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寧這兩天都在關注皇都的事情,派出去的人挨家挨戶的尋找,卻沒發現楚含玉他們的蹤跡,讓他很挫敗。
下朝後,他見了嬌蘭兒,嬌蘭兒九死一生,昏迷兩天兩夜清醒過來,撿回一條賤命,這會兒正躺在牀上養着。
見蒼寧過來,激動的眼中含淚,委屈可憐的望着他,想要博得同情。
蒼寧冷哼一聲,揪着嬌蘭兒的衣襟,恨不得捏死她“若不是念在舊情上,朕真的很想一手殺了你,讓你自以爲是,壞了朕的好事。”
“唔唔唔......”嬌蘭兒情緒激動的搖搖頭,眼神求饒解釋,嘴巴張了張,卻說不出一句話,她的舌頭被剪掉了,時間太長,就算是藥老來了,也不能重新接上,因此,嬌蘭兒以後都是一個啞巴,再也發不出聲音。
這樣一來,就算以後僞裝人,也不可能十全十美。
“要不是你打草驚蛇,他們也不會受驚逃走,若是一開始你就來稟告朕,朕帶人去圍捕,而不是現在的結局。”說着,蒼寧捏着嬌蘭兒的纖細脖頸,看着虛弱的彷彿要暈過去的人,最終還是沒掐死她。
鬆了手,給了她一個冷酷的眼神,問“可知曉,他們下一個落腳點在哪?”
她不能言語,宮人捧着筆墨紙上來,便於嬌蘭兒書寫,她含淚寫下幾行字:抱歉,皇上恕罪,都是屬下自以爲是,還望皇上給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屬下痊癒後,定然全力追蹤他們的下落。
如今,屬下不知他們逃去了哪兒,不過,他們恐怕還未出皇都,屬下從奶孃那兒得知,玉夫人身子不便遠行,肯定還在皇都。
蒼寧看了一眼她洋洋灑灑寫了一大篇廢話,甩她臉上,道“你已經是廢人,根本沒有利用價值,朕不會再用力,好自爲之。”
“唔唔.....”嬌蘭兒哀求,發出的聲音根本不能讓人理解,她看着漸行漸遠的冷酷絕情背影,眼淚肆意流淌,胸前的傷口裂開,她似乎毫無所覺。
沒那麼一刻,嬌蘭兒那麼怨恨一個人,不是蒼寧,不是楚含玉,而是慕容瑾,是他下令割傷她的舌頭,讓她成爲一個殘廢,不能言語,這比死還難受。
如今,她徹底被蒼寧嫌棄,拋棄,放棄,她知道,她再也不可能成爲他的得力屬下,她再沒有利用價值,這都是拜慕容瑾所賜。
嬌蘭兒躺在牀上虛弱喘息,暗暗發誓,等她痊癒了,定然不會放過慕容瑾和楚含玉,她的仇,一定要報。
蒼寧離開後,暗衛,侍衛陸陸續續來報,分散在各個藉口,藥廬,穩婆門口的暗哨都盯着,並無其他異樣。
那些出門接生的穩婆都有人跟着,蒼寧吩咐的,他知曉楚含玉分娩肯定需要接生婆,不可能慕容瑾給她接生,他不敢冒險。
那麼,對穩婆下手再好不過。
就連被嬌蘭兒所傷的穩婆,也派人跟蹤了,因爲她受傷了,推脫了不少請她上門接生的人家,說是頭破不吉利,免得晦氣,便沒出門。
暗哨只是在門外盯着,並未入院查看,進去一趟便知曉,他們要找的人就在穩婆家中。
楚含玉該慶幸的是她早一天生產,若是第二天,就她那麼大的動靜,不可能不引起別人的主意。
慕容瑾知曉有人盯着這兒,不敢輕舉妄動,更不敢這個時候除掉暗哨,只能讓暗衛盯着,若是察覺異樣,再做打算。
因此,接下來的日子,慕容瑾也很少露面,更不敢走出去,以免被暗哨發現,暴露目標。
好在他們的琚兒很好帶,吃飽喝足也不哭鬧,每天吃吃睡,睡睡吃,醒來就和慕容瑾大眼瞪小眼,除非尿溼了餓了纔會哭幾聲。
楚含玉不知道外面有暗哨,她在穩婆她們的照顧下,恢復得很快,月子裡的膳時極好,都是對她身體有意的。
儘管如此,她依然沒胖多少,倒是琚兒有了飽飽的母乳吃,養得白白胖胖,以前讓人嫌棄的紅彤彤,皺巴巴,養了幾天,越來越白玉可愛,就像雪團王子,烏溜溜的大眼睛像黑葡萄,呆萌可愛,惹人愛憐。
爲了隱藏蹤跡,慕容瑾已經和外界聯繫,確切的說,和唐然他們斷了聯繫,不是他不願意,而是穩婆門口的暗哨若是發現飛出去的鴿子,起疑了,便暴露了他們。
慕容瑾不能冒險,寫了一封密信讓暗衛傳出去之後,便安心的守着楚含玉和琚兒,只等楚含玉做完月子,再謀劃着離開皇都。
他們不可能一直留在皇都,他爲了楚含玉已經豁出去不要夏國了,不能再豁出去一次,畢竟他肩上還有夏國千萬黎民百姓重任。
楚含玉月子的第十天,穩婆身體好多了,被一位大戶人家接了過去,她一走,暗哨也跟着離開,並未盯着宅院。
慕容瑾趁機放飛幾隻鴿子,和唐然,鬱清他們取得聯繫。
對寧國的進攻,已經改爲防守,他不知道南昴和西昴那邊的戰況如何,他知曉,有唐然在不可能有問題,只是他作爲甩手掌櫃,把重任交給唐然實在是過分。
唐然身子弱,這幫殫精竭慮,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慕容瑾會愧疚自責。
可是看着楚含玉和琚兒,慕容瑾又覺得,一切的犧牲都是值得,他心愛的女人就在眼前,觸手可及,而他的兒子,就在他女人懷中,睡得香甜。
這十多天來,慕容瑾覺得一切安寧祥和,是他從未有過的幸福滿足。
楚含玉這幾天嗜睡不已,迷迷糊糊,彷彿總是睡不飽,若不是被孩子吵醒,她可以每天每天的睡下去。
其實,她睡得並不安穩,睡夢中,很多記憶席捲而來,不管她願不願意接受,楚含玉都想起了不少東西。
這天,楚含玉睜開眼,那些埋葬在心底深處的記憶,重新回到她腦海中,她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牀幔,手上一緊,偏頭看着趴在牀前睡着的身影,眸光亮了亮,溫暖的小手覆蓋在慕容瑾俊朗的臉上,輕輕撫摸。
慕容瑾淺眠,被她撫摸一下,整個人驚醒過來,看着目光溫柔,含着淚花的楚含玉,愣了一下,隨即慌張的找手絹給她擦拭眼淚“阿玉別哭別哭,穩婆說月子期間不能哭,傷眼睛,我最喜歡你的眼睛,可不能哭壞了!”
慕容瑾溫柔的給她擦拭眼角的淚水,他經歷過她眼睛看不見的事情,那段愉快的事情,讓他產生了心理陰影。
因此,這次找到她,除了她失憶讓他傷心之外,她的眼睛能痊癒,治癒了慕容瑾不少傷心的那顆心。
她的眼睛因爲他的願意受傷看不見,對慕容瑾來說,是不能磨滅的愧疚自責。
“慕郎!”楚含玉帶着哭腔,眼淚嘩啦啦的流淌,她撫摸着慕容瑾邋遢的臉,鬍子拉渣很是扎手,她皺眉,說“你該刮鬍子了!”
“......”慕容瑾把手絹塞她手上,頭也不回的掀開門簾出去,不讓她看見自己狼狽邋遢的臉。
她嫌棄的意思,他聽得明明白白!
慕容瑾被扎心了!
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