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看着燕雲衫的面色,冷笑道:“看來,岱王妃是不知道呢。”
燕雲衫心想,若是象前世般娶了你,你們也不過都落得個被宇文琰誅殺的下場。
“卿兒,因爲國舅爺和殿下的關係,我一直對你以禮相待。但是若你總是這麼咄咄逼人,我只能告訴你一句實話:即使沒有我,你跟岱王也不會白頭到老。”
“哼!胡說!”李卿咬牙道:“若不是有你,岱王哥哥早就娶了我。”
“可現在他娶得是我。”燕雲衫挑挑眉毛:“而且只要我在岱王府一天,你就永遠不可能進門。聽明白了嗎?”
李卿渾身一震,氣的說不出話來。燕雲衫也不再理會她,轉身往甲板處走去。再吵下去,只怕讓別人看笑話。
“嫂嫂眉頭微蹙,神色恍然,是不是卿兒說了什麼。”燕雲衫轉頭看見宇文珏好整以暇地走過來:“卿兒不過是被慣壞了,嫂嫂不必在意。”
燕雲衫沒有說話,沉默片刻道:“我現在真的很想見到殿下。”
宇文珏似乎猜出來燕雲衫的心事,沉聲道:“嫂嫂,莫要聽信他人言辭,三哥爲人如何,嫂嫂不是最清楚。”
燕雲衫沒有接話,只岔開話題道:“放眼宮中,倒是四弟跟殿下情分最深。”
“同病相憐嘛。”宇文珏轉頭瞟一眼龍舟之中太后身邊的熱鬧道:“我是被趕出宮廷發配封地,三哥是被奪了皇位。”
“趕出宮廷?”燕雲衫不解地道:“不是寧修容自請出宮的麼?”
“哼,若不自請出宮,今天嫂嫂恐怕就見不到我了。”宇文珏道:“貴妃娘娘豈能容許威脅到太子地位的人在,若是庶子也能繼承皇位,爲何非是太子,任何一個庶子不都可以。”
“是這個道理。”燕雲衫搖搖頭:“真是機關算盡。”
“太后只寵着宋貴妃,親自召見我娘,逼我娘離開。我娘本無心爭執,又爲了我,便索性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燕雲衫恍然道:“怪不得太后對你們母子尚好。”
“當然,你還真以爲老太太是喜歡孫子?”宇文珏
苦笑道:“在太后心目中,孫子只有一個,便是太子。而像我這樣的,就只配在封地待着。”
“若是有心回來,又未嘗不可。”燕雲衫話中有話地道:“殿下不會任由自己喜歡的弟弟,永遠窩在他處。”
“終有一天,你會有京城三省的封地,寧修容會成爲太妃,風風光光地回來。”
宇文珏心裡咯噔一聲,京城三省的封地現在是宇文琰的,燕雲衫這麼說的意思他當然清楚得很。
宇文珏雖然早就聽說過燕雲衫的名聲,但對於這個女子心中如此浩天的志向,還是感到十分驚訝,要知道這話連宇文琮都沒有說出來過。
這時候,突然一條小船靠過來,上面的太監手中拿着一個奏摺,急匆匆地從船上跳下,面色焦急地衝進船艙。
“是什麼事?”宇文珏察覺出那太監的不尋常。轉臉卻發現燕雲衫面色突然變得蒼白,剛想問,燕雲衫已經提起裙角跌跌撞撞的跑向船艙。宇文珏急忙跟上去。
剛走到船艙門口,就聽見那太監舉着手裡的東西疾聲報到:“啓稟陛下,順源前線戰報。鎮遠將軍率隊追擊只斤博爾,遇上風雪,被困黑水河畔雞峰山中。後被只斤博爾伏擊,將軍帶着不到一個營的士兵跟餘部走散。”
燕雲衫只覺得腦海裡“轟”一聲響,腳下就彷彿踩了棉花,身子一軟便倒下去。
“嫂嫂!”宇文珏急忙在身後扶住燕雲衫,燕雲衫頭一歪,暈倒在他的懷裡。
岱王府中,燕雲衫悠悠地醒轉過來。月兒守在一旁,見她睜開眼睛,立刻驚喜道:“王妃醒來了,王妃醒來了。”
隨着喊聲,就見李杭、夏侯祖和宇文珏快步走進來。李杭幾乎顧不上禮儀,一下子撲到燕雲衫枕邊,急切地問道:“嫂嫂,可好些了?”
“皇上派了誰去接應殿下?”燕雲衫顧不上頭暈目眩,急急地問道。
李杭嘆口氣道:“黑水河降了大雪,雞峰山已經大雪封山,派一般的軍隊根本就沒用。正在緊急調遣北關守軍趕過去支援。”
“北關乃是大關,能分出多少兵力去營救殿下。”燕雲
衫咬咬蒼白的嘴脣道:“不行,那樣惡劣的環境中,殿下堅持不了多久,我們必不能耽擱時間。”
說着掙扎着坐起來,看着夏侯祖道:“靖王殿下,你在大襄國可有能用之人?”
夏侯祖急忙點頭道:“當然,臣在大襄國留有一百精兵,可堪重用。臣這就飛鴿傳書,讓他們前往雞峰山。”
“不行,此次要煩勞靖王殿下親自過去。”燕雲衫道:“現在情勢急轉直下,對我們太過不利。營救殿下,不能有絲毫閃失。”
夏侯祖聽了道:“可是若臣趕往大襄國,再集結精兵去黑水河,恐怕就晚了。”
“你直接前往黑水河,飛鴿傳書讓那一百精兵到雞峰山匯合,會快得多。”
燕雲衫說着轉向宇文珏問道:“昭王,聽說你有很多江湖朋友,可有熟悉冰雪北地的?”
“我立刻去打聽,若是有,馬上來報嫂嫂。”
看着夏侯祖和宇文珏走出房間,燕雲衫覺得頭暈目眩,幾欲倒下。李杭急忙扶住她,道:“嫂嫂再休息一下吧,着急也不急於這一會兒。”
燕雲衫搖搖頭,只有她心裡清楚。順源戰役幾乎是宇文琮和宇文琰分出勝敗的關鍵一戰,若是宇文琮真的如前世一般受到重創,那再力挽狂瀾就難上加難了。
“月兒,將姜林請來,我需要儘快恢復元氣。”燕雲衫目光堅定地道:“表公子,此次事關重大,我定不能假手他人。”
李杭一驚,問道:“嫂嫂的意思……難道要親自去?”
“對,我不能在京城徒勞等着。若不能將殿下完好無損的迎回來,我也必不能獨自回來了。”
李杭默然道:“嫂嫂,原來你將岱王放在心中如此重要的位置,竟爲了他願意親身涉險。”
“殿下是我的夫君,夫爲天,若是岱王府沒有了殿下,還能稱之爲岱王府麼?”燕雲衫說着,加重語氣道:“若是沒了殿下,你、我、國舅爺,所有的岱王黨,又將如何自處?如何逃過太子的迫害?”
李杭點點頭,道:“臣弟明白,臣弟這就回去準備,必要同嫂嫂共進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