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滿意而歸
知道了是怎麼一回事，領導們心裡就有數了。
對於領導們來說，如果華騰工業集團的這款直升機被空軍航空大學選爲陸軍航空兵學員的入門教練機，這也是自己的成績和榮耀，所以對於這件事，地區領導高度重視。
之後的一系列的流程就不提了，只說空軍航空大學的一衆領導們到來之後，看着眼前的直升機，一個個都是嘖嘖稱奇，都表示很難相信這架直升機是去年纔開始研製的，苗副院長更是好奇的向張啓航問道：“小張，你們是怎麼想到要做這麼一款產品的呢？”
張啓航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其實一開始我們也沒想過做這麼一塊超輕型直升機，都是用戶提的多了，我們纔開始考慮的。”
張啓航這話一出口，不止是空軍航空大學的領導們，連琅琊市的領導們也都好奇起來，苗副院長更是好奇的問道：“哦？這話怎麼說？”
“我們之前向國內的一些國營農場推銷我們的植保無人直升機、向他們提供植保服務的時候，有些國營農場的負責人就跟我們說，你們這個飛機好是好，可就是太麻煩了，飛幾分鐘就得下來加一次藥，飛幾分鐘就要下來加幾次藥，如果能夠一次帶個上百升農藥進行植保作業，那效率就高的多了。”
“是這個道理。”
苗副院長連連點頭。
在之前，他們在參觀華騰工業集團的陳列室的時候，已經看到了那款植保無人直升機，當時空軍航空大學的領導們都很驚訝，難以想象這麼一個簡單的、跟直升機航模也沒什麼區別的東西能夠在全世界範圍內賣出上千架，更難以想象這麼一個跟航模差不多的玩意兒竟然能夠賣到4萬美元一架。
在參觀完這款植保無人直升機之後，大家的感覺就是：什麼時候錢這麼好賺了？
張啓航接着說道：“一開始我們也沒太當做一回事，可架不住經常有農場負責人跟我們提這件事，還給我們提出了很多寶貴的改進意見和建議，甚至有些農場、林場負責人表示，如果我們把這個直升機做的大一點，能帶一兩個人飛起來，能夠幫他們做一些巡查之類的工作，哪怕是貴一點他們也能夠接受，我就想着，這不就是用戶的聲音麼？”
“哈哈哈……”
“不錯不錯，這就是用戶的聲音。”
“小張說的有道理，用戶提出來了，那就是用戶的呼聲……”
…………
張啓航說的有趣，大家也都很給面子，哈哈的跟着湊趣。
領導們這麼給面子，張啓航連忙向大家表示感謝，接着才說道：“不過我一開始提出要搞載人直升機的時候，同志們都很擔心，覺得這可是直升機啊，能夠搞這個東西的企業，哪個不是所造國家的重點國防企業？這玩意兒是我們一家地方國企有資格染指的嗎？
我一開始也有類似的想法，不過我個人勉勉強強的也算是一個軍迷，對於各國的軍事裝備挺感興趣，之前無意中在一份介紹美國警用裝備的文章當中看到了關於羅賓遜R22雙座直升機的文章，看的時候沒怎麼在意，可後來一想，能夠載一兩個人的直升機，這不就跟米利堅羅賓遜公司的R22差不多麼？
既然70年代初的時候，弗蘭克·羅賓遜先生能夠在自己的車庫裡憑藉着極其有限的資金和簡陋的條件，只用了兩年的時間搞出了R22這款直升機，說明這個飛機的技術含量也就是那麼回事，沒道理到了90年代的時候，我們有這麼多的技術人員、這麼充沛的資金和研發條件還搞不定這麼一款只是執行植保作業和巡查任務的、重量只有幾百公斤的直升機。
大家雖然不是很清楚直升機的技術含量，可聽我說弗蘭克·羅賓遜先生在這麼簡陋的條件下都能夠將直升機搞出來，似乎這種超輕型直升機的技術含量也沒有我們之前認爲的那麼高，踮踮腳似乎也是可以夠得着的，畢竟我們要做的只是一款純粹的民用直升機，也不需要它上前線打仗，像是發動機這類核心部件也能從市場上買到現成的成熟產品，就大着膽子決定試一試。
再加上蘇聯解體，我們得知蘇聯那邊大批的科研人員生活都遇到了困難，就大着膽子去俄羅斯那邊走了一趟，也是運氣好，從蘇聯的米里設計局和卡莫夫設計局挖來了一些人才，這個項目就這麼巧兒有巧的走到了現在這一步……”
“原來是這麼回事，”聽張啓航說完，苗副院長連連點頭，感慨的拍拍着張啓航的肩膀，說道：“小張，雖然你說的簡單，可我也是經常和軍工單位打交道，知道這事兒哪有你說的這麼簡單，這期間你們遇到了不少困難吧？”
“困難是遇到了一些，”張啓航憨厚的笑了笑，說道：“不過在我們領導以及軍區陸航部隊的親切關懷和支持下，遇到的一些困難就被一一解決了。”
張啓航這話一出口，琅琊市的領導們以及舜耕軍區、琅琊軍分區陪同的領導們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小張同志是真的很會說話啊。
“呵呵……”
倒是苗副院長，他呵呵笑了兩聲之後輕輕的搖了搖頭：張啓航說是一回事，可他好歹也做了這麼些年的工作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心裡能沒個數？
不過心裡有數是一回事，有些話說出來就沒意思了，他轉而指着眼前的這個掛着“重油航空發動機研發中心”的牌子好奇的問道：“小張，你們這個牌子又是怎麼個情況？你們還在搞重油航空發動機？”
“哦，這個啊，”說到這個，張啓航的臉上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自豪的神色：“是的領導，這是我們集團的重油活塞式航空發動機研發中心。”
苗副院長難以置信：“你們在研製航空煤油動力的活塞式航空發動機？你們是怎麼想的，爲什麼不搞汽油發動機？”
不止是苗副院長，和苗副院長一起前來的空軍航空大學的其他領導和專家、舜耕軍區路航部隊的領導乃至省裡的一些領導，臉上的表情也同樣是震驚難以置信：華騰工業集團有搞活塞式航空發動機的想法，這個其實可以理解，畢竟他們自己就是生產發動機的，在這方面有一定的積累和基礎，但重油航空發動機啊，不說是在華夏，即便是在活塞式航空發動機技術更先進的歐洲和米利堅，也是一個絕對的冷門項目，他們怎麼就決定搞這個？老老實實的搞以汽油爲燃料的活塞式航空發動機不好嗎？
所以苗副院長的問題也算是代表了他們的心聲：你們是怎麼想的？
“相比於以航空煤油爲動力的活塞式航空發動機，以汽油爲動力的活塞式航空發動機的研製難度確實是更低，”張啓航首先給出了肯定的回答，然後話題一轉，接着說道：“我們之所以打算搞航煤發動機，一個是經濟原因，再一個是受到了軍區陸航團的啓發。”
陪同而來的軍區陸航團的領導聞言，不由得一愣：“還跟我們有關係？”
“是，”張啓航點頭：“當時我們去陸航團談合作的時候，陸航團的同志覺得這個飛機很適合用來進行日常的基礎飛行科目訓練，又感慨說這個飛機要是能用煤油就好了，用汽油的話，還得單獨建立一套油料管理體系……”
軍區陸航團的領導立刻點頭：“是這樣沒錯，航空煤油和航空汽油的特性完全不同，汽油易燃易爆，在管理方面需要特別小心在意。”
張啓航接着說道：“我們也是受了這個啓發，畢竟我們未來的目標客戶，除了林業和農業部門之外，還有各大軍區的陸航部隊，如果能夠給我們的直升機換裝航煤發動機，那麼就可以與部隊現有的燃料管理體系直接對接，也給部隊省了很多的麻煩……說起來，航空汽油的價格可是比航空煤油的價格高不少的，這也算是變相的幫用戶降低了使用成本。”
衆人紛紛點頭：確實，航空汽油的標號普遍爲100號和120號，這個標號的航空汽油的價格確實是比航空煤油高不少。
苗副院長好奇的問道：“那就經濟因素呢？”
“經濟因素就是發動機的價格太貴了，”一說起這件事，張啓航自己都頭疼：“我們這個飛機用的發動機是奧地利ROTAX公司的914型，與德國大陸公司與美國萊康明公司的同功率發動機相比，這個算是便宜的，但即便是如此，這款發動機的價格也佔到了飛機總成本的差不多一半，實在是太高了，關鍵是我們爲了降低成本，是直接與廠家對接的，還需要用外匯購買。
所以我們就想着，乾脆自己搞個發動機算了，不但不用外匯，還能夠有效的降低成本……”
說到這，張啓航說道：“當然，最終讓我們下定覺醒搞這個重油發動機的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我們請來了前蘇聯著名的航空發動機設計單位：克里莫夫設計局的前總設計師謝爾蓋·伊佐托夫先生……”
張啓航的話還沒說完，苗副院長就再也無法淡定了，他驚訝的道：“克里莫夫設計局的謝爾蓋·伊佐托夫先生在你們這兒？！”
身爲克里莫夫設計局第二代總設計師的謝爾蓋·伊佐托夫可是蘇聯時期最頂級、最著名的航空發動機專家，對於國內的航空發動機行業來說，這位可是讓無人頂禮膜拜的存在，苗副院長怎麼可能沒聽說過謝爾蓋·伊佐托夫的大名？
更讓他感到不可思議和無法理解的是，希爾蓋·伊佐托夫怎麼會出現在華騰工業集團？而這麼一尊大神，國內的那些航空發動機設計和製造單位怎麼就不來挖人？
想到這一點，苗副院長心裡不僅惱火起來。
苗副院長到底位高權重，雖然心中惱火，但也不會把話說出來，但隨行的一些其他人員就沒有這麼高的涵養了，有人忍不住嘀咕：“這樣的人才，放在這麼一家單位，這妥妥的是浪費啊。”
“就是就是，像是這樣的人才，就應該放在更重要的位置上纔對，在這裡搞什麼重油發動機？”
“到底是地方企業，覺悟就是差了點……”
…………
衆人議論紛紛，大家的看法都差不多，謝爾蓋·伊佐托夫這樣的人才，方纔任何一個國家都是國寶級的寶貝疙瘩，華騰工業集團將謝爾蓋·伊佐托夫請來了華夏，就應該讓他發揮出更大的價值纔對——至於怎麼發揮出謝爾蓋·伊佐托夫的價值，雖然大家嘴上都沒說，但心裡都有一杆稱：當然是將謝爾蓋·伊佐托夫“推薦”給黎明廠等國內的航空發動機主力研發單位啊。
這些人的嘀咕聲雖然不大，但也沒有可以壓低聲音，甚至不能排除他們就是故意說給華騰工業集團的人乃至琅琊市的領導們聽的。
面對這些聲音，琅琊市的領導們臉色絲毫未變，周安明同志更是笑眯眯的說道：“各位領導誤會了，你們的想法其實也是我們當初的想法，在小張給我們彙報說有希望將謝爾蓋·伊佐托夫請來國內的時候，我們就將這件事向上級領導做了彙報，希望能夠讓謝爾蓋·伊佐托夫先生在我們這兒發揮出更大的價值，但可能是上面有其他的考慮吧，最終溝通的結果不是很理想，另外謝爾蓋·伊佐托夫似乎也覺得在我們這兒生活的更舒服一些，就一直留在了哦我們琅琊。”
周安明的這番話一出口，琅琊市的領導們的臉上紛紛露出了微笑：想給我們琅琊市的領導班子扣上一頂“沒有大局觀”的帽子？想都別想！
周安明的話說的很客氣，但剛剛說風涼話的那幾位卻頓時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
誰也不是傻瓜，怎麼可能聽出來周安明這番話背後的意思？：不是我們琅琊市的領導班子覺悟不夠，而是上面的某些同志……呵呵……呵呵……
我們就不多說了，反正懂的都懂。
苗副院長自然懂，所以嘴角抽搐了兩下，但什麼都沒說。
倒是張啓航，看到現場的情況，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之後接着說道：“謝爾蓋·伊佐托夫先生雖然已經快70歲了，對航空煤油的特性非常瞭解，他早年也曾經參與過逆向測繪和研製美國B-29戰略轟炸機上面的那臺萊特R-3350航空發動機的任務，可以說他既熟悉航空煤油的各種特性，又精通活塞式航空發動機，是我們這個項目的不二之選。
事實上謝爾蓋·伊佐托夫的能力也確實非常出色，接手這個項目還不到一年，他就已經拿出了樣機，現在這些樣機正在測試當中……”
“你們已經研製出了樣機？”
苗副院長忍不住再次打斷張啓航的話——這已經是苗副院長今天不知道第幾次打斷張啓航的話了。
也不怪苗副院長這麼驚訝，實在是這太讓人驚訝了，這麼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地方性國有企業，悄咪咪的搞出了一款困擾國內直升機學員培訓事業良久的超輕型直升機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還搞出了以航空煤油爲動力的活塞式航空發動機？
他心中都已經忍不住開始嘀咕了：這趟真是來對了，這家單位到底還有多少神奇之處？
張啓航肯定點頭：“是。”
“我們能進去看看吧？”
苗副院長征詢着張啓航的意見——當然，他也就是這麼客氣的問一句，事實上他絲毫不認爲張啓航會拒絕自己。
事實上也確實是如此，面對苗副院長的要求，張啓航痛快的點頭：“當然沒問題，苗院長您請，各位領導請。”
進來之後，衆位領導們先是與研發人員們一陣寒暄，接着，目光齊刷刷的落在了臺架上的那幾臺正在測試的發動機上面——大家都震驚了。
苗副院長也很震驚，他指着測試臺架上那幾臺正在測試的發動機向張啓航問道：“小張，你們還搞了兩款發動機？”
測試臺架上的發動機很容易區分，一組V型四缸，另外一組是V型六缸，在這之前，大家都下意識的認爲華騰工業集團就只搞了一款發動機，可現在來看，人家直接一次就搞了兩款？
不過再想到這個項目的負責人是前克里莫夫設計局的總設計師謝爾蓋·伊佐托夫，大家忽然又覺得理所當然：以謝爾蓋·伊佐托夫先生的能力，一次搞兩臺活塞式發動機豈不是灑灑水那麼簡單？
“是，”張啓航點頭解釋道：“這個V4發動機是準備用來替代ROTAX914的，至於這臺V6發動機，是爲我們未來的4至5坐的直升機準備的……”
迎着苗副院長疑惑的目光，張啓航接着解釋：“在我們的規劃中，這是一款對標米國羅賓遜公司剛剛投產沒幾年的R44直升機的產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