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39章

謝家好事連連。[最快的更新盡在*]謝四爺高中探花不久,太康傳來喜訊:四太太韓氏五月初一辰時生下一名男嬰,母子平安。又多了名嫡孫!謝老太爺、謝老太太大喜,當即取名爲“謝柏年”。

“咱們多了個弟弟!小七高不高興啊?”謝延年樂開了花,眉開眼笑問謝流年。謝流年乖巧的笑笑,“高興。”確實高興,幸虧是個男孩,不是女孩。

晚上謝流年跟着父母睡大牀。半夢半醒之間,聽到父母在商量,“阿離,咱們再給棠兒和小七添個弟妹吧?”“好啊,棠兒和小七肯定喜歡。”

謝流年覺也不睡了,一個撲楞坐了起來,“不要!”誰要弟弟妹妹了?要是能退,最好連哥哥也退了,讓我做回獨生女。雖然哥哥很好,可是會搶媽媽的!

她本是安安生生睡着了的,這猛的一起來把謝四爺跟何離嚇了一跳,“小七!”何離忙抱過她輕輕拍着,“小七不怕。”以爲她是做惡夢嚇着了。

“不要弟妹!不喜歡弟妹!”謝流年毫不含糊。何離柔聲哄她,“好好好,不要弟妹,不要弟妹。”謝四爺氣悶看了小女兒一眼,下午晌延兒問她,她不是說了高興有弟弟?這會子又改口了。

讓謝四爺更氣悶的事還在後頭。他的寶貝女兒小七常常過陣子便走到何離身邊,歪着小腦袋細細打量何離的肚子。“很苗條!”看看何離的肚子依舊扁扁的,放了心,走了。

謝四爺跟何離互相看看,各自無奈。有個弟弟或妹妹怎麼不好了,小七會是這般模樣。倒好似有個弟弟或妹妹,會妨礙到她似的。

謝大爺跟謝四爺商量買宅子的事,“咱們兩人在京城,爹孃在太康,不是常事。還是買個大宅子,把爹孃接來的好。”如今這宅子只有五進,若把謝老太爺、謝老太太全接來,住着實在太擠了。

謝四爺深以爲然,“大哥想的周到,便照您說的辦。”父母自是該接來,也很該買個寬大的宅子。謝延年、謝棠年漸漸的大了,該有自己的院子。若是一家人全住在祖居,孩子們定會受委屈。

兄弟二人商量過後,買宅子的事交給了大太太,“愈大愈好,離皇城愈近愈好。”謝家並不缺銀錢,要買,自然要買個寬敞明亮的、上朝方便的。

大太太十月裡要嫁女兒,已是忙的腳不沾地。“偏偏趕在這時候!”大太太忙裡偷閒跟謝有年喝茶,抱怨道:“好歹過了今年,明年開春兒也來的及。”

謝有年體貼的爲大太太續上熱茶,“娘,您莫要事事親力親爲,這不還有大嫂麼,您多教教她。”有兒媳婦了,該用就用。

大太太嘆了一口氣,“只能如此了。”兒媳婦是該帶在身邊細細教着,若她能獨擋一面,自己省下多少事。萬幸的是,自己這一房只有瑞年這庶女,並無庶子,那自然也不會庶子媳婦。若像老太太似的膝下有兩個庶子,兩個庶子媳婦,那饑荒纔是有的打呢。

二爺二太太還算省事,三爺後宅亂成一團。三太太在太康常惹老太太生氣,實在住不得,只好跟着三爺去了任上。聽說也是雞飛狗跳的。唉,眼不見爲淨,他們夫妻二人莫把老太太氣着了便好。

要說謝家今年真是事事順利,這廂謝家兄弟才定下要尋宅子,那廂正好有位工部的黃侍郎致仕還鄉。這黃侍郎是江南人氏,家中富庶,宅子置的極大,佔地十來畝,單是花園便有五六畝地。宅子分前院和後院,前院爲會客宴友之所,後院爲家眷居住之所。亭臺樓閣,小橋流水,頗爲美觀。且坐落在燈市口大街,離皇城極近。謝家兄弟前去看了,都很中意。

謝家兄弟二人相貌俊美,一舉手一投足間風韻十足,談吐更是溫文爾雅。黃侍郎大喜,“這園子今日方得了主人。”似這樣雅人住進來,方不辜負了自己精心侍弄的園子。他家中豪富,並不在意房價,“三萬兩也好,五萬兩也好,悉聽尊意。”

謝家兄弟都不同意,“豈有此理!”這園子佔地遼闊,亭臺精美,就算不值十萬兩,至少也值八萬兩,哪能三萬五萬的成交。太康謝家,可不佔這個便宜。

推來讓去,最後黃侍郎收下八萬兩銀子的莊票。一應傢什器物悉數留與謝氏兄弟,黃侍郎乘了寬大馬車,盛帶僕從,從從容容起程回了江南。“江南好,風景舊曾諳”,還是回鄉的好。

買下宅子後,大太太和沐氏忙前忙後的清理房舍,重置傢什,兼且房舍大了之後要新增不少人手,又要買進僕役侍女,真是頗費功夫。

謝四爺休沐的時候帶兩子一女去過新居。謝流年前前後後轉了一個遍,最後熱烈要求,“爹爹,我能不能單住一個院子?”這房舍很大,數數看,足夠分了。

“不能。”謝四爺聲音淡淡的,面容也淡淡的。你今年不過三四歲,才這麼一點點大,就想單住了?十歲的時候再單住吧,如今且早着。

當晚,回到謝宅後,謝流年堅持要睡大牀,堅持要睡在謝四爺跟何離中間,還堅持着深更半夜不睡覺。把何離鬧的沒法子,把謝四爺恨的牙癢癢。

一來,京城收拾房舍要費些功夫;二來,纔出生的柏哥兒月份尚小,出不得遠門;三來,謝老太爺、謝老太太心繫故土,不忍遠離。故此,四太太還是帶着謝錦年、纔出生的謝柏年生活在太康,並不曾動身赴京。

十月初八,謝家大小姐謝有年十里紅妝的出了閣。一向沉穩持重的謝大爺眼角微微溼潤,大太太就更甭提了,哭溼了好幾只帕子。雖然嫁的不遠,可打從今日開始,自己從小養到大的心肝寶貝,就成了夫家的人了。

這天解語早早的出了門,自己和丫丫坐馬車,沈忱和嶽池騎馬,一家四口去了杜閣老府上赴宴。杜閣老是解語的表舅,杜家、安家、張家,一向親近。

到了杜府,已是賀客盈門。知客的管事迎到街頭,“張夫人,大公子,二公子,大小姐,這邊請。”殷殷勤勤請解語和丫丫上了小轎,沈忱和嶽池在旁跟着,從一排排的車轎當中曲曲折折進了杜府。

見過主人,行過禮問過好,敘過寒溫。杜閣老再三打量過後,面有不快,“無忌和小阿屷呢?”怎不來喝喜酒。平時還常常過府拜望,這般大日子倒躲起懶來。

沈忱、嶽池和丫丫都偷笑,不說話。解語笑盈盈解釋,“無忌帶着阿屷去了謝家。舅舅,無忌和謝家也是親眷呢。”所以我們一家人分成兩撥,一撥赴男家宴席,一撥赴女家宴席。

原來如此。杜閣老拈起鬍鬚微笑,“無忌跟謝探花當真要好,連聖上都知道的。前兩日聖上還笑說,無忌近來愈來愈雅了。”舉止談吐,似較從前不同。

出了客廳,丫丫尋了個僻靜地方發笑。沈忱、嶽池跟過來替她揉肚子,自己也笑。丫丫彎腰笑了半晌,“要考狀元的人,能不雅麼?”可憐的爹爹,被小哥哥鬧慘了。

他們的爹爹卻不這般想,興興頭頭帶着小兒子到了鳴玉坊謝宅,滿面笑容的喝起喜酒。今年是謝大爺嫁女兒,再過些年麼,那便是謝晚鴻嫁女兒了!

張屷坐了一會兒便坐不住了,“爹爹,我要出去。”廳裡又是戲又是酒的,真吵。張雱手中端着酒杯,笑咪咪點頭,“乖兒子,去吧。”

大太太今日嫁女,真是忙了個人仰馬翻。百忙之中她猶注意到,南寧侯的小兒子小心翼翼跟在小七身邊,喂她喝水,陪她玩耍,好似脾氣很好的樣子。

再細看看,又覺不對。謝瑞年也在一旁,南寧侯的小兒子看也不看她一眼,只圍着小七轉。大太太頗覺好笑,小七果真比小五討人喜歡不成?

深夜,送走最後一撥客人,謝大爺、大太太疲憊回了房。洗漱過後,歪在炕上說着閒話,橫豎累歸累,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睡意。

兩夫婦都牽掛女兒,口中都不敢提,只說些不相干的事。戲好不好,酒好不好,來客都有誰……“我看南寧侯張家那小兒子,對咱們小七倒是蠻好的。”大太太隨口說道。

謝大爺失笑,“小七纔多大。”比瑞年還小上一歲,真真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每日除了吃喝便是玩耍,再沒一點心事的。

大太太想起那一對孩子,也覺可樂,“是呢,纔多大。”樂過一陣子,閒閒說起,“要說起來,倒是門好親事。”南寧侯戰功卓著,心機又不深,正是皇家倚重卻不會猜忌的權貴之家。

謝大爺溫和說道:“待孩子們大了再說。”語氣雖溫和,大太太和他做了二十幾年夫妻,卻聽出聲音中抗拒之意,忙轉了話風,說起旁的無關緊要之事。

這是怎麼了?大太太心中納悶。要說南寧侯張雱,十幾年前或許京城權貴、世家名門不會把他放在眼裡,靖寧侯的外室子而己,出身提不起。可到了如今這時節,還有幾人會做這般想法?他驍勇善戰,功成封侯,便是名門嫡子也不過如此。

更何況家事很是穩妥。南寧侯夫婦伉儷合諧,三子一女全是嫡出,個個秀美出衆。“人間富貴榮華盡,膝下芝蘭玉樹齊”,人生至此,夫復何求。

如今京城貴婦們提起南寧侯夫人,哪個不豔羨?身邊從無侍姬,只有丫頭服侍。回回聖上賜美人,南寧侯定會推卻。從前是說“臣家貧,養不起”,後來是講大道理,“娶妾之事,最傷天理。天下總不過是這麼些婦人,一個男子多佔幾名妾侍,天下便會多出幾名無妻之人。如何使得?”說的頭頭是道。

南寧侯府的公子,過了十歲便只有小廝服侍,不用丫頭的。這樣人家,試問叫人如何不動心?如今南寧侯府大公子已是十五六歲,年少英雄,氣宇軒昂。多少真心疼愛女兒的父母,已把眼光放到他身上。

怎麼這樣人家,丈夫反倒是不以爲然的模樣?大太太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小七是四房的女兒,可丈夫一向待子侄如同親生,待小七也不比有年、瑞年差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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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只寫了一半哈,所以抱歉更晚了。這會兒不能算早上,已經是中午了。

晚上再寫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