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譁聲越來越近,沐國公夫人閉上眼睛,腦子快速轉動讓即將踏入陷阱的女兒和兒子脫身,千萬不能中了慕嫿的算計。
慕嫿自然看得出沐國公夫人擔心兒女,便是已經冷硬的心也似針扎一般的疼,是不是愚蠢需要母親照顧謀劃的兒女更容易得到疼惜?
“屋子裡好似有聲音?”
“聽說鳳鳴軒不是隻有皇上恩准的人才能住進去嗎?”
女人好奇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慕嫿扯着嗓子尖叫一聲,沐國公夫人感到手腕被拽住,不由得再次睜開眸子,多了幾分哀求,她又想到一種可能,若她是慕嫿,一定會把她同魏王扔到一張牀上去。
慕嫿恨她!
雖然她到現在不知慕嫿爲啥恨她,但是現在她若是慕嫿也會恨陷害自己的人。
慕嫿完全可以毫無愧疚把她同魏王,不,隨便找個侍衛扔到一張牀上去,讓她惡有惡報。
“害怕了?你也會害怕嗎?”
慕嫿手上更加用力,生生把她的手腕掐出一層淤青,“你也是知道女人名節有多重要,是不是?”
沐國公夫人感到自己手腕都快被捏斷了,真是個蠻力狠心的丫頭,她怎麼就偏偏要同慕嫿過不去呢?
不,還是因爲慕嫿幾次三番針對兒女,她纔會下狠手的,畢竟女兒的風頭都被慕嫿搶了乾淨,她算計慕嫿也是爲兒女出口惡氣。
此時她絕對不敢把這樣的念頭讓慕嫿看出來,哀求的神色更濃。
“我知道你不會改的,以後有機會你依然還會針對我……因爲只要有我在,你的兒女這輩子都出不了頭!”
慕嫿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不會讓你髒了我的手,雖然我手上有不少人的血,但是你不配,不配讓我變成可惡下作的人……你該慶幸你嫁給沐國公,他……我不會讓沐家蒙羞,讓他受人嘲笑。”
方纔隱約聽到沐國公好似中毒了,在太后娘娘和皇上掐得起勁的時,誰也不會針對在衆人眼中只憑兒子的戰功冊了國公爵位的沐國公。
這也是沐國公夫人能在宮中設局的原因,太后娘娘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皇上佔了去。
“不過沐國公若是出了事,或是你被他休了,我的手段多着呢,方纔夠不夠爽?除非你能怔怔算計我,否則下一次我會讓你更爽的!”
前世她就對整蠱等陰司手段沒有興趣,根本懶得看那些書冊,在她看來,那些東西只是小道,不涉及家族興衰榮辱。
然而書到用時方恨少啊,慕嫿沒有看過那些書,自然不知該如何給沐國公解毒,只能指望沐國公夫人,她總不能眼瞧着前世的父親死於婦人之手,經過這次教訓後,沐國公會明白自己的夫人是怎樣的女人,不僅有心機,還是個有手段的人!
如何也會多加小心的。
“什麼聲音?好似女孩子的尖叫?”
走到門口的夫人們互相看了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出興奮來,不管裡面發生了什麼,總之是大新聞,足以讓她們議論好久的大事。
有她們一羣人在,也不怕單獨自己被算計了,夫人們用力推開房門。
她們看清屋子裡站着好幾個面容冷峻的侍衛後,不由得微微一愣,同她們腦子裡所想的不一樣啊。
倒地的屏風後,牀榻被褥略顯凌亂,魏王端坐在椅子上,同樣一臉肅穆。
“啊,慕小姐,沐國公夫人這是怎麼了?”
命婦們先去看了牀,最後纔看到站在門口的人,“她這是病了?”
慕嫿數了數進來的命婦,看她們的命婦品級裝扮多是三品,四品的誥命,頂級勳貴命婦沒有這份心來鳳鳴軒。
慕嫿不認識她們,她們卻是認識慕嫿和沐國公夫人的。
讓慕嫿略覺失望得是沒見到嘉敏縣主,莫非是她猜錯了?沐國公夫人沒有讓嘉敏縣主來鳳鳴軒?
不過看方纔沐國公夫人的緊張焦急態度,應該是……慕嫿扯了扯嘴角,早已經鬆開了她,無辜般說道:“我也不知她怎麼了,比諸位夫人更想知道沐國公夫人突然帶着魏王殿下闖進我靜養的地方做什麼。”
無辜費解得好似純潔的佛前白蓮花,傷口裂開流淌出的鮮血顯得慕嫿羸弱上幾許,令人疼惜。
早不符方纔在壽宴上的驍勇寫意。
夫人們眼神交流了一瞬,完全忽視沐國公夫人身上的傷口,暗道一聲活該,偏偏帶着魏王來打擾慕小姐歇息,不知道慕小姐是帝國英雌,給她們女子狠是掙了一口氣?
即便慕小姐受傷養病,她的警覺心思還在,突然闖進來幾個人,慕小姐肯定要還手,何況慕小姐手中的寶劍可是聖祖顯聖過的,皇帝賜予,別說傷了沐國公夫人,就是直接殺了沐國公夫人,皇上頂天責怪慕小姐幾句。
“我們……我們掛心慕小姐的傷勢,在宮中有不能隨意走動,本打算去偏殿歇息,正好路過鳳鳴軒,纔想着過來看望慕小姐。聽到屋裡有動靜,怕慕小姐又事,便直接進來了。”
慕嫿不置可否笑了笑,目光越過夫人們看向遠處,隱隱綽綽有兩道人影,回身對被夫人們你說一句,我提一句,說得滿臉通紅的沐國公夫人,道:“你說養一對愚蠢不孝的兒女有何用?眼見着親媽受辱,他們有幾個百個理由不出面,不孝卻是他們最無法辯駁推諉的。”
“我覺得他們連塊叉燒都不如!換了我早把他們掐死在血盆中了。”
沐國公夫人心頭被慕嫿深深捅了一刀,鮮血淋淋,方纔還覺得慶幸女兒聰明,如今她也會心痛。
今日這事傳揚開去,讓她如何見人?
女兒就不能想個辦法讓她也擺脫尷尬?
倘若她還活着……絕對不會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困境,早早衝過來把自己護在身後了。
沐國公夫人緩緩閉上眸子,她孝順又如何?終究依靠得還是兒子。
魏王冷着臉站起身,向被人奚落的沐國公夫人甩了一下衣袖,厭棄和嫌惡的說道:“無事生非且長舌的賤婦,白白耽擱本王正事!”
他嚮慕嫿微微頷首,溫和說道:“你好生歇息吧,本王就不打擾了。”
魏王領着侍衛拂袖而去,留下諸多的遐想,夫人們又有發揮的餘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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