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少年身體不夠強壯,不夠有氣勢,尋常時,羅蜜是看不中的,只把他當做文弱的公子。
然而在此時,他是唯一一個不含鄙夷輕視目光看羅蜜的人。
也是唯一一個不曾嘲笑她的人。
羅蜜仔細打量他,漸漸發覺他身體雖然不強壯,並非沒有力量,文弱並不懦弱。
他所過之處,所有人都會讓開一條通道。
那些命門公子一個個面上帶了幾分恭敬,好似在恭迎重要大人物。
想來少年的出身非比尋常,對中原有過一些瞭解,少年縱然不是皇子也是對帝國影響頗深的家族繼承人。
最讓羅蜜感到震驚得是,那名少年走到慕嫿身邊,慕嫿臉上笑容更加燦爛,同他極是熟悉般說着什麼。
少年後背衝着羅蜜,她只能看到慕嫿對少年特別的親近,周圍女子眼中的歆羨,莫非他們是一對?
羅蜜失笑道:“不是一對,挖了我這雙眸子去!”
他們站在一起宛若金童玉女,明眼人都能看出彼此的情義,尤其是心儀慕嫿的少年們不甘心卻又無奈的神色,足以證明少年就是慕嫿的心上人。
倘若她能搶走慕嫿的心上人,是不是能給慕嫿一個沉重的打擊?
羅蜜承認慕嫿出色,漂亮,但是論迷惑男人,她未必就會輸給慕嫿。
婢女低聲說道:“我向使官打聽清楚了,使官很驕傲的告訴我,少年是魏王殿下的第三子。”
“魏王的兒子?還是老三?魏王何時有兒子了?肯定不是魏王妃生的,既不是嫡子又不是長子,他們爲何要對他禮讓三分?比見了中原太子都要恭敬上幾分。”
羅蜜蹙緊眉頭,一派費解,中原帝國的皇帝和王爺資料,她還是掌握的,來之前可不曾接到魏王有兒子的消息。
使官還一臉驕傲,看得出三公子的才華顯著。
“聽說魏王殿下最疼愛也最看重三子,皇上是三公子的老師,他長在魏王府外,卻一直由皇上教養長大的,皇上對他比對皇子們更親近。而且最爲重要得是,前一陣子太祖皇帝顯聖便落在三公子和慕嫿頭上,他們得到一對紫青寶劍,說是切金斷玉的利器。”
婢女把聽來的消息講給聖女聽,最後說道:“他們敬重三公子的才華,亦不敢惹是三公子身邊的慕嫿……三公子一般是動口不動手,但慕嫿對傷害三公子的人一般是隻動手,不動口!”
完全把對三公子圖謀不軌的人打怕了!
三公子給自己找了一個最爲強大的‘靠山’,弄得京城無人敢明着動用武力針對三公子。
羅蜜眸子一亮,輕聲喃嚀:“這麼說慕嫿真正鍾情的人就是他了?慕嫿這般強勢,哪個男人能受得了旁人的議論?便是西方那位雄主也不會容許女人騎在自己頭上,我一直相信祖上留下的一句話,男人征服世界,女人用征服男人來征服世界!”
一日兩日畏懼妻子可以,日子長了,男人的心思就會改變。
羅蜜好似找到攻破三公子心房的招數。
一路行來,她縱然在面上瞧不起帝國,認爲帝國會被西方雄主所擊敗奴役,趕不上西方開明,但是她也被中原帝國的富饒所震驚。
這裡的吃食豐富,絲綢精美,瓷器巧奪天工,還有一些她叫不出名字東西,這裡遠比西方跟富饒昌盛。
原本她以征服掠奪者的心態看待帝國,等到他們兵臨中原,這些好東西都會是他們的,然而慕嫿方纔給她一個深刻的教訓,她明白征服帝國並不容易,也許他們一輩子都無法征服這裡。
既然征服不了,她又想要享受帝國的好東西,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嫁給帝國最出色的男人!
雖然她方纔受盡侮辱,但她掌握西方國家很多密辛,也掌握不少帝國沒有的利器,她不相信帝國皇帝會不想知道這些,只要稍稍認錯,效忠帝國皇帝,想來今日的風波就會過去,中原帝國很輕易原諒誠心認錯的友邦。
因爲他們有着廣博的胸懷,仁慈的心腸。
這同西方大陸所堅信的叢林法則截然不同,羅蜜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記得有人說過,她的容貌會是最好的武器,會爲她贏得一切。
“你去同使官說,方纔是我失言,我沒有看不起他們的意思,瓦剌同韃子並非一個祖宗,我本身對帝國也是嚮往佩服,願意同帝國的小姐們友好交流所學,也願意在帝國皇帝面前俯首稱臣,獻上帝國皇帝最需要的情報。”
“聖女……”
“去吧。”
羅蜜打發走侍女,看向慕嫿目光多了一抹玩味,方纔是她輸了,以後她不會再輕視慕嫿,在拜見帝國皇帝前,她需要展示才藝,讓中原的人都明白她一時的失敗,並不是沒有本事,只是有點水土不服罷了。
“我覺得瓦剌聖女怕是看上你了。”
慕嫿輕輕摸了摸鼻子,前世養成的習慣,碰見奇怪的事總會不由自主去摸鼻子,“真是……我竟然也能感到瓦剌女對你的愛慕。”
“你吃味兒了?”
贏澈炯炯有神看着慕嫿,理智上告訴自己,慕嫿不可能嫉妒,可感情上卻希望慕嫿吃醋。
慕嫿給他一個白眼,瀟灑拍了拍贏澈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你想多了。”
“嫿兒,你總會破壞氣氛。”
贏澈抓住慕嫿的手腕,輕輕捏了一下,脣邊揚起笑容:“但是我卻喜歡自然真誠的你,我更不忍心讓你嘗試吃醋的味道。”
吃醋,七上八下,同情敵競爭,還是交給他來做吧,畢竟他已經習慣了嘛。
慕嫿再次紅了臉頰,罕見低頭道:“就你嘴甜。”
“嘴不甜,臉皮不夠厚,怎配站在你身邊?”贏澈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還是叫你嫿兒,好不好?”
不知爲何雲微,他已經不想再叫了。
在沒有弄明白皇上對瓦剌聖女的看法之前,贏澈不會放鬆,若是皇上把慕嫿當做替身,他又該如何?
同皇上翻臉?
不,贏澈默默搖頭否定這個念頭,卻知道從今日起,他同伯父拉開了一步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