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怎麼可能知道信鴿在我們這兒?”汀月緊張。
楚含玉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問“是常喜親自過來的?”
“是!”汀蘭點頭,害怕的問“怎麼辦,那信鴿可能是皇上養的,已經被燉湯了,要是皇上知曉,肯定會知罪。”
楚含玉安撫的拍了拍汀蘭的肩膀,起身走出去“我去問問常喜,現在說這些沒用,吃都吃了,大不了等着皇上治罪。”
“反正現在,也沒什麼好失去的,一窮二白,還擔心他能把自己如何?”楚含玉看得開,她根本沒把慕容瑾放在眼中。
反倒是覺得這次的事情是個契機,正好可以見一見慕容瑾,難得有這樣的好機會,她不可能放過。
不然,楚含玉還不知道,以後見他一面多難。
常喜在門口等了一會兒,不得不承認,門上釘的那些木板,真的很礙眼,他沒想到下面的人做事那麼敷衍。
不知道皇上看見這一幕,心裡會怎麼想。
曾經那麼得寵的楚昭容,如今被幽禁在裡面快兩個月,不知現在狀況如何,雖然御膳房那邊交代過,好吃好吃侍候着,終究是比不上以前的風光。
想到這,常喜暗暗嘆了口氣,聽見動靜,他擡頭,一張肥胖的臉上,看見楚含玉一張美豔素淨的臉露了出來。
看見她,常喜行禮“奴才拜見楚昭容。”
“公公多禮了,你這樣真是讓人受寵若驚,還以爲皇上已經忘記了玉華宮還有一個昭容。”楚含玉忍不住諷刺。
常喜有些尷尬,心想要不是楚昭容你作死謀害蘭妃,也不會有現在的境地,都是自作孽,怨不得別人。
“娘娘說笑了,皇上怎麼可能忘記昭容娘娘,皇上一直記着了,否則又怎麼會私下裡吩咐御膳房的人多關照玉華宮?”常喜笑着說好話。
楚含玉的臉色卻難看起來“你說,御膳房是皇上關照過的?”
汀蘭和汀月的臉色也難看起來,眼中的憤怒,委屈,讓人難以忽視。
“不然楚昭容以爲,御膳房敢那樣做?”常喜自以爲是的笑道,還以爲自己做了什麼好事,他不知道,他們兩人說的是一件事,事實上,卻不再一條道上。
楚含玉她們以爲的是,那些餿飯剩菜,各種髒污混合的難以下嚥的飯菜是慕容瑾吩咐的。
常喜炫耀的是一天三餐,兩葷一素的菜餚是給她特地準備的,而常喜不知道,楚含玉的飯菜,從她被幽禁那天開始,一直有人動手腳。
除了小蘇子給她送飯時,飯菜是正常的,其他時候的飯菜根本不能食用,餵豬都會被嫌棄,更不要說楚含玉。
楚含玉一直以爲,是淑妃她們暗中作梗,想要折磨她,現在叢常喜口中知曉,原來想要作踐她的不是淑妃她們,而是慕容瑾。
楚含玉的心,一點一點的被人用匕首凌遲一般,那種傷心難過,委屈難受,無人能體會,隱藏在袖子中的小手握得死死的,手心差點被指甲刺穿。
嘴裡似乎嚐到一抹血腥氣息,楚含玉清醒過來,暗暗吸了口氣,笑容很是苦澀“公公,你是說,一直以來,那些方纔都是皇上吩咐御膳房給玉華宮精心準備的?”
楚含玉不敢相信,她忍不住確認一遍,希望能得到不同的答案,告訴她,是她想多了。
常喜的話卻把他推入地獄,讓她那點幻想破碎。
常喜說“當然是皇上吩咐,御膳房的人可沒那麼大的膽子,敢違背皇上的旨意,真的給你下等宮女的粗茶淡飯。”
“是呢!”楚含玉悽然的笑了笑,眼角的淚水忍不住滑落,她不想讓常喜看笑話,迅速的抹掉臉上的淚水。
常喜瞧着,以爲她感動的落淚,暗想,等他們兩人重歸於好,楚昭容重新得寵之後,肯定會記得皇上對她的好。
要知道,常喜跟在慕容瑾身旁多年,還是第一次看見他對一個女人上心。
自從楚含玉被幽禁後,常喜看得明明白白,他就沒一天開心快樂的,就算有那麼一天,肯定是來玉華宮偷窺之後!
“既然皇上認定信鴿在玉華宮,那就讓皇上親自來取。”楚含玉臉色冷硬,看了常喜一眼,無情的關上小窗戶,臉上的神情再也繃不住。
汀蘭汀月見狀,心疼不已,又氣憤難受,忍不住抱着楚含玉安慰起來“主子,會沒事的,沒事的,奴婢們會一直陪着你,不管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楚含玉瞬間眼眶溼潤,委屈傷心的淚水無聲的滑落,她埋頭汀蘭肩膀上,哭得撕心裂肺委屈無助。
常喜站在門口,聽見裡面傳來壓抑的哭聲,忍不住唏噓,看樣子,楚昭容是被皇上的用心良苦感動了。
既然楚含玉都那樣說了,常喜也不敢耽誤,若是她們看了紙條上的消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被她們知曉,問題就大了。
常喜匆匆朝御書房走去,離開玉華宮沒多久,就被趙嘉玉攔住,看見他殷勤的行禮,蠻橫的塞了一包銀兩給常喜。
趙嘉玉討好的說“勞煩公公幫忙,給皇上傳個話,就說賤妾求皇上一見。”
常喜當然不會把趙嘉玉放在眼中,不過沉甸甸的銀兩卻愉悅了他,常喜敷衍道“東西收下了,話也會帶到,至於皇上見不見趙采女,便是趙采女的造化。”
“公公辛勞!”趙嘉玉滿心期待,目送常喜離開,看着玉華宮的方向,忍不住過去看看,她很久沒去玉華宮了,這會兒,竟然來了嘲笑楚含玉的心思。
就算慕容瑾下令,不能隨意靠近,她還是忍不住,反正玉華宮偏僻得聊無人跡,常喜又剛剛離開,不可能那麼快過去。
常喜很快到了御書房,慕容瑾正在和大臣商議朝事,他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等大臣離開,才進去侍候。
慕容瑾臉色有些陰鬱,冷峻的神情讓人不敢放肆。
看見常喜回來,神情微微波動了一下“東西拿回來了嗎?”
“奴才無能,楚昭容說,除非皇上親自過去,否則不會把信鴿交出來。”常喜忍不住笑道“楚昭容這是想乘機見上皇上一面,給皇上認錯求情呢!”
“.......”慕容瑾沉默,因爲常喜說的正是他心裡想的那樣,這個女人,總算想着要低頭認錯了。
他之所以一直端着,也不過是想看看,她能沉得住氣多久,以前,是他不應該太沒骨氣,明明被她拒絕了,卻還是忍不住對她心軟。
這次,慕容瑾其實已經心疼她很多次,卻還是保留着男人傲嬌的自尊,想要她先低頭認錯,給自己找一個臺階下。
只要她承認錯誤,說幾句好話,慕容瑾想,他可以既往不咎,且對她把鴿子燉湯喝的罪名,也給抹掉。
他左思右想,爲了懲罰她燉鴿子湯,決定打手心二十下。
現在他決定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不就是一隻鴿子,她若是喜歡吃,鴿棚那些信鴿,都可以給她燉湯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