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五 變天

吳啓華和吳應期相互看了一眼,實在不敢想象,馬寶竟然真的只帶了幾十個扈從就敢進成都城,吳啓華沒有絲毫猶豫,趕忙讓人放馬寶入城,見到馬寶,吳啓華直接抱住了他,興奮的說道:“老將軍來的真是及時,若是再晚半日,成都危矣。”

“末將來遲,請王爺治罪!”馬寶掙脫開來,直接跪在地上請罪。

“何罪之有,何罪之有啊!”吳啓華扶起馬寶,絲毫不想前兩日是怎麼罵馬寶失期的。

吳應期也是湊過來,說道:“我與王爺在城頭見將軍之旅聲勢浩大,怕是不下萬人吧,有這一支勁旅強軍在,定然能討滅叛逆啊。”

吳啓華被吳應期這話提醒,想起了馬寶軍規模比計劃中多的多的事,也是多了一個心眼,問:“是啊,將軍幾日內便可把萬餘精銳帶到成都,真是名將風範啊。”

馬寶當然知道這二人在試探,他麾下兵馬當然沒有上萬,實實在在的是五千人,但即便是五千人他也難以和吳氏兄弟解釋,索性直接不解釋,馬寶低聲說道:“王爺,城外浩大聲勢只是疑兵之計,卑職哪裡能帶來上萬人,怕是連一千人都沒有啊。”

吳氏兄弟一聽,心中駭然,這若是兵馬多,頂多是防備馬寶反客爲主,有的是法子,可若是不足千數,那肯定不解危局啊,二人連忙把馬寶請入王府之中,細細問詢。

馬寶也是信口開河,胡編亂造起來,藉着四川混戰,局勢不明,把責任推給地方官員,待四下無旁人,馬寶說道:“卑職那日南下催督全軍,在嘉定州與本部匯合,一路急行北上,卻是在眉州受阻,那眉州知州成定開假意安置我軍在城外休整,入夜卻是帶兵夜襲,導致我軍前鋒受阻,還破壞渡口,燒燬船隻,使我軍不得前行,卑職雖有把握消滅此賊,但念及成都危急,只得讓步卒在眉州與其對峙,率領騎兵繞道支援,出發時,騎兵尚有一千餘,可連日急行軍,馬匹損折嚴重,士卒多有逃亡,現在怕是連七百騎兵都不定足數了。”

“成定開!”吳啓華暴怒:“這個狗東西還敢欺瞞於本王,甫一起事,他便送來白銀三千兩,騾馬一百助戰,原來是反間計,假意效忠,實則替叛賊賣力,待本王捉住他,定然碎屍萬段。”

“馬將軍,我派遣六次騎兵催促,你沒有接到命令麼?”吳應期問。

“沒有!應期將軍,王爺,我也派遣了三次人前來稟告,你們沒有見到使者嗎?”馬寶反問道。

吳啓華搖搖頭,手攥的嘎嘎作響:“看來成都周邊對我方陽奉陰違的可不只成定開一個,定然有其他州縣官故意阻攔我們交通聯絡!”

馬寶連連稱是,當然,一切都是吳啓華腦補出來的,馬寶問:“王爺,卑職見賊軍勢大,還修築炮臺,若是開炮,恐怕府城難守啊。”

“將軍,你所率精騎在外協助策應,可否保成都不失?”吳啓華問。

“哎呀,王爺,這個時候了,怎麼能寄希望於欺騙賊軍呢?”馬寶焦急萬分,勸說道:“卑職在外面廣張旗幟,以樹枝激起揚塵,這等微末手段哪裡能欺騙的了賊軍,那馬國柱和吳國貴哪個不是跟隨先王的老行伍,他們就算看不出來,派遣騎兵一試探也就出來了。”

吳啓華臉色難看起來,馬寶又說:“退一萬步說,真的唬住了賊兵,那又如何呢?他們直接攻城我們有何等辦法,我部其餘兵馬難以成援,殿下莫不是想以譚宏之兵破局?他本就不是您的班底,率兵前來,也定然會選擇勝利一方,到時候,他不一定會站在我們這邊啊。而且,卑職已經得到消息,東番已經得知巴蜀變故,派兵入川了,那個時候,怕是所有未曾參與的藩下臣將都要轉向東番了吧。”

“可若是成都丟失,於我不利啊。”吳應期說道。

馬寶道:“若被困孤城,更是死局!”

“老將軍,你還有辦法?”吳啓華此時沒有着落,他與吳應期商議了幾天都沒有辦法,只能求助於馬寶了。

馬寶說道:“成都絕對不能讓,讓了就是滿盤皆輸,但王爺和監國也不能坐困孤城,卑職以爲,可揀選大部在城中駐守,吸引賊兵圍困,王爺、監國和重要人質悄悄轉移到城外,若是成都可守,便可等我部和譚宏部援軍抵達,蕩平叛賊,若是成都有失,王爺和監國都在城外,這成都平原,騎乘戰馬,自然可以安然離去,只要王爺和監國在,一切都有轉機。”

吳啓華重重點頭,他就擔心自己被悶在城裡,落得一個殉城的下場,他仔細考慮這個建議,而吳應期也是心有所思,他可不想坐守孤城,那實在太危險了,正想着,吳啓華問:“老將軍,你以爲誰守成都爲好,誰扈從監國爲上?”

吳應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了,他心裡快速羅織理由,以便在馬寶提議自己守城的時候說出來,同時他也恨死了吳啓華,這種問題怎麼問馬寶,應該問自己的好,緊張的吳應期卻是聽到了一個他難以置信的答案,馬寶說道:“這守城重任自然是由卑職來擔當!”

吳啓華也是大吃一驚,他之所以問馬寶,是想讓馬寶提議吳應期守城,這樣他就不用擔此責任了,而且吳應期守城也更爲妥帖,畢竟馬寶只帶來了騎兵,還只有數百,留守之兵定然以原兵馬爲上,若旁人統帥吳應期部,到底不如吳應期用的得當。

“哦,老將軍爲何這般說。”吳啓華問。

馬寶說道:“卑職本是義軍出身,粗魯之輩,實在是侍奉不了監國殿下,但卑職跟隨先王多年,行伍之事卻是極爲熟悉的,對賊軍叛將也不陌生,守衛成都,也能見招拆招。卑職說句不恭敬的話,王爺與應期將軍多領禁軍,這城防陣戰方面,還是遜色於末將的,這成都府是一省核心,更是西南首要,可不能輕易丟失啊。”

“老將軍俱是肺腑之言,將軍守衛成都,有何需求,請直言。”吳啓華問道。

馬寶說道:“其一便是要有足數之兵,若無精兵,如何與賊兵抗衡,請殿下許卑職足數兵馬,越多越好。其二便是需要城內府庫糧餉,成都城大,城牆太長,非得募些壯丁填補空缺。其三便是要借殿下身上寶甲一用,殿下離開須得秘密離開,若是讓人知曉殿下與監國都不在城中,怕軍心不穩啊。”

“老將軍提議,本王都許了,但你方纔說足數之兵,不知多少爲足數?”吳啓華問。

馬寶道:“卑職以爲,是越多越好,因此看應期將軍需多少兵馬護衛二位殿下,所餘之數,交由卑職差遣就好。”

“殿下,如馬將軍所言,我率一部衛護監國在外遊離,兵不在多,而在精,人太多,目標也太大,因此兩百精騎就夠了,再者城外尚有馬將軍所部精騎,也堪大用呀。”吳應期提醒道。

馬寶說:“那好,卑職可調遣四百精騎入城,應期將軍的人馬換了我部服色,再扈從二位殿下出城,這樣以調動兵馬掩護,可萬無一失,只是扈從的要員不宜太多,殿下您以爲呢?”

吳啓華道:“那是自然,本王只帶監國、皇子,再有就是叛將嫡親子嗣出城,其餘親眷,包括本王親眷,一律留在成都,本王遊離在外只是不得已而爲之,這一家老小還是留在成都,與老將軍共進退纔是。”

馬寶一臉感動,抱拳說道:“好,那卑職也率一家老小堅守,誓與成都共存亡。”

很快,馬寶所屬的精騎進入城中,吳氏兄弟也是點好了人馬,貴人、護衛和人質不到兩百五十騎,換了馬寶部的衣甲,從南門出城,吳啓華爲了保馬寶家人,還特意讓其三子馬長龍跟隨,爲監國扈從。

騎隊出了成都府,一路向南疾馳,在馬長龍的引導下前去尋找在外遊動的馬寶部騎兵,但行不過五里,便見北面有百餘精騎飛馳而來,那整隊的騎兵高舉長槍,號角聲迎風飄蕩,騎兵向兩翼散開,做出包抄之勢,而在更遠處,也見有騎隊襲來,馬長龍對吳啓華說道:“殿下,過了這條河便進山谷,家父已經讓人在谷中設下營地,到了那裡就安全了。”

“二哥,賊兵馬力好,咱們手裡綁着這許多人質,又帶着不會騎馬的宗親監國,可跑不快啊。”吳應期叫道。

馬長龍抱拳說道:“請殿下給臣些擅射兵卒,臣帶他們抵擋一陣,掩護殿下等進谷。”

“果然虎父無犬子,應期,快些調兵予他!”吳啓華讚賞道。

吳應期自己不願意留下斷後,自然不會虧待了馬長龍,他點了六十餘騎給了馬長龍,便驅趕着其餘人渡河而去,進入谷中,果然發現一簡易營寨,拒馬箭塔已經豎起,騎隊剛接近營寨,就是被警告射擊,裡面人大喊:“你們是哪部分的?”

“我是吳應期,受馬寶將軍所託護送重要人物到此,快搬來拒馬。”吳應期高聲喊道。

“真是吳將軍麼,請近前一些,摘下鐵盔,非得看清楚了纔敢放行。”軍官高聲回到。

吳應期罵了一句,打馬上前,到了箭塔下不足十丈纔是停下,摘掉鐵盔,說道:“看清楚了沒有?”

“看清楚了,是吳應期!”箭塔上有人喊道,卻是忽然槍聲如同爆豆,吳應期和他胯下戰馬直接被打成了篩子。

吳啓華臉色大變,高聲喊道:“打錯了,是自己人啊。”

“打的沒錯,老子打的就是自己人!”一人騎馬帶隊走出了營寨,足有千餘人,來人騎着白馬,極爲年輕,吳啓華細看,竟然是馬寶的二兒子馬長峰,他明明記得自己當初派兵押着馬長峰南下催促,而在城裡的時候,馬寶說根本沒有見到這個兒子和傳令兵。

吳啓華眼瞧着馬長峰來者不善,不敢表明身份,連忙後撤,但很快就被數百騎兵堵了回來,而帶隊的正是剛解決完吳應期手下的馬長龍。

“吳啓華,交出太子,饒你不死!”馬長龍喝道。

“你們.......,你們父子騙我!”吳啓華終於明白了過來。

馬長龍哈哈大笑:“不騙你這個蠢貨騙誰啊,就憑你還想執掌平西藩,向新朝邀功求賞,不妨告訴你,這大功勞我們父子也看上了,你吳啓華可是能賣的好價錢的。”

吳啓華捉住身邊的太子朱慈煊,威脅道:“放我走,不然就殺了他!”

馬長龍拔出手槍就朝天開了一槍,說道:“隨便你殺!成都城裡的朱明宗室有的是,英王殿下雖說要保護朱明宗室,可未必個個能保全,死一兩個又算的了什麼,不過吳啓華,你若是敢殺了他,我會把你吊起來,一塊一塊的割你的肉,非得割你一萬刀再讓你死。你自己選吧,是束手就擒,去昌平戰犯管理所吃牢飯,還是臨死之前拉一個墊背的,快點選!”

連太子的生命都不當一回事,其餘人自然更不放在心上了,不待吳啓華做出選擇,他的手下已經跪地求饒,吳啓華也沒堅持太久,扔掉了手中的刀,選擇了投降。

平西王府。

馬寶在鞋底擦了擦刀上的血,回刀入鞘,而正堂的地上,滿地屍體,幾個披甲士兵正用短矛挨個刺穿他們的脖子,不時會有一聲慘叫或者嗚咽聲傳來,就在剛剛,吳應期麾下所有的將領都被殺死在了這裡,留守成都的幾千兵丁此刻成了一盤散沙,就等着馬寶所部進來接手。

“爹.......。”馬長龍出現在了平西王府,看到地上的屍體,他興奮說道:“哎呀,想不到您已經得手了。”

“你那邊怎麼樣?”馬寶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馬長龍說道:“吳應期死了,吳啓華投降,太子和幾個宗室都沒事兒,就是都被嚇尿了褲子。”

“那就好,反正吳應期不值幾個錢。”馬寶很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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