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利潑辣的女子露出難得嬌羞模樣比一直嬌羞柔順的女子更顯動人。
木齊喃喃的說道:“她是鳳夜叉……”眼中難得露出一抹驚豔之色,慕嫿悄悄掐了木齊一把,懸着的一顆心放下了,他們兩人之間有戲。
慕嫿並不是亂點鴛鴦譜,鳳娘子的身份的確配不上已是侯爺了,木齊以前再不堪,也有許多勳貴朝臣的女兒願意嫁過來,畢竟木齊只有女兒,沒有兒子!
只要續絃生下兒子就是侯府的世子,慕嫿遲早要嫁出去的,侯府的一切都會留給兒子。
木齊的宅門管事經歷讓他很難在對勳貴人家的小姐動心,爽朗知道一切又心疼愛慕父親的鳳娘子正合適,鳳娘子能操持一間京城都聞名的酒樓,本身的能力是沒得說,以後即便應付命婦也足夠了。
何況木齊走得是孤臣的路子,本就不需要妻子過多應付命婦,只要鳳娘子不被人設計陷害,抓住把柄漏洞就行。
哪怕鳳娘子開始做得不好,她安樂郡主怕過誰?
她只要認可繼母就沒人敢嘲諷鳳娘子!
木齊有名正言順的妻子,田氏和木瑾便同他們沒了關係,她跟着父親不管進入承平郡王府的田氏也沒人能說什麼,以後田氏是生是死都同她沒有任何關係。
這一點木齊也想得明白。
慕嫿始終認爲皇上會給承平郡王府下聖旨,爲木瑾證明王孫公子的身份!田氏和木瑾會很高興……慕嫿看着滿面羞紅的鳳娘子心中泛起淡淡的愧疚,她還是更在意父親木齊,以前父親過得不好,受盡欺凌侮辱,哪怕如今大權在握,以前的創傷也很難癒合。
找一個更愛木齊,對木齊用情更深的女子更好一點。
慕嫿暗暗保證若是父親以後對鳳娘子不好,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幫父親的。
“您們談,我去看看你的屬下。”
慕嫿的藉口都是這般的與衆不同,哪有一個女孩子去看神機營部署的,然木齊說道:“你幫我操練他們,這羣臭小子以爲掛上槍火就天下無敵了,槍火是神兵利器,但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鳳娘子眸子化作一彎泉水,她見過木齊最卑賤的時候,也見過木齊崩潰自盡的狼狽,此時木齊頭上還留着傷口絕說不上英俊,他交代慕嫿時的沉穩,以及對女兒的疼愛,這些纔是鳳娘子愛慕他的原因。
慕嫿眸子璀璨明亮,練兵啊,她好久沒有練兵了,“只要爹不心疼他們,他們就交給我了。”
“我唯一心疼的人是你,那羣小子隨嫿嫿操練。”
木齊滿是驕傲的說道,以後誰敢再說她女兒遺傳了他的怪病?她女兒就是被高人教出來的,木齊暗暗已經僞造高人教導慕嫿的傳言了,有皇上和慕雲的配合,即便永安侯夫人說傳言是假的,也不會有人相信!
慕嫿走到門口,輕聲說道:“女追男隔層紗,鳳姑姑同我爹就差一層窗戶紙,您不嫌棄我爹的話,去同他說吧,誰說只有男子才能率先開口?”
鳳娘子點點頭,在慕嫿走出門後,直接關上房門,隔絕外面的干擾。
慕嫿一個個把躲在牆根窗角的人揪走,“我看訓練你們很有必要。”
“大小姐……大小姐就不好奇?”
不知爲何他們對大小姐又是敬佩又有幾分親近,大小姐身上有一股獨特的味道,慕嫿笑盈盈的問道;“你們真想聽?”
衆人點點頭,慕嫿手背在身後,笑容越發燦爛:“誰能完成我制定的訓練計劃,我就讓誰去。”
“……不是沒有希望?”
“還是有希望的,真正沒希望得是……”慕嫿語氣一頓,微微揚起頭:“誰打得過我。”
神機營侍衛有捂臉的,有低頭的,有看着大小姐發呆的。
慕嫿繼續問道:“我說得不對?”
“對,太對了。”
他們對能打過大小姐已經絕望,“您說得都是大實話,大小姐天下無敵。”
一羣人湊在慕嫿面前談笑,慕嫿也沒有同他們疏遠,宛若回到曾經的崢嶸歲月,幾句話幾個段子,笑談間的指點就能讓這些眼高於頂的人心服口服。
安樂郡主是有真本事的人,他們敬重親近安樂郡主絕不只是溜鬚拍馬,因爲他們的上峰把慕嫿當做珍寶眼珠子。
在校場上,慕嫿用槍法令他們拜服,精湛的騎射已經讓一羣人不知該怎麼表現佩服了,目光追隨着安樂郡主,好似她成了他們的信仰。
慕嫿也沒有藏私,“槍火的精準是練出來的,不捨得彈藥怎麼成?把所有彈藥都搬出來,每天你們要打搶,不可以偷懶,槍火若是用不好,比燒火棍都不如。”
衆人誰不想用槍火?
有了郡主這句話,他們以後就能每天練槍了,不過槍火的管制依然很嚴,慕嫿認同皇上的主張,槍火決不能氾濫,更不能讓神機營出門填裝實彈,只有在緊急狀況下才能配發實彈。
有規則就有漏洞,但不能因爲有可能出現的危險就不去發展神兵利器,不給神機營訓練的彈藥。
*****
皇宮中,皇上捏着棋子,笑呵呵的說道:“三郎的心眼就是多,朕看木齊沒領會三郎話中的精髓。”
無庸公公躬身落子,“三公子是您教出來的。”
“是啊,是朕教出來的,也是朕讓他走上這條路……等他走到終點,不要怨恨朕。”
皇上望着懸掛在牆壁上的地圖久久不曾回神,又有小太監來回事,無庸公公聽後露出驚訝之色,低聲問道:“消息屬實?”
小太監點點頭,無庸公公回到皇上身邊,壓低聲音說了一遍,“您剛下令嚴查槍火和彈藥,郡主怕是沒聽說纔會……”
皇上斜睨無庸公公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朕竟是不知你同安樂郡主也攀上關係了?內廷的大太監還不夠她用?”
“奴才對皇上忠心耿耿,同郡主不熟。”無庸公公連忙跪下,冷汗溼透衣衫,“奴才從未拿過安樂郡主的好處,只是爲……您是疼愛信任郡主的。”
皇上扔下棋子和尚未分出勝負的棋局,一把扯開擋住地圖另外一面的帷幕,“有了嫿嫿和三郎,朕無憂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