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梅那樣個性的女人,有什麼是什麼,說話直截了當,其實我並不擔心,但範莉莉這種人,以後我不得不防着了。不過我也不怕她,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今後隨便去哪個單位早晚都會遇到相似的一幕,我相信自己的智商和能力。
我回到座位上。
何自遠原本在詢問韓必成公司的事情,見我坐下,他的腦袋湊近,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關切地問道:“空調正好對着你的方向吹,嫌涼的話就說一聲。”
我忙搖頭,“還好,謝謝何總。”
“平時你都喜歡吃些什麼菜?說出來我讓飯店現場做,”何自遠的聲音低沉卻清晰,透着一股熱度,我有些不自在,這麼懂得照顧人,似乎不是他的風格啊?我還沒有所表示就聽到對面申梅的椅子發出很響的一聲,隨即看到她沉着臉急促地朝洗手間方向跑去。
何自遠望着她的背影,然後突然笑了。
那是一種勝利的笑。
瞬間之間我明白過來,何自遠剛纔哪裡是在特別的照顧我?他是做給申梅看的。他笑,是因爲終於達到了他的目的——讓申梅不高興的目的。而我,則成了他的工具。
趙培林端起茶杯大喝了一口,眼神卻是瞄着我的,帶着一絲無奈和抱歉,似乎是他將這個麻煩帶給了我。
李健此時在玩手機,壓根就沒注意到桌上的波濤洶涌,至於那個韓必成,對這一幕似乎已經司空見慣了,表情閒閒地端着茶杯喝。
我下意識咬咬脣。
範莉莉說何自遠喜歡更年輕的女孩子,那意思彷彿是說何自遠有些喜歡我,一開始我也以爲是,以爲我優秀的簡歷真的征服了他,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將我納入麾下,但是現在第六感覺告訴我,我已經成了一個冤大頭。
記得何自遠在車上打電話讓人定飯店,那個電話就是打給申梅的,如果他不喜歡申梅,完全可以不通知她過來,眼不見爲清麼,可是現在……分明是在給我拉仇恨呢!
是我天真了,何自遠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因爲見到一張簡歷就輕易激動呢?大概在得知我迫切想進迅馳的那一刻,他就想好了要拿我當槍子來刺激申梅,是對申梅的示警還是懲罰?我不清楚,總之他就是要讓申梅不痛快。
我對他的做法有些不齒。不管申梅跟他有無關係,他都不該在這樣的場合當衆給人難堪,這種做法很不男人,尤其是拉上了我。從心理學上看,何自遠骨子裡是個比較恣意任性的人。
雖然心中對申梅有些同情,但我還沒有蠢到要去洗手間跟她解釋的地步,對於暗地裡被當槍使,我雖然不舒服,但也能夠接受,畢竟我得到了想得到的——何自遠代表迅馳接受我了,我纔不會爲了別的什麼人輕易去得罪他。一份好工作,一個好平臺,這纔是我該關心的。
申梅當然也不需要我去關心,她很快就從洗手間出來了,在範莉莉的陪同下,一臉的輕鬆與自然,彷彿剛纔壓根沒發生什麼事。範莉莉挽着她的手臂耳語着,那親密的態度簡直讓人誤以爲她們是一對失散多年的親姐妹。
我詫異於申梅的自我恢復能力。
對這個範莉莉的道行多少又瞭解了一點。
就在申梅她們坐下的同時,包間門打開了,隨即傳來一個脆爽熟悉的聲音,“我來遲了,對不起對不起!路上堵車太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