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玉嬌看眼前的夫人並無惡意,想想當下自己的處境,只得低頭道:“夫人有何吩咐請講,奴婢自當洗耳恭聽。”
夫人點點頭,對丫環使了個眼色。
鬆了綁,常玉嬌揉着痠疼的手臂。警惕地看看那夫人道:“不知夫人將玉嬌綁來所爲何事?”
夫人一雙明眸望着常玉嬌,道:“若是我沒認錯,小姐可是京城學儒常大人的千金——常玉嬌?”
“啊?!”常玉嬌雖然看出來對方認識自己,但如此明確地點出她的身份,還是讓她大吃一驚:“夫人怎會知道奴婢身份?”
“不知小姐可否記得,四年前在左丞相府上,令尊曾經跟燕家小姐有過交集。”
“當然記得,那時雖然奴婢年紀小,但是父親對於燕府小姐讚不絕口,自是印象深刻。”常玉嬌說着突然恍悟道:“難道夫人就是……”隨即急忙跪拜行禮:“恕奴婢眼拙,竟沒認出岱王妃,請王妃見諒。”
燕雲衫急忙伸手將常玉嬌扶住說:“我當年只是不知深淺,班門弄斧,也勞常小姐記得。”
“哪裡的話,王妃盛名遠揚,斷不似那些沽名釣譽之輩。”常玉嬌面色真誠地道:“父親迂腐,一向重男輕女,卻被王妃說服,可見王妃才學過人。”
常玉嬌瞭解了燕雲衫的身份,立刻放鬆下來。燕雲衫拉着常玉嬌坐下,打量她一番。
只見她娥眉微蹙,鳳眼含羞。鼻若懸膽,口似紅櫻。盈盈一握的細腰,配上浮凸玲瓏的身材。膚白勝雪,姿態媚人,果然是足以魅惑天下男子的罕見絕色。
“幾年不見,常小姐已經出落的如此齊整。”燕雲衫說着嘆口氣道:“可惜常大人卻並不能親眼見到。”
聽到燕雲衫提起父親,立刻觸及常玉嬌的心痛之處。她不禁心中一酸,又落下淚來。
燕雲衫急忙安慰道:“常小姐見諒,都怪我提起以前的事情讓你傷心。”
“哪裡,是奴婢自己命運不濟,怎能怪王妃。”
燕雲衫趁機道:“若說命運,人總有不濟之時。不過事在人爲,若有機會再跟家人團聚,常小姐可願意
一試?”
“若是有機會讓玉嬌回到爹爹身邊,拼死都會嘗試。”常玉嬌說罷抹抹眼淚,正色道:“王妃既然廢了如此周折,必定已是有了主意,儘管吩咐奴婢就是。”
燕雲衫暗自嘆道,好一個聰明的女孩,想來也是沒有機會,否則定有一番作爲。於是追問道:“機會是有,但若有殺頭之虞,小姐可還願意?”
常玉嬌冷笑道:“王妃即找到奴婢,必定也知道奴婢如今生不如死,不知羞恥的過活。若不是靠着跟父母再見一面的想法,恐怕奴婢早就了此殘生了。”
又道:“橫豎是死,只要王妃給了一線生機,奴婢必肝腦塗地。”
“好!”燕雲衫滿意地點點頭道:“若是常小姐有此破釜沉舟的決心,我定能保你一個柳暗花明的前程。”
常玉嬌聽了立刻“撲通”一聲跪下說:“奴婢但憑王妃安排。”
宅子另外的房間,夏侯祖和李杭正坐着喝茶,見門簾一動,燕雲衫走進來。
兩人急忙站起身,李杭問道:“一切妥帖了?”
“嗯。”燕雲衫點點頭道:“常玉嬌不但外表豔麗,內心也冰雪聰明,很知道自己的處境,我並未費太多口舌。”
說罷轉頭對夏侯祖道:“下面,就看靖王你的了。”
“嫂嫂放心。”夏侯祖露出一臉壞笑:“如此有意思的計劃,本王拼死也要湊個熱鬧。”
李杭有些不解地問道:“嫂嫂如此大費周章,只是爲了弄個美女,讓阿祖當成大襄國貢品進獻給皇上,卻是何意。”
燕雲衫笑笑道:“表公子,我且問你,岱王在朝中最大的阻礙是什麼?”
“太子宇文琰?”
“表面上看是如此,但實際上,讓岱王錯失太子之位,不能繼承大統的只有一人,那就是皇上。”
李杭思慮道:“切實如此,可是咱們並無法扭轉皇上心意。任誰都知道,皇上對宋貴妃已經寵信到言聽計從的地步。”
“所以咱們要在後宮下手。”燕雲衫諱莫如深地笑笑:“皇上偏信枕邊風,就尋一個盛寵的后妃站在咱們這邊,一切都
會事半功倍。”
“可惜縱觀後宮,沒有一個人能跟宋貴妃抗衡。因此,必要找一個足夠美貌,且頗有手段的美人來增強我們後宮的實力。”
李杭瞪大了眼睛,驚訝道:“嫂嫂的意思是……常玉嬌?”
“對,就是她。”燕雲衫道:“常玉嬌姿色過人,又十分聰明。連宇文琰那樣閱女無數的登徒子,都始終放不下她,足可見她魅惑功夫很不一般。”
“常玉嬌進落霞司的時候年紀尚幼,又長期被宇文琰金屋藏嬌,幾乎無人知曉她的身份,而且她對宇文琰恨之入骨,正好爲我所用。”
李杭張着嘴半天回不過神來,這計劃既異常大膽,又非常歹毒。
試想,當宇文琰看到自己精心藏起來的美女一朝變成自己的母妃,該是如何表情。
夏侯祖拍拍李杭的肩膀笑道:“怎樣?阿杭,是不是一個很讓人有興趣的計劃?本王都迫不及待想趕緊到了年下,看看好戲了。哈哈!”
李杭心道:燕雲衫果然聰慧過人,膽識超羣,怪不得兩位王子都要爭相娶她做王妃。
燕雲衫正色道:“此事非同小可,若有一絲差池,便會有性命之虞,你我三人必得立了誓言纔好。”
說罷將手中茶杯“啪”地摔在地上,砸成粉碎:“我燕雲衫發誓,若是此事經我口有半點泄露,必將如同此杯。”
夏侯祖和李杭也痛快地將茶杯往地上一擲道:“我這裡若有差池,也如同此杯!”
幾日後,宇文琰正在太子府與幾位大臣聊天,突然見一個小太監慌慌張張地跑進來,跟近侍太監耳語幾句。
近侍太監往前走了幾步,又猶豫地看看在座大臣,宇文琰見狀便站起來走到偏殿,問道:“發生了何事,爲何如此慌張?”
“殿下息怒,是落霞司的洛纓小姐……”
宇文琰聽了眉心一皺道:“她如何了?找到了麼?”
“找是找到了。”近侍太監嚅喏着低聲道:“方纔外面來報,找到了洛纓小姐的屍體,看樣子已經去世多日。”
“什麼?!”宇文琰聞言大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