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間的一塊空地上,一羣百十個粗鄙的漢子正圍成一個圈,不時發出一陣呼喝叫好聲。他們的裝束打扮五花八門,或者穿着粗糙的皮甲,或者穿着原色的毛皮,要麼乾脆赤裸上身,只穿一條褲頭……唯一相同的是,在這些漢子們的臉上、身上、胳膊上以及身體的不同部位,都紋着一隻狼頭。在人圈之中,樹立着七八個由新砍下來的樹枝樹幹臨時拼成的十字架。十字架上綁着幾個女人。這些女人都被剝的一絲不掛,赤裸的軀體無遮無掩地暴露在空氣和周圍一衆如狼似虎觀衆們的視線中。這些女人們一個個都低垂着頭,任由披散的長髮遮住面,似乎想要依靠這點微不足道的遮擋維持女性的最後一絲體面。
在其中一個十字架前,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正在做着劇烈的活塞運動。他剃得精光的頭頂上紋着一隻張開獠牙大口的兇惡狼頭,其下那張滿是橫肉的臉上,縱橫交錯排列着數道刀疤,襯托出面容所有者並非善類的相貌。古銅色佈滿了塊狀肌肉的胸膛上流淌着火熱的汗水,在秋日陽光的照耀下,一股騰騰蒸汽彷彿正從他的身上冒出。此時他的雙手正一左一右,抓着一個被綁在十字架上的年輕女人白花花的兩瓣屁股;十隻如狼爪一般有力的手指深深地陷入到那豐滿的臀肉中。女人的一雙大腿被架在男人的肩膀上,隨着他的動作,在空中無力地搖晃着;一雙無神的眼睛茫然地看着天空;汗水浸溼了她的頭髮,又順着那俏麗的臉蛋邊緣流下;櫻桃小口本能地隨着下身的動作張合着,從中發出似痛苦又似歡愉的意味不明的**聲。
周圍的漢子們面帶着猥瑣的笑容看着眼前的這一幕;不時有人伸出手指,對着女人暴露的身體部分指指點點,並用下流的語言說笑着;有人還在如同計數一般地大聲嚷着:
“……495、496、497、498、499、500……”
“500下了哈!再堅持,幹她到600下!哈哈哈哈……”
隨着周圍觀衆的計數聲,場中央那名漢子的臉色越來越紅,呼吸越來越急促,動作幅度也越來越大,頻率越來越快。最後,終於在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喝中,一腔激情如洪流一般宣泄進那稚嫩花徑和花苞之中;那裡面無法一次性容納如此量多的白濁之物,以至於從肉體結合的縫隙間不由自主地泄露出少許出來。
從半死不活的女子身體裡面抽出自己的分身,那名漢子像古希臘奧林匹克運動會上獲勝的運動員一樣,赤裸身體,高舉雙手,向圍觀的人羣大喊大叫着,接受觀衆們充滿熱情的歡呼和喝彩。然後他就這麼光着屁股,一路甩着老二,大踏步走向空地的一角;一路上不斷地有可疑的粘液從那話兒上面滴落。他來到空地角落,在一名趴在地上的男子身前,彎下腰半跪在地上,用一隻手抓起那人的頭髮,將他的頭顱用力拉扯起來,使之與自己四目相對。
那是一個穿着考究的黑色紳士裝的中年男人,蒼白色的臉色帶着斑斑淤青,一隻眼睛腫得幾乎眯成一條線,一股血線順着他的嘴角邊流下,染紅了衣領和身下一大片草地。
那個漢子咧着嘴,用促狹的語氣和出人意料的詞語跟地上的那名中年男人打着招呼:
“岳父——我這個人一向不輕易居小,不過看着我連幹了你三個女兒的份上,叫你一身岳父也無妨。哈~哈~哈~!”
那個中年男人用出離憤怒的眼神死死盯着對方,嘴巴里面發出“嗚嗚”的聲音,四肢用力地抽動着,似乎想將眼前之人撕成碎片——可惜他的手筋腳筋都被挑斷了,並且被用粗大的木釘死死釘在地面上。
“我好像還幹了你的老婆和小姨子,按照你們文明人的說法,我和你該叫什麼——連襟?哈~哈~哈~!你我那不就是‘親上加親’了!”
周圍的漢子們聞言,瞬間爆發出一陣肆意放浪的鬨笑聲,爲了他們首領那風趣十足的幽默感喝彩點贊。不過當事人可不這麼想,他只是恨恨地盯着對方——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那麼強盜首領早就被凌遲處死、挫骨揚灰了。可惜他並沒有習得某些內褲外穿傳奇英雄的眼光技能,而強盜首領的臉皮也厚到足以無視激光槍的射擊。
“怎麼?你有什麼意見要表達?……哦!我忘了,因爲剛纔你叫的太煩人,我的小子們把你的舌頭割掉了。真是抱歉!”
從強盜首領口中難得地說出了“抱歉”這個詞,不過本人的臉上完全沒有一絲與之相對應的神色。
“爲了表達我的歉意,也爲了咱倆結成親家這樣的喜事,我大度地允許你活到明天早上,讓你參觀你女兒們的婚禮……”
說完,他擡起頭喊了那麼一嗓子:
“小子們!還等什麼吶?——卵子留在孃胎裡面沒帶出來是吧?”
聽見首領這麼一喊,那些早就等得如飢似渴的強盜們發出一陣鬼哭狼嚎般的吶喊,紛紛面帶淫笑向着場地中間的十字架撲去。每一個十字架前很快就圍上了裡三層外三層的人。幾聲女性的尖叫聲很快就被淹沒在了漢子們粗俗的吆喝聲和放浪的淫笑聲的浪潮裡。
那名中年男人表情痛苦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切,身體的抽搐更加劇烈,手腳上原本已經微微有些結痂的傷口此時又被撕裂,從中流出大量的血跡,染紅了一大片的地面。首領啐了一口唾沫,低頭彎腰,將一口黃牙的嘴湊到那名中年男人的耳朵邊,用充滿惡意地言詞繼續說着:
“安心吧!明年今日,如果你的女兒們生出了‘我們’的孩子,我會帶着她們到你的墳頭前來祭拜的。哈~哈~哈~哈~!”
隨手一把將對方的頭部按在泥地裡,強盜首領放聲大笑着,又一路甩着老二跑回了屬於自己的那頂最大的帳篷。在帳篷裡面,此時早已擺好了一張粗糙的矮木桌,那上面放着用木盤盛裝的一盤烤得顏色金黃、流着肥油的烤肉,和一隻銅質單把手的酒壺。匆匆套上一條大頭褲,仍然精赤着上身的首領迫不及待地一把抓起一條烤肉排,張開血盆大口啃咬着,又抓起酒壺往喉嚨裡面猛灌了一氣。今天他在部下面前連御七女,消耗了大量的蛋白質和水分,急需得到補充。就在他大吃大喝正在興頭上時,從帳篷外面傳來一聲小心翼翼的通報聲:
“老大,探子回來了。”
“嗚~咕~……叫他進來。”
一口吞下口中正在嚼着的肉,隨手又抓起酒壺灌下一口劣酒,將嘴巴里和喉嚨裡的食物殘渣全部送下肚,首領這才傳喚剛回來的探子進來。
一個外表精瘦,下巴上留着山羊鬚,眼睛裡面透露出精明的光芒的中年漢子從帳篷外擠了進來。他一進帳篷,就恭順地低着頭,半跪在首領面前,向首領彙報情況:
“老大,我們的人把四里八鄉都找過了,沒有找到米莎她那夥人。根據最後見到他們的同行介紹,他們似乎盯上了一隻難民車隊……”
“草!什麼難民車隊?難不成還能吃了他們不成?”
“這倒不至於。不過……會不會有人黑吃黑?”
“呯”一聲,首領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將裝肉的盤子和酒壺打得東倒西歪,惡狠狠地說道:
“我倒是要看看是那個不長屁眼的傢伙敢動老子看上的女人!”
那探子大氣也不敢出一個,過了半晌,才試探性地提出了建議:
“要不——我再讓兄弟們出去探探?總不能十來個大活人就這麼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了。”
首領粗聲粗氣地回答道:
“那你就加派人手去找找看,米莎那丫頭片子心野得很,沒準跑遠到其他人的地頭上了。找到就把她給我帶回來,這一次絕逼不能再給這個小娘皮推脫了。非得迎娶她當壓寨夫人不可!”
“遵命!”
探子退出去以後,首領繼續在帳篷裡面鬱悶,連酒肉也覺得不那麼香了。世人都以爲強盜們都是一羣今朝有酒今朝醉不顧將來的粗人,但是他這個強盜頭子可是一個異類,知道謀劃一些長遠——比如說娶個壓寨夫人,生育下一代小強盜什麼什麼的。
雖然首領非常喜歡襲擊那些逃難的車隊,尤其是貴族們的逃難車隊,將裡面那些高貴的夫人小姐們掠來山寨,上上下下、裡裡外外好好享用調~教一番,讓她們做山賊的肉~奴隸,在不知道父親是誰的情況下懷上她們眼裡“卑賤”的孩子。但是他在心裡頭其實瞧不起這些嬌生慣養、細皮嫩肉的貴族女性。在他的審美觀念中,只有身體孔武有力,同時臉蛋還算過得去的女戰士纔是他的菜。只有這樣的女性才能生出健康的小強盜,繼承他辛辛苦苦打下的一份家當。
不過能打、臉蛋還要好的女性非常難找。同行中就算了,被官府通緝的女性中能打的倒是不少,但是想當然就知道是些什麼貨色;那些女武士、女騎士相貌倒是不錯,但是他又打不過。挑三揀四之下,他如今也好大一把的年紀了,但是還是單身狗光棍一條。
遇到米莎完全是幸運之星高照!這個女戰士據說以前是王國正規軍人,因爲戰敗當了逃兵,被迫落草爲寇。論武力值,前女軍人是一個遊騎兵小隊長,武藝自然不會太差;論相貌,對方的臉蛋也算長的端正,皮膚雖然比不上那些貴族女性白嫩,但是身材卻是更加豐滿惹火。難怪在這一帶的強盜界中,紅髮女強盜有着“赤之薔薇”的美號。
首領早就看上了紅髮女強盜,幾次三番上門求親,不過都被對方一口回絕了。要按照他以往的習性,早就衝冠一怒爲紅顏,將對方強掠回山寨霸王硬上弓再說。不過這回強盜頭子難得地決定文明一回,耐着性子追求對方——畢竟是準備當長久夫妻的,家庭和睦也非常重要不是嗎?
不過最近紅髮女強盜彷彿神隱了一般,到處都找不到人,不由得讓強盜頭子有些心煩意亂,連本職工作——“強盜”都沒心思做了。
嗨~~~愛情和事業真是一個千古永恆的問題!
首領一邊摸着鼻頭上紅撲撲的粉刺,一邊陷入煩惱之中。他尋思着是否還是先把人給弄回來,生米煮成熟飯,日後再慢慢培養感情。
……
莊園內,上尉和他的士官正在規劃着小隊今後的行動,從通訊頻道中突然傳來了檢察官的召喚。
檢察官:“梅帝斯上尉,請到書房來。我們的俘虜招供了。你也過來旁聽一下吧。”
上尉:“這麼快就屈服了?——才關了一個晚上而已。看昨天那副死硬樣,我還以爲她想要當一個烈女呢!”
不過想想也是,既然她已經丟棄過一次自己的職責和節操,那麼再丟一次也不足爲奇。
放下手中正在進行的工作,上尉來到了別墅二樓的書房。這裡已經改成了檢察官的臨時辦公室,現在也充當審訊室。書房內,檢察官照舊坐在那張裝飾華麗的靠背椅上。她身上的那套貴婦裝已經換下來,換成了一套未婚小姐穿着的家居服。看來麗雅的諫言已經傳達到了檢察官的耳朵裡。麗雅和她的同學分坐左右,倆人看起來已經熟練地進入了檢察官的秘書和副官的角色扮演之中。麗雅仍然穿着一套素色的連衣裙裝,臉上略施粉黛,襯托出本人恬靜淡雅的風格。女騎士菲歐娜則換下了她那套騎士制服,改穿一件白色襯衫,釦子依舊端正地扣到最上一顆;下身則穿着一條深色略顯收身的長褲,整個人透出一副精明幹練的神氣。
在檢察官三人對面的一張靠背椅上,坐着昨天那個紅髮女強盜。她的雙手被反綁在椅背後面,腦袋無精打采地耷拉着,再不復昨天那副囂張桀驁的樣子。她身上穿着的那套王國遊騎兵制式的皮甲早就給剝了下來,現在身上只穿着一件內衣。這個世界當然是沒有胸罩這種東西的,麗雅和她的同學不知道怎麼解決,一般人比如說紅髮女都是用裹胸布來包裹和承託胸部。紅髮女的資本頗爲豐厚,所以裹胸布並不能完全地完成它的使命;從那敞開的領口中露出了兩個圓潤的半球和一段深邃的“事業線”。
在上尉進來以前,房間裡面只有女生,所以紅髮女倒也沒怎麼不自在。但是室內多了一個大男人後,紅髮女便變得有些扭捏了,身體不住地左右扭動,臉蛋紅得直到耳根,彷彿可以滴出水來。不過在場的衆人沒有一個是憐香惜玉之輩,完全無視了紅髮女的感受,審訊繼續進行。
審訊的過程就是麗雅充當翻譯官和提問官,將檢察官的問題和紅髮女強盜的供述翻譯成相應語言;而菲歐娜則擔當書記官,將審訊內容在一疊紙上面記錄下來。上尉則什麼事情也不幹,光站在一邊——因爲室內沒有一張椅子可以承受動力盔甲的重量——做一個純粹的聽衆。
上尉一邊聽着,一邊暗自用動力盔甲的數據記錄系統記下了麗雅和紅髮女之間的對話,試圖從中分析出本地語言的規律。地球衆一行人現在跟土著們的交流完全依靠麗雅做中介,這是一個不安全因素。並非懷疑作爲開拓者後代的麗雅,只是如此單一的溝通系統在缺失一個關鍵環節後,極有可能陷入到癱瘓的狀態,這是任何一個指揮官都會盡量避免的情況。所以現在就必須未雨綢繆做好準備。一想到這裡,上尉就不由得開始懷念起了維黛絲——他的虛擬秘書。她(它)總能在浩如煙海、紛亂無章的數據庫中及時整理出他所要的資料。有她(它)在場,上尉的文案工作可以輕鬆很多。可惜之前將她(它)留在“赫爾莫斯使者號”上了。
就在上尉一邊偷偷記錄,一邊走神思考其他問題的時間裡,麗雅完成了對紅髮女強盜的審訊,將審訊口供整理出來,交給同樣走神了一堂課的檢察官。檢察官用玉指輕捻着寫有紅髮女強盜口供的幾張紙片,眼睛快速地從上面掃過,並吸收着信息的關鍵節點。
麗雅在一旁盡心盡職的講解:
“犯人的名字叫做米莎*卡拉爾,曾經是王國北方軍團第四遊騎兵聯隊的一名小隊長。王國北方軍團兩週前剛同野蠻人的入侵軍隊在帕雷洛打了一仗,結果是北方軍團被擊潰,軍團長德雷克伯爵陣亡殉國。米莎和她的部分手下從前線逃離,因爲害怕軍法官追究臨陣脫逃的責任,所以索性當了逃兵,跑到這裡做了流寇。”
“根據她的供述,本地除了她帶領的團伙以外,還存在有大大小小的強盜團體數十個,人員從幾十人到幾百人不等。因爲野蠻人的國王許諾凡是幫助他攻擊王國軍隊的人,都可以從新佔領土地上分割一塊,做當地的新領主。所以原來活躍在王國邊境及其山區地帶的強盜團體都一股腦涌入到這一區域。其中最值得注意的是一隻名爲‘疾風之狼’的強盜團。”
“‘疾風之狼’強盜團是悍匪沃爾夫所創立,原本在王國北方邊境的山區地帶活動,人數在一百五十人左右,規模並不大,但是都是一些犯罪經驗豐富的老匪,戰鬥力非常強。王國軍隊以及地方領主曾經組織多次圍剿,但是都給他逃脫了。現在眼看見局勢大亂,各地方陷入權力真空狀態,沃爾夫開始招兵買馬,擴大隊伍,又聯絡其他的綠林好漢,試圖在這一區域建立一個屬於強盜們的自由王國。”
說到這裡,麗雅從鼻孔裡面發出輕蔑地哼一聲,用不屑的口吻說道:
“什麼瓜分土地——誰人不知道野蠻人的王是個貪得無厭的人,他快吃到嘴裡的肉豈有平白分給其他人的道理?他現在不過是利用一切手段打擊王國軍。等到控制住局勢,這些人就失去價值了。最後別說瓜分土地,瓜分他們的頭顱才更加可能!”
檢察官一手托腮,一手輕揚着手中的紙片,神情懶散地回答:
“這是他們自己的事,隨他們去吧;我們又不是他們的保姆,用不着給他們操這份心。不過現在既然情況如此,那麼我們的周圍也變得不安全起來了。這個莊園不能久待,要早點規劃下一步的行動。我必須跟你父親好好商量一下。”
麗雅聞言,起身向檢察官行了一個屈膝禮,答道:
“遵命!大人,我稍後會請我父親過來。那麼,這個犯人要怎麼處置?”
檢察官看也不看紅髮女一眼,隨口說道:
“我們不是這個國家的執法者,無權對其做出判決。稍後將她交給王國的官吏吧。按照王國法律,應該怎麼處罰?”
麗雅冷冷地瞟了紅髮女強盜一眼,用如同冰霜一般的語氣說道:
“她犯下了逃兵和強盜兩項大罪。按照王國法律,逃兵要被鞭打併編入懲戒營,再逃就當場斬首。強盜殺傷生命要被處以絞刑;未殺傷生命的,一律貶爲奴隸,男的賣入礦山,女的充作軍~妓!”
……
審訊完畢,紅髮女強盜又被押解回地牢看管。麗雅的父親,安提柯老爺則被請到了書房。爲了照顧團體的士氣,檢察官之前並沒有將偵察小隊失去後援的情況告知安提柯父女等人,現在也只是簡單地將審訊紅髮女強盜所獲知的信息,向對方又複述了一遍。聽聞王國北方軍團也失利的消息,安提柯老爺眉頭幾乎擰成一個結,臉上不由得露出憂慮的神色。
檢察官:“所以情況就是如此。我的同伴要稍遲一些才能過來與我們匯合。對於今後的行動,不知閣下現在有什麼打算?”
安提柯老爺嘆了一口氣,說道:
“其實你們沒來之前,我是準備死戰保衛家族領地的,女兒麗雅準備送去投靠鄰居弗雷斯伯爵。但是野蠻人的軍隊來得太快,尚來不及做出安排,大家就被包圍在城裡。”
“弗雷斯家與我們安提柯家,還有卡蘭家都是開拓者家族。三個家族當初一同受封在王國北境,替王國防禦北方的野蠻人。大家領地相鄰,互爲脣齒,所以互相之間往來頻繁,也經常通婚。我的女兒麗雅本來就預備要嫁給弗雷斯家族的次子。”
說到這裡,安提柯微微扭頭瞟了一眼身邊的女兒;安提柯家的少主此時也顯得有些不自在,臉上偷偷罩上了一層紅暈。現場氣氛一時之間陷入一種怪異的尷尬之中。安提柯老爺又繼續說道:
“現在卡蘭領、安提柯領相繼淪陷,王國內的開拓者家族只剩弗雷斯一家。雖然丟了祖宗留下來的基業,我心中實在羞愧難當,但是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先去投靠弗雷斯家再說。”
檢察官聞言微微點頭,回答道:
“那就如此吧。我們先送你們去弗雷斯領,再做下一步計劃——哦,對了,對於這個世界上其他的開拓者家族,你可有什麼情報?”
安提柯老爺聽到檢察官的提問,臉上不由得露出羞愧之色,回答說:
“抱歉!我只知道本國的情況,對於國外的情況一概不知。”
這個答案實在有些令人失望,但是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本來開拓者一族就是戰敗者和被征服者的身份,平時在國內走走親戚也就算了,要是再跨國搞串聯,難免會引起各國統治者的猜忌和防範。
眼見再也得不到什麼有價值的情報,檢察官便又將上尉招來,讓他做出一個行動計劃,護送安提柯家一行人以及難民們安全前往弗雷斯領。
“哦買糕的!”
上尉聽明白檢察官的意圖後,不禁單手加額,臉上露出苦惱狀——本來帶着安提柯家主僕一大幫子的人,其中還有兩個傷員,就已經是難以行動了;現在又加上一百多號難民,而且他們前期還處於營養不良和過度疲勞的狀態。別說現在是兵荒馬亂的世道,就算是太平日子裡組織一次長途遷徙而又保證不發生傷亡和掉隊,都足夠讓組織者絞盡腦汁。
“如果只有幾個人就簡單囉,可以用‘鸕鶿’一次性拉了他們去。”
“這可不行!放着這些人不管,他們只會淪爲強盜們的獵物任人宰割。既然他們已經接受我的庇護,那麼我就得負責到底,不然有損聯邦政府的形象。”檢察官堅決地拒絕了這一建議。
見檢察官意志堅定,上尉只能做出妥協,召集大家開會商議辦法。
“其實,這也不失爲一件好事。”會議上,馬庫斯建議道。
“本來我們的運輸機就搭不了那麼多人,未經訓練的平民並不習慣運輸機的顛簸。尤其是巴特照顧的那個傷員,她還沒有康復到可以坐運輸機的程度;強行爲之只會讓傷情惡化。現在我們可以讓她們搭難民們的順風車。雖然慢一點,但是也穩妥一點。我們只需要做好保護就可以了。”
這個一觀點得到了大家的認同。剩下的問題就是怎麼走和怎麼保護安全的問題。在向安提柯父女又詢問了一些關於本地的地形地貌等地理情況以後,上尉和他的團隊逐漸形成了一個行動計劃。
……
佈滿鉛灰色雲層的天空中,一個小黑點在雲朵之間穿梭,一時低飛到雲層下方,一時又鑽入雲朵之中。
“‘浣熊’你聽到了嗎?這裡是‘鸕鶿’。在你前方2公里處有可疑目標,你們必須在下一個岔道口向左迴避。”
“‘浣熊’收到!下一個岔道口向左迴避。”
“‘浣熊’注意!前方隘口預計5分鐘後有疑似強盜集團經過,你們必須加快速度通過。”
“‘浣熊’明白!加快速度。”
……
從高空看下去,長長的馬車隊就像一列螞蟻,在山丘與樹林間延伸的道路上緩慢向前挪動。上尉坐在“鸕鶿”運輸機上,透過這舷窗觀察着地面的情況,不時地向下方的車隊下達指令。
自從那天做出撤離莊園的計劃後,便由麗雅出面說服難民們和他們一起行動。聽聞前方的道路上有強盜團伙劫道,白鬍子村長當即是嚇出一身冷汗。而對於眼前這些“貴人”們主動要求保護他們前往安全地帶,他們自然是感激不盡。“領主夫人”和她的“秘書小姐”在衆人的心中一時之間成爲聖母一般的存在。在麗雅的安排指揮下,大家最後一次搜刮了莊園內的物資,帶夠所需份量的糧食,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踏上了前往弗雷斯領的官道。
紅髮的女強盜也被從地牢裡面提了出來,雙手雙腳反綁了丟在其中一輛馬車上。看到紅髮女強盜的時候,難民中除了少數幾個年輕人用飽含慾望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她的身體,其他大部分人都露出了厭惡和痛恨的神色。作爲秩序喪失的受害者,他們沒少被強盜欺凌過,或者聽說過鄰居同鄉被禍害的傳聞,自然對她沒有好臉色。
上尉和衆人商量定的方案是這樣的:安提柯家主僕一行人跟隨難民車隊一起走,生物賢者和他照顧的傷員可以單獨佔用一輛車;陸戰隊員們在馬庫斯的帶領下步行跟隨難民車隊一起行動,負責保護他們的安全;上尉和檢察官搭乘“鸕鶿”運輸機在前方探路,利用“鸕鶿”的高機動性和高空視野的優勢,將前進路線上可能存在強盜劫匪的位置偵察清楚,然後通過通訊頻道指揮車隊及時避開。
由於“鸕鶿”運輸機飛行高度較高,而且大部分時間在雲層中飛行,只是不時露個頭,所以地面上的人幾乎不能注意到它的存在。依靠戰場單方面透明的信息優勢,難民車隊在上尉的微操下,巧妙地避開一個又一個的危險。
……
盜甲:“今天怎麼回事,到現在都沒有生意開張!”
盜乙:“莫非早上出門看錯了黃曆?”
一隻烏鴉“呱呱”地從他們頭上飛過……
……
眼看着車隊有驚無險地通過了地勢險惡的丘陵山嶽地帶,前方進入一片平原地區。只要穿過了眼前的這片平原,再渡過一條大河,就能進入弗雷斯領的勢力範圍,沿途城鎮會有弗雷斯領的私兵和傭兵團護衛,難民車隊就算是安全了。上尉心中不禁暗自鬆了一口氣。
就在此時,遠方的地平線上突然升起了一股煙塵。上尉連忙將頭盔的視野放大拉近,觀察到伴着這股煙塵出現的是一羣騎着快馬的彪悍漢子。這些人一個個都挎着馬刀,背上揹着兩三根粗製的標槍,人數大約有百人左右。馬隊直直地向着難民車隊疾馳而來,目標非常明顯。
該來的還是來了。
上尉哼了一聲,向着下方車隊下令道:“全體注意!轉入防禦姿態,準備迎戰!”
難民車隊的速度無論如何是不能跟馬隊相比的。既然跑不掉,那就痛痛快快地戰一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