是我該得的,你和那老太太情況不一樣,人家沒錢,你有錢。”

“我有蛋的錢,走吧!”刑術要下樓,閻剛又攔着他。

閻剛從樓道口的窗戶往下看了一眼:“你還是不打算告訴那枝?”

刑術搖頭,閻剛尋思了下道:“如果你不打算告訴她,最好是現在就打發她走,要知道我們隨行帶着一個小姑娘,不方便,三個大男人一個小姑娘,人家怎麼看咱們?”

刑術點頭:“我早就想打發她走了,可是那是我師父介紹的人,我讓她走,我師父知道了,肯定會不高興的,我違背誰,都不能違揹我師父,不能忤逆他。”

“那簡單,這個壞人我來做,我唱黑臉,實在不行,咱們可以裝作打一架。”閻剛說完,見刑術還是遲疑不定,又道,“剛纔你也看到了,設局的這傢伙不是一般人,先前只是他的一個警告,如果那酒精燈是真的,今天咱們倆可能就死這了,不能再搭一條命吧?”

刑術點頭,和閻剛兩人商量了一下,隨後下樓,下樓之後上車,閻剛發動汽車的同時,開口道:“人基本上找到了,沒什麼事兒了,那枝,你乘晚上的火車回去吧。”

“啊?”那枝很驚訝,“什麼?”

“我說——”閻剛回頭看着那枝,“人找到了,任務完成了,你乘坐今天晚上的火車回去吧,現在我就送你去火車站。”

那枝扭頭就看着刑術,問:“人找到了?在哪兒?什麼地方?”

“寧安市。”刑術道,“我的朋友截住他了,人在賓館裡面。”

“哪家賓館?”那枝不依不饒地問道。

刑術扭頭看着那枝,隨便編了一個名字:“金順來賓館。”

“在寧安市的哪條街?”那枝又問。

閻剛一下火了:“我說,你聽不懂是吧?現在人家僱主說了,讓你回去,錢一分不少給你,你怎麼還沒完沒了呢?”

那枝側頭看着田煉峰道:“你是事主,你覺得我應該回去嗎?”

一直沒說話,但表情幾度變化,最終變得很疑惑的田煉峰問:“刑術,我爸真的找到了?”

“對,找到了。”刑術點頭,他知道首先得騙過田煉峰,等那枝走了再做解釋。

田煉峰“哦”了一聲:“沒事,咱們一起去接上我爸,然後和那枝一起回去吧,反正能坐五個人,怎麼樣?那枝一個人坐火車回去挺辛苦的,坐汽車多舒服呀,這樣,就當給我一個面子。”

刑術差點一口氣背過去,他從後視鏡中看着田煉峰還在衝那枝笑着,那枝則冷冷地看着前方的刑術和閻剛。

閻剛忍不住了:“行了,我實話說了吧,那枝,接下來的事情是爺們做的,你一個女人還是回去吧,很危險,我們也是爲了你着想,這是實話。”

那枝冷笑道:“好啊,你們給臉,我不能不要臉對不對?不需要你們送我,這裡我比你們熟。”

說完,那枝開車門就走,田煉峰要追,那枝卻轉身來指着他,示意他坐好,田煉峰立即不動,眼睜睜看着那枝離開。

刑術打開車窗,喊了句:“喂,錢我怎麼給你?”

那枝頭也不回地走着,同時舉起自己的手,豎起中指來。

“這下好了,把人家給得罪了。”刑術搖頭道。

田煉峰把腦袋湊過來,不滿道:“我說你們倆至於嗎?非得趕走她?”

“煉峰,你聽我說,下面的話你要聽仔細了。”刑術說着,將先前的事情說了一遍,說完後,道,“這就是原因,所以,我很希望你也回哈爾濱,下面的事情有我和閻剛兩人繼續就行了。”

田煉峰坐在那不說話,直到刑術扭頭來看着他,他才冷冷道:“刑術,田克是我爸,我爸失蹤了,我一當兒子的走了,讓你們去找,像話嗎?”

刑術不語,看了一眼閻剛,只得揮手道:“算了,走吧,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商量下怎麼辦,我也得打個電話給賀晨雪,我得搞清楚那個忽汗國的意思。”

閻剛駕車離開,駛出路口的時候,剛好從那枝身邊經過,那枝停下來看着疾馳而去的商務車,停下來想了想,揮手叫了輛出租車,朝着反方向行去,在那枝離開的同時,白仲政開着一輛老舊的捷達從旁邊的背街駛出來,隨後摸出電話撥通道:“他們分開了,那個女的單獨走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會跟着刑術的。”

白仲政掛了電話,轉了車頭朝着刑術等人的方向追了過去。

坐在車上的刑術,拿出賀晨雪給自己的那個手機,正要撥出去的時候,電話卻響了。

刑術看了一眼閻剛,將電話接通起來,立即聽到電話那頭賀晨雪問道:“你們現在的位置在哪兒?”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刑術含沙射影道。

“什麼意思?”賀晨雪反問。

刑術笑笑道:“沒什麼,你應該知道吧?我們人在牡丹江呀。”

刑術其實言下之意是,我們剛剛離開王鐵東處,你就來電話了,這可能不是巧合吧?

“剛剛發生了什麼?”賀晨雪又問,“不要說沒什麼,因爲你接電話很快速,說明你拿着電話正準備打給我,既然你要打給我,那就說明有事要問,如果你想問,就代表着肯定發生了什麼。”

刑術捏緊電話,心想:這娘們也太會算了吧?這都能算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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