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四 衆生相

“趙三刀,你少來這一套,你今日來莫非是勸降的?老子是實話告訴你,免開尊口!”顧三麻子大聲喝道。

趙三刀微微一笑,踢了踢身邊的箱子,蓋子打開,露出了白花花的銀錠,倒是讓顧三麻子的一干手下看花了眼,年初在崇明一敗,顧三麻子雖然保住了骨幹力量,但幾次劫掠都是失敗,又時時刻刻受到舟山參將黃斌卿的封鎖,日子着實艱難,島上的海賊已經許久不見葷腥,更不要提銀兩了。

“你這是何意?莫非是朝廷讓你來招撫我?”顧三麻子已經聽說顧榮受撫,成了把總,見到這些銀兩,心中便是如此想到,但他也有些疑問,如果是招撫,也應該是朝廷派人來,萬萬不能假手趙三刀啊。

趙三刀搖搖頭,鄭重說道:“並非招撫,而是我們大掌櫃想與您做筆買賣。”

說着,趙三刀遞過來一封信,顧三麻子接過來看了一眼,他大字不認識幾個,身邊人也都目不識丁,趙三刀只得說道:“大掌櫃的意思很簡單,這段時日,會有大量懸掛社團金龍旗的船隻經過泗礁山,大掌櫃想讓三爺高擡貴手,放一馬。”

顧三麻子尚未說話,後面的弟兄卻是受不住了,大罵道:“趙三刀你欺人太甚了,莫要以爲你投了騰龍商社就能欺辱我等,再敢這般猖狂,老子拼了命,也得砍你幾刀。”

也無怪這些人如此暴怒,實也是有原因的,這段時日,顧三麻子沒少想法子報復,幾次在泗礁山一帶劫掠騰龍商社的船隻,但那些商船每每有炮艦夾雜其中,往往尚未靠近就被攻擊,即便是靠近了,那些大沙船之上,也多有鳥銃、小炮,幾次下來,劫掠不成功,反倒是損兵折將,騰龍商社的商船依舊大搖大擺的來往於泗礁山一帶,沒有絲毫顧忌,這個時候以重金相求自己放一馬,簡直就是罵人了。

“趙三刀,我知你也不是脫了褲子放屁的那種人,有什麼話就說了吧。”顧三麻子拉住手下,當即說道,他總感覺,趙三刀帶着十幾艘船,總歸不是來拿自己尋開心的。

趙三刀躬身一禮,鄭重說道:“三爺,過不了多久,社團會派遣兵力北上抗擊東虜,救助難民,所以北上船隻滿載糧食和棉衣,南下船隻運送的則是難民,北上的船隻也就罷了,損失了也不過是些錢糧,但南下船隻不同,動輒數百人在船上,莫要說被你燒了,就算是趕到外海也有可能葬送數百性命,三爺,你我都是苦出身,何必爲難那些死裡逃生的難民呢?”

說着,趙三刀指了指身後那些雜七雜八的船隻,說道:“大掌櫃爲您準備了兩千兩銀子,也把您的船和一些手下還給您,上面還有精米八百石,算是彌補您的損失,另外就是結個善緣,大掌櫃讓我捎句話給您,世界大的很,好漢子的血不要流在這裡,去殺虜殺洋夷豈不是更好!”

顧三麻子的手下聽了這話,紛紛叫嚷起來,他們想不到李明勳竟然把船歸還,還給了不少吃喝用度,顧三麻子卻是說:“如果我不答應呢?”

趙三刀微微一笑,說道:“您答應與否,這些船和糧食我都會留下,只是當初是我向大掌櫃作保,說你顧三爺是一個明辨是非的人,才建議用錢糧安撫,倘若真有難民船因爲你顧三爺出事,那我趙三刀就算搭上性命,也要爲那些人復仇!”

顧三麻子微微點頭,既然這些錢糧船隻都會留下,想來也不是誆騙自己,他略略思索,道:“如欠了錢此,我應下了,但是我顧三也不是那般好騙的,北上的船也就罷了,南下的經過我的地盤,我少不了要派人上船看看,若是難民,我顧三自不會爲難,若是你騙我,泗礁山這麼些弟兄,總得用刀槍討些公道來。”

趙三刀微微點頭,鄭重抱拳:“如此便多謝三爺了,只要您做到,社團就欠你一個人情。”

說罷,趙三刀登上小艇,起身離開,船上,一個護衛問道:“大人,顧三麻子也就千把人,二十艘船,何必對他客氣,咱崇明的分艦隊也能自行剿了!”

趙三刀微微一笑,道:“大掌櫃說是要留着。”

“養寇自重?”護衛詫異問道。

趙三刀笑了:“那只是一個目的,你也是跟着我從三爺手下走出來的,難道你不覺得泗礁山這地兒很好嗎?”

那護衛也是老海狗,一拍大腿說到:“是啊,好地方,南直隸和浙江的買賣都能做,還攔在長江口和杭州灣的出口,實在是秒啊。”

趙三刀點點頭,道:“泗礁山你也跑的熟悉,這段日子多和三爺聯繫聯繫,三爺這人不愛財不愛女人,但就是好名聲,若能納入社團,也是一大功勞!”

安平。

鄭芝龍在書房裡把玩着一枚象牙雕,這暹羅出產的象牙極爲精美,溫潤如玉,雕刻的大師也是從南京請來的。除了這牙雕還有白玉、瑪瑙等諸多珍貨在桌上,而更多的也是女人喜歡的玩意,特別是那面四英尺高的鏡子,在威尼斯也是罕見的。

而這一切都是爲兒子鄭森準備的,或者說爲鄭森未來的老師,錢謙益夫婦準備的,這是鄭芝龍在爲兒子進入國子監,拜名師投石問路。

“置辦的不錯,下去領賞吧。”鄭芝龍對管家說到。

管家走出來書房,不多時又匆匆進來,鄭芝龍心情正好,見下人慌張,呵斥道:“什麼事情值得你去如此慌張,沒有規矩!”

“老爺,不好了,大公子留下一封信離家出走了。”管家顧不得規矩,把書信放在了鄭芝龍面前。

鄭芝龍一把撕開信封,看了起來,信中的內容很簡單,鄭森以請罪的語氣告訴鄭芝龍,他已經去追鄭家北上的船隊去了,言語之間提及了鄭芝龍對朝廷陽奉陰違的態度,極爲不滿。

原來,在鬆錦之戰失敗之後,朝廷屢屢讓鄭芝龍率領水師北上,駐紮覺華島,協防山海關,但是鄭芝龍以北地寒冷,南人不適應等諸多理由推脫,準備湊些軍械物資打發了,這種事鄭芝龍做了好幾次,早就熟練了,但是騰龍商社北上抗虜的消息傳來,讓鄭芝龍如坐鍼氈,兩相對比之下,他鄭芝龍就顯的過於奸猾。

無奈之下,鄭芝龍只能派遣一支規模不大的船隊,載運不少糧食軍械北上,大隊人馬仍舊按兵不動,想看看形勢,而鄭森對這種‘持重’態度極爲不滿,幾次提出要親自北上,但是卻被鄭芝龍否決了,鄭芝龍的態度很堅決,他可不想自己的長子成爲朝廷手裡的人質,但是鄭芝龍卻是沒想到,鄭森會先斬後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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