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箭羽破竹而出,氣勢非凡,入靶十分。
鬱清挑了挑眉,看着搭弓射箭的慕容瑾,英俊的側臉緊緊繃着,眉目間糾結着一絲陰鬱,鬱清皺了皺眉“皇上今天似乎心情不好?”
不等慕容瑾開口,鬱清道“難道是朝中出了什麼事情?”
“今天的朝議,你是閉着耳朵的?”慕容瑾面無表情的盯着鬱清,看着他俊朗的臉上露出一抹好笑之色。
“微臣不敢,微臣聽得極爲認真,定然是沒打瞌睡的。”鬱清連忙擺擺手。
咚的一聲,箭羽再次準確無誤的紅心。
慕容瑾把弓箭給了常喜,接過毛巾擦拭了一下手心,走到一旁喝茶。
鬱清跟過去“是有什麼事讓皇上煩惱了?”
“你沒聽說上午御書房的事情?”慕容瑾挑眉。
鬱清說“上午微臣一直在忙,不知道御書房發生了什麼事。”
慕容瑾不賣關子,把他懲罰那些大臣的紈絝子弟的事情說了一遍,惹得鬱清忍不住哈哈大笑“皇上這個懲罰不錯不錯,罰的他們心服口服,臣早就覺得那一羣紈絝子弟囂張可惡,沒想到皇上這麼快就動手了。”
“不過,讓他們去西邊的戰場,不是太浪費糧食了?”鬱清不厚道的說。
“放心,他們的家人肯定會自帶糧食去的。”慕容瑾冷冷的說“再說了,就他們,到了戰場估計這是別人箭靶。”
“皇上說的是!”鬱清笑說“誰讓他們目中無人的,連皇上未來的女人也敢調戲,想來是覺得皇上好說話,便放肆了。”
“這次之後,恐怕他們就知道,朕不是和善之人了!”慕容瑾冷笑。
鬱清點點頭,他可從來不覺得這位皇帝陛下是和善的人,當初和歷國爭奪這江山,他刀下的亡魂多少誰又清楚。
若不是他冷酷無情,下手狠厲,雷厲風行,治軍有方,又怎麼可能憑藉一隻小軍隊,白手打下這片江山?
“馬上就要選妃了,到時後宮便熱鬧了,皇上可是豔福不淺。”鬱清取笑,明明知曉他不喜歡女子黏黏糊糊在身邊。
“放心,兄弟一場,到時看上合適的,朕會給你賜婚。”慕容瑾和鬱清出生入死十幾年,兩人自小便相識,他的江山,有一半是鬱清帶領人打下的。
他稱帝后,鬱清便被冊封異姓王,也是夏國唯一的王爺,安寧王,寓意安居樂業,寧民康順之意。
“有皇上此言,臣到時可得放大眼睛好生看看,若是有青睞的女子,皇上當真願意給臣賜婚?”鬱清笑着試探。
慕容瑾點點頭,正要一口答應,許下諾言,眼前閃過一張美豔生動的臉,點頭的動作聽了一下。
鬱清看出異樣,笑道“怎麼,我們的夏國皇上難道要食言了嗎?”
“朕金口玉言,怎會食言,只是朕突然想起一個人。”慕容瑾看着鬱清,極其認真的說“其他的秀女,你看上了只管說一聲,唯獨一個秀女,你不能有非分之想。”
“皇上放心,只要是皇上看上的,臣就算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覬覦的。”鬱清一臉好奇滿滿的看着他,問“皇上快說,是哪位秀女?”
“竟然能讓皇上東西,特地囑咐,想來是格外的不同吧!”鬱清笑問。
“確實不同,她竟敢騙朕,你說朕怎麼能便宜了她,這樣的女子,就該懲罰她一輩子被朕欺負。”慕容瑾冷笑,惡狠狠的語氣,說真的有些嚇人。
鬱清卻忍不住哈哈大笑“如此說來,這個秀女可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竟敢欺騙堂堂的夏國皇帝,難道她不知曉皇上最是記仇嗎?”
“既然安寧王知曉朕最是記仇,就不怕朕到時挑選一個醜女賜婚嗎?”慕容瑾好心警告,他的終身大事還在自己手上。
“皇上饒命呀,臣再也不敢了!”安寧王求饒,可憐兮兮的說“皇上知曉臣最喜歡美人,怎麼能賞賜一個醜女呢,這不是折磨麼?”
“你知曉便好!”慕容瑾叫來馬伕,把他們的駿馬牽來,說“我們比試一場,若是你贏了,便讓你隨意挑一個。”
“若是輸了呢?”鬱清有種挖坑把自己埋了的感覺。
“若是輸了,你自覺選一個最醜的跟朕說一聲便好。”慕容瑾涼涼的說。
“皇上,臣得罪了!”鬱清跳上馬背,打馬離去,選中的是腳力最好的駿馬。
慕容瑾看着風馳電掣離開的身影,心情不錯的笑了笑,他就知道,有鬱清在,他的壞心情沒有騎馬比試一場消除不了的。
如果一場不行,那就兩場。
皇城外,楚含玉穿戴整齊,戴着面紗,領着汀月出門,汀蘭留在驛館,有什麼事好有個照應。
馬車是他們自己的,來京城時,楚含玉一直乘坐自己的馬車。
至於驛館的人說他們不熟悉京城,想要派一個小廝跟着,被楚含玉拒絕了。
她去的地方,不希望被外人知曉,即使驛館的人用詫異爲難的目光看着她,楚含玉還是一意孤行,帶着自己的人離開。
馬車行駛了好一會兒,楚含玉讓車伕一邊問路,一邊趕車,總算在走錯了三條街後,來到了沈家的府邸前。
只是,現在這個府邸,已經改名換姓,也換了一個主人。
楚含玉掀開車簾,看着氣派的門牌上金字紅漆的寫着安寧王府四個字,明白這已經是王府了。
記憶的碎片,在看見安寧王府四個字時,再也聚集不起來。
他們沈家一脈,在她被毒死在鳳儀宮開始,便已經在這個世上煙消雲散了,就算她想要緬懷,也只能在心裡悄悄的緬懷。
當初的沈家,是何等的高門大戶,女兒是皇后,母儀天下,生下的皇子是未來的太子,前程一片尊貴。
到最後,也不過是被一個叫元薇的小小妃嬪算計,大樹倒塌,太子夭折,皇后失寵,也不過是一夜之間的事情。
就連逃亡南方,身爲一國之母的皇后,竟然是一個棄子,是用來掩護的棋子而已。
前世種種,讓楚含玉心如刀割,痛苦不已。
汀月察覺她的神色,緊張的問“小姐,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無礙!”楚含玉吸了口氣,捂着錐心疼痛的胸膛,看了眼氣派的安寧王府,吩咐道“回去吧!”
“是!”汀月點點頭,示意車伕離開,她看了眼安寧王府,忍不住猜測,難道她家小姐和這位安寧王府的人有什麼牽扯?
否則爲何來了京城還要特地來看一眼?
別人不知曉,汀月卻是知曉,她家小姐可不是深居淺出的深閨小姐,前幾年,每年都要離家一個月,不知道被老爺送去哪兒,每次回來人都變很多,當然,也變得博學多識,令人驚詫。
難道是那段時間和安寧王府的人牽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