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三五 老人的智慧

溫洛確實是來幫忙的,但僅僅是當一個託。好在,南掌王國確實有把菸草專賣的計劃,因此溫洛這個託當的也算是恰逢其時。

連着幾日,李昭譽都陪着溫洛參觀帝國菸草總公司,從公司總部, 再到生產車間,走了四日,方纔停歇。在菸草總公司上下官員職工眼裡,這位大公子就是爲他們帶來了一位財神爺,但溫洛知道,大公子的用意完全不在於此。

帝國大學外的公寓。

李昭譽歸國後一直住在這裡, 這是他自己的地方, 早已習慣了。唯一的區別就是,早先他是與李永忠合住的, 現在李永忠買下了旁邊的公寓,以保證能爲大公子和未來的妻子留下足夠的空間。

咚咚。

天已經黑了,李昭譽與李永忠正在討論有關菸草總公司的事,面前堆滿了資料。卻聽到樓下傳來的敲門的聲音,李昭譽眉頭微皺,對李永忠說道:“你去看看是什麼人,若是她,就幫我回了,就說我回宮了。”

李昭譽說的是在出國之前,分手的那個女孩,在此次回國後,她找來了一次,發現如傳聞所言,李昭譽真的在籌備結婚了, 傷心離去。李昭譽不準備再見, 於是讓李永忠前去接洽。

李永忠剛到門前,就聽到外面傳來不耐煩的聲音:“開門啊。”

李昭譽覺得這聲音耳熟,李永忠張嘴卻不出聲,用口型告知來人的身份:“成王!”

李昭譽微微一愣,只能起身,親自打開了門,看到門前站着一個胖大的老者,手裡還提着一個籃子,他只能說道:“成王兄,您怎麼來了?”

來者正是成王李昭睿,他直接擠了進來,賊頭賊腦的看了看裡面,說道:“新媳婦呢,在哪呢?”

“王兄又開玩笑了,天色已經深,她已經回去了。”李昭譽說。

李昭睿微微點頭:“嗯,這確實像你,知道照顧影響。確實,到底沒過門,晚上呆在這裡確實不好。”

說着,成王一點也不客氣,走進了客廳,把桌上的資料什麼,呼啦一下掃到一邊,將手裡的籃子放在了桌子上。說道:“還沒吃飯的吧,我帶了些吃的來,省的你們哥倆再去路口的那店裡吃春捲和生煎。我都給你們帶來啦,來來來,一起吃。永忠,你也坐下。”

二人皆有些發愣,因爲他們與這位成王殿下很少來往,卻不曾想對方對二人在這裡的生活習慣這麼熟悉。

成王眼見二人那個樣子,攤開手:“你們忘了,我以前是幹什麼的?”

二人這才恍然大悟,在當年誠王林君弘正式理政之後,李昭睿作爲宗室,長期執掌帝國的安全局等情報部門。李昭譽在外居住,都由安全局和禁衛一起負責安全,他們二人的生活習慣,早就被安全局掌握了。

只不過最近幾年,成王逐漸代表宗室執掌元老院,算是從情報部門脫身了。

二人落座,一邊吃着成王帶來的東西,一邊想着這位成王的來意,二人交流了一下眼神,都不是解,索性李昭譽直接問了,雖說二人是一代人,但這位成王的年紀比之皇帝還要大幾歲。

而且成王一脈與裕王一脈幾代人交好,李昭睿的性格,在李昭譽他們少年時代,也是很討孩子們喜歡的,因此在李昭睿面前,說話什麼的都方便了很多。於是李昭譽直接說:“這麼晚了,王兄來,是所爲何事?”

“我也不想來,去了王府堵了你兩次沒堵住,今天在皇宮等你,結果我在休息室眯瞪了一會,你就跑了。我這老胳膊老腿的攆不上你咯,索性直接來找你了。”李昭睿說道。

李昭譽不禁一拍腦袋,他還記的,今天入宮的時候,侍從官還跟他說,有人在休息室等,他卻忘了個一乾二淨。

李昭譽問:“那王兄找我,是爲了什麼?”

李昭睿胖大的臉上充滿了笑意,說道:“我此次來,是私私兼顧。”

李昭譽笑了:“王兄,我只聽說過公私兼顧,可沒聽說私私兼顧這個說法。”

雖然臉上滿是笑意,但是內心深處,李昭譽已經提前有了準備,他有些懷疑,李昭睿是因爲菸草總公司的事來的。畢竟這段時間,他就做了這麼一件事,而且,帝國宗室內,成王雖然性格上與裕王差不多,但行事風格上,卻與榮王府類似。

帝國宗室分爲外三支和內兩支。外三支就是當年帝國建國之時,太祖皇帝的兩個結拜兄弟和一個義子,林誠封了誠王,是宗室之首,其次是榮王李定國,然後是成王李海。

內兩支則是英王與裕王兩支。

李昭睿正是李海的兒子,在李海去世之後,成爲了新一代的成王。

英王與誠王兩支,基本上與世無爭。英王李昭瑢雖然貴爲帝國親王,卻從事水力工程,其幾個孩子也都年幼。與政治幾乎毫無關聯。

而誠王林君弘是老誠王老年得子,獨苗一根,沒有兄弟。其雖然子嗣繁榮,孫子一輩也已經長成,但走的路也與尋常勳貴不同。各有自己的事業和職業,與帝國政治關聯度也不是很大。

裕王一脈幾乎直接與皇帝這一脈融合了,不免與政治牽連,但也只是已經成年的李昭譽兄弟,其餘的兒子,李君威既沒有這個打算,也沒有讓其參政的安排。

反倒是榮王與成王兩支,其家庭狀況有些複雜,與普通勳貴家庭類似,其家人幾乎完全依附於帝國這棵大樹。李昭睿本人執掌元老院,其兒子裡有人在軍中,有人在海外事務部。而李昭睿不僅有三個兒子,還有兩個女兒,又牽扯進來其他的家庭。還有他那些孫子外孫,總之就是一本糊塗賬,也是帝國勳貴階層的縮影。

李昭睿笑着解釋:“私私兼顧卻也是有的,比如我這次來,一個私是我家的事,和我女婿孫誠有關。另一個私則是裕王叔的吩咐,讓我過來照看一下你,幫幫忙。”

“果然。”李昭譽心道自己果然猜中了,連忙加了小心。

李昭譽說:“王兄,您是看着我長大的,有什麼話您大可直說,反正這裡也沒有外人。”

李昭譽說着,拍了拍李永忠的肩膀,顯然是直接堵住成王的嘴,免的他出言讓李永忠迴避。

“那你要我說哪個私呢?”

“先說我侄女婿孫誠的事吧。”李昭譽道。

李昭睿點頭,問:“昭譽,這幾日和南掌王子溫洛出入帝國菸草總公司的各處設施,是不是準備向菸草總公司下手了。”

“呵呵,我這也就是幫溫洛理順一下門路.......。”李昭譽直接說出了早已準備好的理由,但這也不過是順嘴說出來,他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說道:“說順嘴了,在您這裡,我犯不着說謊。是,菸草總公司這些年做的太過分,在海外我就看不下去了,準備來一次刮骨療毒。”

李昭譽說實話,倒也不是完全信賴眼前這位成王,而是因爲父親的緣故。剛纔李昭睿說,裕王讓他來幫忙,顯然裕王已經把詳情說與他聽了。李昭譽瞞着別人,可沒瞞自己的父親和皇上。

李昭譽說到最後,主動說:“王兄,您不會是來求情的吧。”

“求情?犯不着。”李昭睿笑着說道:“我家的事,盤根錯節很多,連我自己都理不清。那天我閒着沒事,在元老院裡查那些元老的檔案,好傢伙,和我家是親戚裡套着親戚,有些是親家的親家,有些是親戚的親戚。我和一個元老,都給一個孩子當乾爹,結果互相不知道。

說遠了,你大可隨意施展,裕王府大公子查貪腐,那自然是上不封頂了,”

“那王兄說的孫誠,您那女婿......。”李昭譽這下更糊塗了。

李昭睿說:“我那女婿,是帝國菸草總公司西南大區的負責人,老貪污腐化了。”

李昭譽這下更有些不知所措的:“您總歸不是來報案舉報的吧。”

成王哈哈大笑:“不能,要是舉報,也太早了些。孫誠早年在菸草總公司總部,還是我安排進去的。那小子年輕時候就是個小白臉,可你那侄女喜歡他啊,沒辦法,成了親。他不成器,我就安排進了菸草總公司,混了幾年,沒少沾染其中的歪門邪道。本就不是什麼良善人,在裡面被人帶壞了,沒少收人家的錢。

後來被人舉報,被查了,這事驚動了皇上。可孫誠也就是收了錢,退贓之後,被皇上另行安排了。”

成王一邊說着,一邊拿出了幾份文件,李昭譽一看,有孫誠親筆所書的認罪狀,但官方的蓋章卻是安全局。還有安全局那邊出具的文書,總之一句話,現在的孫誠既是菸草總公司的西南大區負責人,又是帝國安全局安插在菸草總公司裡的暗樁。

只不過,這類暗樁平日裡根本不與安全局聯絡。用李昭睿的話來說,就是該吃吃該喝喝,肯定又有不少貪腐爛權之事。

“皇上早些年這麼安排,就是爲了有今日這一天。你既然要刮骨療毒,總歸要有地方下手吧。孫誠就能幫你的忙。”李昭睿說道。

收下那些文件,李昭譽問道:“孫誠在安全局備案之後,可有不法之舉?”

“鐵定有,哪怕他不承認,也肯定會有。”李昭睿說。

李昭譽說:“那您是什麼意思?”

“希望你能用一用,給他一個立功贖罪的機會。到時候寬大處理,免了牢獄之災。”李昭睿說。

李昭譽點頭,這倒是不難,李昭睿又說:“沒有必要,不要暴露他和安全局的關係。”

“那是自然,我會照顧宗室的顏面。”李昭譽說。

李昭睿提醒道:“照顧顏面只是一方面,你要知道,安全局在其他部門裡,也有類似的暗樁。孫誠只是不起眼的一個,現在你可以用,等你查案查到深水區,安全局那邊還會給你提供一張名單,幫助你繼續查下去。”

“好,我明白了。”李昭譽說道,他端來了茶壺,給成王倒茶後,繼續說道:“王兄,那父王讓您來,是什麼緣故。”

李昭睿呵呵一笑,喝了茶繼續說道:“你到底年輕氣盛,怕你做事沒有章法,壞了自身。讓我過來,給你出出主意,發揮一下餘熱。”

“那就請王兄賜教了。”

李昭睿擺擺手:“賜教談不上,跟你這個小兄弟聊些‘陰謀詭計’,都是當年我和裕王叔玩剩下的。菸草總公司上一次查貪腐,已經過去了十年了,也就是孫誠那一次。十年時間,足夠這個系統上下鐵板一塊,官官相護了。

可以說,若是尋常部門來查,窮奇一生,怕是也理不清這團亂麻。你就算是大公子,也不會輕鬆。我要告訴你的是,這種事,非必要,不動用安全,非迫不得己,不讓別人知道你用了安全局。

在不動用安全局的情況下,如何快速打開局面呢,有一個辦法,你可以參考一下,那就是翻舊賬。”

“舊賬?”

李昭睿說:“我說的是濟州漢拿山監獄,你可以在那裡找到一些人,相信也有人願意給你提供幫助。畢竟你是大公子,手上有很多他們希望拿到的籌碼,比如特赦。”

濟州漢拿山監獄是一座特殊的監獄,帝國官員勳貴犯罪之後,除了那些罪大惡極死不悔改的,一般都會關押進漢拿山監獄。而漢拿山同時也是帝國皇室的皇家園林,只不過位於漢拿山的不同方向。

李昭譽一下就明白了成王的意思,讓他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確實,十年前的貪腐案的主要犯人,現在還在漢拿山監獄,他們肯定還掌握一些情況,而越老的情況,牽扯的越多,畢竟十年前的一個小兵,現在或許就是將軍了。

李昭睿也不用多說,就知道李昭譽明白了其中道理,他說:“這只是小伎倆,一點就透。另外一件事,卻是裕王叔真正擔心的,也是將來皇上要過問的。那就是怎麼經營你的罵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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