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的由
半晌後,皇甫長安只覺一陣寒風襲來,不由驀地一震,等她徹底回過神來,面前已然人去牀空,別說是個人影,就連一根頭髮都沒有留下來!
傻傻地摸了摸被覆上了另一種香味的脣瓣,皇甫長安表示被雷得各種裡焦外嫩……
她剛纔……她剛纔……被孔雀公主強吻了?!
被一個女人……強吻了?!
而且好像還不小心被咬破了嘴皮?……差評好嗎?!
只可惜,當皇甫長安跳下牀,跑到窗口處上下左右張望了好幾圈,還是沒瞧見半個鬼影,便是那抹在高樓之上煢煢孑立地雪白都在剎那間不見了蹤影。
很顯然,孔雀公主是被教父大人擄走的!
而一個男人擄走一個女人會幹些什麼,就是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到有沒有?!不行!就算教父大人嘴巴上說他跟孔雀公主之間是清清白白兩小無猜的,但是麻麻從小就教育我們,男人的話十句裡面有十點一句都是騙人的!所以……爲了以防萬一,果然還是不能讓他們孤男寡女單獨相處!
抓着窗櫺縱身一躍,皇甫長安跟着跳了出去,隨即招招手叫來了白蘇。
“剛纔看清楚沒有,他們跑到哪兒去了?”
白蘇蹙了蹙眉頭,有些爲難:“速度太快了……屬下沒來得及看清楚……”
“要你何——”
搶在皇甫長安一巴掌甩過來之前,白蘇立刻又補充了一句,擡手指向了右後方:“不過屬下確定,他們應該是朝那個方向去了!”
“哼,這還差不多!”
一甩袖子,皇甫長安沒再停留,即刻匆匆追了過去。
待她走沒了身影之後,教父大人才款步從一個陰暗的角落裡走了出來,對着白蘇使了個眼色:“看着她,別讓她跑遠了。”
“是。”
白蘇顫顫巍巍地應了一聲,隨後拔腿就跟了過去。
艾瑪對不起了小菊子……屬下也不想叛變的!只是教父大人實在太可怕了,一個眼神就能殺死人有沒有?屬下的小心臟太脆弱了完全承受不住好嗎?但是你一定要相信,屬下還是愛你的呀!
一直等到白蘇也消失之後,教父大人才對着樹叢後的身影淡淡哼了一聲。
“出來吧。”
孔雀公主拖着長長的衣襬,一步一步踩着草叢走到了教父大人跟前,一掃往日的高貴冷豔,單獨面對着某人的時候卻是異常的恭敬。
“是你嗎,天綺羅?”
教父大人面無表情:“是我。”
“你怎麼會在這裡?跟那個傢伙……又是什麼關係?”
“我想我不需要跟你解釋這個,”教父大人高高在上,清冷的面容上沒有任何情緒,然而渾身上下卻依然無時無刻不散發出懾人的霸道和魄力,“倒是你剛纔的舉動有些超乎了我的想象……說吧,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聽到最後一句話,孔雀公主不由微微一震,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你要殺我……爲了那個女人?!”
教父大人還是面無表情:“是。”
“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你要得到天下,而我只要得到她……所以,除她之外,你可以對任何人下手,但惟獨她,你連一根頭髮都不能碰。”
默了一陣,見教父大人不是在說笑——當然,這個男人從來都不會說笑——孔雀公主終是微微挑起眉梢,答應了下來。
“好,我可以答應你,但希望你也不要忘記你的承諾。”
教父大人涼涼地擡了擡眼皮,執着於剛纔那一個出人意料得連他都來不及阻止的吻:“理由?”
“有她在,我不方便動手……正好太子被氣走了,我當然不能讓她跟出去搗亂,可是她對我一直有敵意,如果只是點穴的話不可能一點聲音都沒有,所以……用這樣的方法顯然是最有效的。”
聽他侃侃而談有條有理,似乎理由十分充分,換做一般人或許就這麼信了,但教父大人是誰啊……史上第一的超極大醋山有沒有?!並且這種怨念隨着身體的抗拒日漸深厚,因爲自己得不到,所以就更加見不得別人佔皇甫長安的便宜!哪怕只是個摸個小手,親個小嘴……都是不可饒恕的罪孽!
涼涼地剔着眉頭,教父大人擡眼筆直掃進孔雀公主的眼中,目光凌厲犀冷,像是要把他整個人看穿一樣。
“你敢發四,你親她的時候,沒有一絲半點的私心?”
聞言,孔雀公主又是微不可察地怔了一怔,稍作停頓之後才勾起嘴角淺淺一笑。
“天綺羅,你太緊張了,正所謂關心則亂……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是你的情敵,至少……我不是。”
“是嗎?”教父大人還是面無表情,只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在西涼城的那些破事,你對她無心自然最好,倘若敢動一點點歪腦筋……即便是你,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呵……”孔雀公主忽然笑了起來,豔麗的面容上寫滿了意外,“真沒想到,一向無情無義冷血涼薄的國師大人,也會有動情的時候?在這之前,我以爲你的心是冷的,甚至想象不出你在乎誰的模樣……即便是有,那個人也當如姑射仙子,跟你一般尊貴薄情,可是……你偏偏看上了那個喜歡沾花惹草的傢伙,真是……太讓人吃驚了!”
教父大人依舊不動聲色,口吻淡漠,並無半點起伏,甚至連爭辯都不屑。
“她的好,你不需要知道。”
聽到這話孔雀公主不禁噎了一下,嫵媚的笑意就那麼僵在了臉上,勾勒出幾分詭譎妖魅的氣質:“呵……你放心,我不稀罕。”
正說着,遠處的夜空中忽然傳來一聲獨特的哨音,孔雀公主不由微微變了臉色:“情況有變,我先過去看一下!”
“嗯。”教父大人淡淡應了一聲,口吻轉而變得溫柔了幾許,“這麼久了,我也該去找小菊子了。”
話音落下,孔雀公主頓時腳底一滑,渾身上下忍不住惡寒了起來……這才過了多久,一盞茶的時間都不到好嗎?國師大人你這麼粘人真的好嗎?!不對……你真的是當初那個殺伐無度冷血無情的國師大人嗎?!
就這寸步不離的態度……簡直令人髮指有沒有?!
那廂,跟隨孔雀公主陪嫁過來的僕人正準備趁亂對落單的太子殿下發起暗殺,而且還很幸運地遇上了太子殿下心傷買醉,卻不想劍纔剛剛亮粗來……大門就被人一腳踹了開!
而氣勢洶洶殺進來的不是別人,卻是本該在洞房花燭中行魚水之歡的璃王……以及他剛剛迎娶進門的那四個王妃!
“折菊公子在哪裡?!”
“呵,”見到南宮璃月,南宮重淵一時間心情複雜,在仇視之外摻雜了幾分嫉妒,在嫉妒之外,又裹挾着幾分羨慕……但無論是嫉妒還是羨慕,他都不想看到這個傢伙一點點的得意,“新婚之夜璃王不在王府洞房花燭,這般來勢洶洶拖家帶口地跑到太子府來做什麼?”
南宮璃月挑着狐狸眼,淡淡掃了眼擺在桌子上東倒西歪的酒瓶,不由勾起嘴角反諷了一句。
“同樣是洞房花燭之夜,太子不在新房裡陪着孔雀公主,怎麼倒一個人喝起悶酒來了?”
“悶酒?”擡了擡眼尾,南宮重淵揚手又倒了一杯,微醺着醉眼笑了起來,“這怎麼能是悶酒呢?知道小菊子有了喜脈,懷上了本宮的孩子……本宮這是太興奮了,才忍不住多喝了兩杯,怎麼樣……璃王要不要也來一杯,替本宮高興高興?”
“你說什麼?!”
一個箭步衝到南宮重淵面前,劈手抓起他的手腕,南宮璃月頃刻間氣得臉色都青了!
“父皇說的是真的?!她真的是喜脈?還是你的孩子?!這不可能……本王不相信!那幾天她一直跟本王在一起,要是真的有了孩子……折騰了三天三夜,也早就……掉了!”
“咔嚓!”
不等話音落下,捏在南宮重淵指尖的酒杯就碎成了好幾片,鋒利的邊緣劃傷了指腹,溫柔的腥血沿着白皙的肌膚滴落到了大紅色的喜袍上,緩緩暈開一片沉鬱的印記。
“三天……三夜……?!璃王……本宮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強烈地,想要掐死你!”
“好巧啊!”南宮璃月眯了眯狐狸眼,紫眸中一閃而過劍鋒冷銳的光澤,見南宮重淵動了真格,當即舔了舔嘴角露出嗜血的笑容,跟着抽出了腰間的佩刀,“本王現在也很想砍人!”
“叮”的一聲,刀劍迅速交擊在半空,發出了尖銳的鳴叫,迸射出閃閃的火星,氣氛在剎那間變得緊張而激烈!
兩人一刀一劍,只攻不守,幾乎都殺紅了眼睛,速度快得嚇人,完全沒有旁人插手的餘地!
當然,花賤賤幾人表示根本就不想勸架!
對他們來說,能砍死一個算一個,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不用自己動手就能輕而易舉地除去當寵的情敵,何樂而不爲?
“小璃月……你怎麼在這裡?!”聞訊匆匆趕來的皇甫長安一進院子就被驚到了,看着半空中打得難分難解的兩個新郎官,不免一陣頭疼,“餵你們……別打了!住手!都給老子住手!”
肯定是紫宸帝君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長舌婦男……媽蛋,就不能憋着喜訊晚點說嗎?這時候說出來,還讓步讓人愉快地洞房花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