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提要:兩人啓程離開,過程似乎太過順利。君繇知道,玉輕舒不會輕易放過他二人,果然進山之前,玉輕舒出現。兩個人進山去找花爺解除生命詛咒,真的能找到嗎?
君繇循聲擡頭一看,赫然發現不遠處有位老翁,右手提着魚簍子,左手握着一根細長的魚竿攀在肩上。老翁便走邊唱,須臾間已疾馳而至。
“花爺!”看清老翁容貌,心中頓時一喜。朝他招招手,越過君繇朝老翁花爺跑了過去。
“是未未啊!你怎麼找到這來的?”花爺雖然在同我說話,但眼神卻一直看向君繇,他微微蹙了蹙眉,這時我已走到他面前,他擡手摸摸我的頭,低聲道:“那人是誰?”
“是我朋友。”我朝花爺的魚簍子看進去,裡面空空的,看樣子是纔出來釣魚。
“哦!”花爺應了一聲,提着魚簍子往前走,見花爺不說話,我有些爲難的看了君繇一眼,隨着花爺往前走,思忖着該如何同花爺說丹妃的事。
“對不起。”這時君繇已經走上前來,擋住花爺的去路,躬身道歉。“丹丹的事,都是晚輩的錯。”我不知道君繇爲何不同花爺解釋就直接道歉,但看得出來,花爺見到君繇很不高興。
花爺擡起頭,身量只到君繇胸前,但氣勢卻絲毫不輸於君繇。只聽他冷哼一聲道:“哼!你這人,明明沒什麼好的,偏偏讓這倆孩子都傻傻爲你付出。”雖然罵着,但口氣卻不那麼生硬。
君繇低頭應是,也不做聲,任由花爺數落。花爺自顧自說了一會兒,暗暗嘆了口氣,看向我道:“我這早飯還沒解決,先去將這事辦了罷!”
君繇點點頭,走過來牽住我的手,我們跟着花爺的腳步朝瀑布處走去。往前面走了不遠,果然聽見瀑布的聲音,君繇加快腳步,到了我昔日與丹丹初見的地方。
君繇將鞋襪快速的脫了,然後躍進水中,他的動作快而迅速,我都沒反映過來。“你出來,你身子還沒好,再說現在是冬天。”我不客氣的從花爺手中搶過魚竿朝君繇扔過去。“快出來,水太涼了。”冬日裡的水,還冒着絲絲寒氣。
花爺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他沒有去阻止君繇給他抓魚,甚至在我看來,完全他授意君繇這樣做的。我站在石頭上,急得不行。
君繇接過魚竿放在一邊,微微笑道:“無事,這是溫泉,不信你試試水溫。”是溫泉嗎?我伸手試了試水,登時被凍的縮了回來。
“你騙我。”我擡起頭怒瞪向君繇,而他卻已經優哉遊哉提着兩條肥魚瞄準魚簍子將魚扔了過去,而他的手已經被凍的通紅。我急得都快哭了出來。“你快出來,夠了!夠了!”
我說話的功夫,君繇又摸出兩條魚,扔了進去,他還想再弄,我已經抓起魚竿打向他:“快點給我出來。”他無奈,只好一躍出了水池。
我趕緊跑過去,用手捧住他凍的冰涼的腿,又摸摸他的手,滾熱的眼淚落在他凍的通紅的腿上,一面給他處理,一面忍不住哭。“不是帶了魚竿嗎,爲何還要下水?”
君繇聞言含笑看了一眼花爺,只見花爺像是看不見一樣,眼觀鼻鼻觀心坐在那裡,好像並沒有看到我們。感受到我的目光,花爺回過頭,淡淡道:“連這點都做不到,就不配我解開詛咒。”
我一聽解開詛咒的事情有門,也明白這是花爺在考驗君繇,可是是不是有點殘酷,這萬一留下什麼病根,就算解開詛咒身子也不好了。
我剛要張嘴,花爺就站起身,看了我一眼,翻了翻白眼道:“別那樣看我,拿着魚,先將早飯解決再說。”說罷朝山谷中走去。
君繇已經穿戴完畢,又活動一下手腳表示自己無事,拎着魚簍子拿着魚竿跟上花爺的腳步。看着君繇跟花爺的背影,好像有什麼哽在喉間,難受的緊。
進了山谷,君繇二話不說便起竈給花爺做飯,我想在一旁幫忙,但卻被花爺叫去。
花爺擡手給我倒了杯茶,瞥了一眼在廚房忙活的君繇,無奈道:“放心,折騰不死你這小情人。”
我被他說的臉一紅,啐了這老爺子一口,都這麼大歲數還沒個正經事。花爺的神色漸漸嚴肅起來,他道:“跟我說說丹丹的事情罷!我早就知道她會有今日的下場,你的到來,也都是註定,我卻無力阻止。”說罷長長嘆了口氣。
我呆呆的看着花爺,原來這一切他早就算出來了,也就是說,我跟丹丹之間發生的事,他早就知道,但卻沒有提前告訴我,還任由丹丹犯這樣的錯,任由我受着折磨?是不是有病啊!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之前也說了,我什麼都知道,但卻無力阻止,不是不能,是沒有辦法。她上輩子就愛上了他,在陰間修煉許久也只爲了這一生再努力一把,其實早知道結局,只是還想不讓自己遺憾。我會解除你們之間的羈絆,但……你真的想好了嗎?”
這老頭就跟神仙一樣,能知古今通未來。所以,他問什麼我也明白。“當然,既然可以,那拜託了!”
花爺擺擺手,對我道:“你還恨他嗎?”
我一愣,有些不解的搖頭,不明白花爺爲何問出這麼一句話。他點頭,又問道:“那第五呢?還有那些利用過你的人?”
這是花爺第一次提到第五師父,我猛然想起,丹丹曾經好像說過花爺同第五師父是師兄弟。還是搖頭:“經過這麼多事,我已經將很多事情都看淡了,不在乎了也就不恨了!我會飲下忘川,將這裡的一切都忘的乾淨。”
“好!實話告訴你,纖纖是我女兒。”花爺點點頭,隨手扔個重磅炸彈給我。
我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張大嘴巴不雅的看着他。隨即有些不解,不由湊過去問:“那她跟小玉的事……有譜沒?”
“有!”花爺苦笑道:“這丫頭,簡直就是另一個你啊!只一眼便賠進一生。”花爺說完站起身,朝君繇走去。
君繇手腳麻利,做飯好吃,不過一個時辰,便有兩個菜出來。清蒸,紅燒,魚湯,反正離不開魚,聽見花爺答應解開我們的詛咒,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並沒有表現的多高興。
我們吃過飯,花爺便對我道:“你準備一番,待會同他來找我。”
準備?有什麼可準備的?我四處看了看,君繇已經收拾好走了過來,傷口已經完全癒合,不再流血他的臉色也恢復正常,帶着淡淡的瑩白。
“現在就可以了嗎?”他走到我面前,伸手抱住我。
“未未,這三生兩世,我好像都沒有對你說過一句話。”呼吸聲就吐息在耳邊,帶着碎髮滑過微微的癢,我登時紅了臉頰。蚊子哼哼的應了一聲,心中猶如有十隻小白爪子不消停的撓着。
“我愛你!”君繇用力擁了擁,然後放手,拉住我的手,朝花爺的房間走去,只留給我一個挺直的背脊,好像永遠不會倒下。
我……算了!
我跟君繇進去的時候,花爺已經準備一切,看見我們兩個,指着一旁的牀道:“躺上去。”
君繇聽話的將我抱起放在牀上,自己躺在我旁邊。“閉上眼睛。”花爺又道。
我們聽話的閉上,但君繇的手卻伸過來握住我的手。
前世,今生,糾纏了三生三世的愛情,終有一日會落下帷幕。曾經的愛恨癡念,在這一瞬間,都不復存在。我們兩個的羈絆,不,是我們四個的羈絆,過了今天,便徹底畫上句號。
下輩子,誰都不要遇見誰,誰都不要成爲誰的執念,誰也不要成爲誰的劫難。
三生前,他說:我愛你,但卻不能跟你在一起。
三生後,他說,我愛你,能跟你在一起,你卻不再愛我。
我努力了這麼久,愛到低到塵埃裡開滿鮮花,你卻不屑一顧;等你回頭的時候,我卻已經不相信愛了,這世間所有我曾經相信過的,無一不傷害我利用我,這麼久,累了!倦了!真的夠了!
所以,選擇離開,選擇逃離,永遠都不要再回來。
三生石上,有兩個名字在悄然淡去,一個在掙扎,另一個卻忽隱忽現。他說:“求你,別放手。就算此生你一定要回去,但求你,下輩子讓我找到你,那時候已經前塵盡忘,只有我們兩個人的世界,沒有江山,沒有他人,好好完結一生。”
“我……”我忽的睜開眼睛,看向身邊似沉睡的君繇,又看了看正將一個小酒杯放回原處的花爺,不免有些疑惑。“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
花爺瞥了一眼君繇,好像沒有聽見我的問話,又似在自言自語道:“這是他欠下的,不管做什麼,都是要還的。”
君繇欠花爺的?沒等我多想,花爺已道:“好了,你們可以起來了。”說罷他站起身,對半空中說道:“你這傻孩子,我能爲你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你好自爲之。”
我奇怪的看向半空,君繇好似已經睡着了,花爺已經離開,整個屋子裡好像只有我們兩個人。
一陣金光閃過,只聽一聲清脆響聲,好像有什麼東西打開了,有一道光芒飛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