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七九 海戰

常阿岱聽了這些話,心裡很是不舒服,在他看來,自己被派遣來西疆是開疆拓土安頓地方的,不是來搞這些細枝末節的市政工程的,上任這些時日,就連皇帝都時常誇讚,眼前這個年輕的小胖子來了,就貶的一文不值,常阿岱立刻就要反駁。

陳平擋在了常阿岱面前,低聲呵斥:“閉嘴,退下。”

“王爺,您說的這些是卑職們疏忽,當然了,主要是財政吃緊.........。”陳平湊上前爲常阿岱分辨。

李君威含着一根葦子杆正喝着熱奶茶,聽到陳平的話,立刻說道:“放屁你,陳平,你怎麼學的越來越油腔滑調了,不懂城建就說不懂,說什麼沒錢呀,各地行省可以說沒錢,你能說沒錢?挖下水道和公共廁所需要錢嗎,你麾下那麼多的旗佐,隨便調遣一個來就能幹了,作戰和生產旗佐你捨不得動,那些奴隸閒着吃乾飯呢?官僚,官僚!你以前多一本正經,現在也是個官僚,官官相護,想騙我。”

陳平自從到了西北,從綏靖將軍做起來,什麼時候被人如此訓斥過,頓時臉色難看,但又不敢發作,李君威瞥了他一眼,說道:“你們這些人就是喜歡胡搞瞎搞,我算是見識了,我剛到的時候,街面上一片亂騰,從昨天起,全城大戒嚴,乞丐趕走了,酒鬼關起來,就連城門前的官道都墊了黃土,行啊,形象工程弄的不錯呀,幸虧我早來了一步,不然就被你們這羣傢伙給騙了。”

這話一出,陳平反而不生氣,這下他明白,原來這位小爺早就憋着一肚子火氣,早早想發呀,於是立刻說:“王爺,是卑職失職,卑職有罪。”

李君威擺擺手:“你有罪別跟我請,咱們兩個不搭噶,我雖然代表皇上來,但是不想插手你們的事兒,放心我也不會跟皇上告你們刁狀,大家都不容易,這些年又開疆拓土,立下大功,告了也是白告,可是你們別想騙我,拿我當孩子欺負,我可不幹。”

“是,不敢了,以後再也不敢了。”陳平連連表態。

見常阿岱依舊臉色難看,陳平說:“常大人,明白了吧,裕王爺的意思是,你以後搞形象工程,弄點有用的,像是墊黃土趕乞丐這種損人不利己的就別幹了,讓人挖一挖下水道,修一修公共廁所和澡堂子纔是真,明白了吧。”

“明白了,下官明白了。”常阿岱連連點頭,既然裕王都不追究了,自己何必再多嘴呢。

最後,李君威也只是留下了裴元器這個熟人,其餘人也就散去了。

三人一起到了將軍府,常阿岱捏了捏脖子,說道:“將軍,咱們準備了這兩個月,結果呢,屁用不當,這裕王爺也太不着調了,不視察軍隊,不清點府庫和屯田,不接見藩臣,揪着市容市政這點事,哎呀,真是讓人拿捏不準呀。”

“裕王爺就是這性情,又聰明,說實話,和太上皇一模一樣,他怎麼會不知道你準備好了什麼,既然你準備好了,他就不查了。”陳平笑呵呵的說道,接過烏力吉端來的茶盞,陳平說道:“回去之後,你們駐疆大臣公署成立一個專門管市政的部門,拿出一個整理方案來給裕王爺送去,最後讓王爺參與進來設計,弄個裕王大道、君威大樓什麼的出來,討一討王爺的歡心。”

“這.......有這個必要麼?”常阿岱愣住,想了想,問道。

“王爺就提了這麼一個意見,你都比重視,是真的把他當孩子欺負了吧!再者,王爺那句話說的對,伊犁這些年沒有瘟疫,真是老天爺庇佑咱們,這西疆牲口多,人畜雜居的,很容易惹出時疫來,是該好好整頓整頓了,最起碼咱不能和蠻子一樣,和牲口吃住在一起吧。”陳平收起了笑容,鄭重其事的說道。

南亞,馬拉巴爾海岸。

李君威在伊犁的生活過的樸實無華且枯燥,與之差不多的是林君弘,他乘坐一艘縱帆船從申京出發,逆風而行,僅僅用了一個月就是抵達了檳城,在這裡暫時安撫了各地的商賈,就率領艦隊出發,此時這支艦隊航行在馬拉巴爾的海岸。

遠征艦隊以帝國印度洋艦隊、南洋艦隊爲主,加入了四艘英國船和兩艘葡萄牙船隻,稱得上戰列艦的有七艘,唯一的一艘戰列艦帝國號是林君弘的旗艦,除此之外還有一艘二級艦和五艘三級艦,因爲帝國號的存在,艦隊不能埋怨英、葡的武裝商船拖慢了速度,而遠征艦隊裡的六艘重巡和十幾艘縱帆船則已經在前列散開,形成了搜索幕。

艦隊從檳城出發,沒有靠港錫蘭,直接前往了奎隆,突襲之後全殲了正在圍攻奎隆的莫臥兒艦隊,只是稍作補給,就立刻北上,但自此就陷入了枯燥之中。

藍色的大海上看不到一點帆影,莫臥兒的艦隊已經被嚇破了膽,即便是商船和漁船也不會出來,誰都知道,只要遇上,貨物會被強徵爲軍資,人也會淪爲水手,灼熱的陽光殘暴着遠征艦隊的每個船員,爲了確保不會發生暴亂,陸戰隊不得已加崗,酒水加了兩成,熱餐從四天第一次改爲兩天一次。

艦隊的參謀們每日都會彙報三次情況,而且專挑林君弘吃飯的時候彙報,這是一種反抗,他們總是告訴林君弘,腳下的是風帆戰艦,熱帶的水生植物會摧毀艦船,還有不可預測的風暴都是威脅,希望他們的主帥眼睛不要盯着莫臥兒人那些用奴隸划動的槳帆船,在他們看來,那些根本不值一提,但林君弘依舊堅持着自己的判斷,非要殲滅敵人的主力才甘心,而參謀們的每一次抱怨都會得到了他的微笑。

“王爺,一個商人帶來的消息,莫臥兒的艦隊在庫拉蘇河口。”終於,參謀們等到了林君弘一直想要的消息,連忙來彙報。

林君弘臉色如常,淡淡問:“你認爲消息可靠嗎?”

“可靠,那是一個印度教商人,他們正遭遇莫臥兒天方教統治者的奴役,願意與我們合作,王爺。”參謀說道。

林君弘又問:“可能只是被敵人威脅了,或者收買,僅僅從教派來分辨,非常不專業。你找幾個瞭解庫拉蘇河口的人來。”

參謀小心掩飾了不滿,走了出去,林君弘打了個響指叫來護衛:“去問問英國人和葡萄牙人,他們是否有了解庫拉蘇河口的人。”

半個時辰後,七個人出現在了林君弘面前,四個帝國水手,一個英國人和兩個葡萄牙人,七個人彙報了庫拉蘇河口的消息,按照這些人的說法,那是一條水量頗大的河流,入海口水很深很寬,縱帆船都可以駛入內河港口,那麼印度人的槳帆船更是可以自由駛入了,一道沙樑擋住了河口的大半,圍了一個面積巨大的港池,可以停泊上百艘船,但那裡並不避風,而且庫拉蘇河口南北沒有藏匿艦隊的港口和河道,海岸線非常平直,並不是可以伏擊遠征艦隊的地方。

林君弘問詢了兩個時辰,把想到的問題全都細細問了,並且讓參謀在地圖作業,用模型進行了簡單推演,纔是滿意,他點點頭,看向那個一直有膽量向自己抱怨的參謀,問道:“上校,你的名字。”

“王爺,卑職趙銘德。”趙銘德鄭重回應。

林君弘問:“你參加過海戰嗎?”

“跟隨大王爺參加過印度洋海戰,那一戰卑職是君度號上的炮長!”趙銘德驕傲的說道。

林君弘鄭重點頭:“本王聽說過,君度號是一艘敢於衝入敵陣的無畏戰艦,就像大王爺一樣,看來你也是一個勇士,但是本王需要的不是勇士,而是指揮官,你願意率領一支分艦隊摧毀莫臥兒人的西海艦隊嗎?”

“當然,殿下,卑職榮幸之至。”

林君弘點點頭:“很好,除了這艘旗艦,其餘的艦船隨意調配。本王會率領你挑剩下的戰艦繼續向北,待在海岸視野範圍內。”

趙銘德正有此意,敬禮之後立刻去了,過了半個時辰,侍衛來報:“殿下,他挑走了四艘重巡和四艘雙桅縱帆船,以及兩艘繳獲自敵人的三角小帆船。”

夜色正濃。

趙銘德站在船艉樓上,目光掃過漆黑如墨的海面,在過去的十年裡,他一直祈禱有一個機會建功立業,現在終於撈到了,此時的他心裡緊張萬分,但臉上卻是一臉沉靜,因爲他麾下都是航速快的巡航艦,又是全速航行,此時已經比遠征艦隊提前了三天抵達了庫拉蘇河口。

而在他的身邊,一個赤腳的印度人正翹腳看着遠方,他緊張萬分,不時祈禱,在他腳邊放在兩個布袋,那個滲透出鮮血的布袋裡是兩個人頭,是他的僕人,而另外一個口袋則是金銀幣,而他的兩個兒子昨天傍晚已經上岸,按照約定,這個時候他們會在海岸上點燃篝火,而戰艦則以此爲基準進行炮擊,但如果到時候沒有點燃篝火,他的腦袋就會砍下來塞進那個口袋裡。

“你就祈禱你的兒子依舊愛你吧。”趙銘德留下一句話,走下了露天甲板,水手們在黑夜裡無聲的工作着,帆布已經收起,船錨落下,溼潤的沙子灑在了各個角落,破舊的帆布已經蘸了水鋪好,而在火炮甲板上,火爐被點燃,一枚枚十二磅的炮彈已經燃燒的通紅。

四艘重巡靠着潮水和水手的經驗飄到了位置,這裡與港池隔着那一道沙樑,即便是有月光,也只能相互看到桅杆,只等着一聲令下,燒紅的炮彈就會射出,飛過沙樑,進入港池之內。

忽然,印度人發出了喊叫,一副謝天謝地的模樣,趙銘德跑上了船艉樓,看到沙灘上已經燃起了篝火,他細細看去,發現篝火旁不足百米的位置反射了一片白,那是河口唯一的礁石,也是唯一可以印證印度人沒有騙人的基準物,礁石發射了火光,距離百米,意味着印度人在指定的位置點燃了篝火,而依據篝火調整火炮射角就可以發射了,可惜的是,黑夜操船十分困難,有一艘重巡偏離的位置,但已經不是再等它的時候了,趙銘德當即下令。

“開火,開火!”

三艘重巡的炮門被打開,一道道火光從炮門射向了海面,燒熔彈被小心裝填進了炮膛,繼而快速推出炮門,這種炮彈可不能等到齊射,各炮班完全是自由發揮,只是火炮的仰角不同,目的就是覆蓋更多的敵船。

炮聲隆隆,整艘船都在顫抖,在射擊完了三枚燒熔彈之後,接着射擊普通炮彈,由於是急速射,硝煙瀰漫了整艘船,刺激性的氣味讓趙銘德咳嗽起來,但他卻處於興奮之中,爲了觀察情況,索性攀爬上了主桅杆。

到了桅盤上,趙銘德看到了港池裡的一切,燒熔彈成功點燃了槳帆船的船體,無數的火光在艦隊之中燃燒,很快就火光沖天,船隻在猛烈燃燒,桅杆在折斷,乾燥的帆布和浸透了油脂的纜繩和船板是最好的燃燒物。

爲了保住戰船,有人開始有斧頭劈斬繩子,強行推開其他船隻,想要逃出火海,但卻是徒勞無功,沒有人能保住這些船,士兵在船與船之間哭喊嚎叫,從一艘着火的船跳到另外一艘,但卻完全沒有作用,有些人脫掉身上的累贅直接跳入海中,一開始還有人救火,畢竟炮彈引發的火災並不大,但隨着有船隻上的火藥引爆,燃燒的殘骸落入船堆之中,火勢就再也控制不住,但更爲可憐的是那些奴隸槳手,他們是被鎖在上面的,面對火焰熊熊也無法逃亡,只能發出無用的哭喊聲。

一支港池身處的艦隊衝了出來,但只有不到十艘船,甚至連船員都沒有湊齊,就在河口被縱帆船攔住,趙銘德已經下令打光所有的實心炮彈,戰鬥註定要持續很久,但勝利已經從第一發炮彈出膛的時候就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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