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七三 奔馬 奔哪?

帝國四十四年的十月,全國運動會落幕,雖然這場運動會中間有一些小波折,但整體上仍然是成功的,而在落幕儀式之後,皇室在國賓館宴請部分優秀運動員,以示鼓勵。

而來自印第安部落的奔馬就是其中之一,相對於帝國海內諸行省的冠軍們,來自海外行省的、邊疆區的和海外領地的運動員更容易得到皇室成員的接見,在所有運動員裡,奔馬毫無疑問是明星成員。

原本奔馬是奔着金牌來的,贏得了金牌,就能贏得心儀姑娘唐美玉的心。只不過,隨着奔馬真的來到帝國境內,一切就都改變了,而且他也沒有得到金牌,奔馬參與了很多項的運動,其中射箭和長跑兩項最爲突出,但成績最好的射箭也不過是第六名。

這就是現狀,帝國可不缺乏天才,長跑和射箭這兩個項目上,更不缺少專業的運動員。

但是,這次全國運動會出現了上百個個人項目冠軍,三十多個集體項目冠軍,參賽的運動員更是達到了七千多人,但最爲知名的運動員毫無疑問就是奔馬,顯然,他的出名不是因爲成績。

帝國百姓第一次記住奔馬是在長跑比賽的決賽上,這個時代的比賽規則比較寬容,除了號碼牌必須佩帶之外,其餘的都無所謂,所以不少參賽人員都展現出了他們的性格和民族特色。

只不過,沒有人比的過奔馬,這個傢伙竟然是光着腳跑完的全場,而且他的腦袋上用鮮豔的羽毛裝飾了一個頭套,還把菸草點燃,因此在比賽之後人們給奔馬起了一個很有特色的外號,發情火雞。

因爲他的那個頭套實在是太像雞頭了,而奔馬原本的膚色就比較偏紅,在陽光下更是紅的扎眼,簡直像是着火一樣。

原本這個外號是有戲弄味道的,但奔馬在接受採訪的時候,表示自己喜歡這個外號的一半,火雞。

因爲火雞很有印第安的味道,更是美洲特產。

如果說觀衆們給奔馬起外號是一種戲弄的話,他們很快就發現,誰戲弄誰還說不準呢。

海外一些領地的體育代表隊是有一些特權的,因爲人數實在是太少,所以運動員可以參與多種項目,而且不限大類。

行省代表團就不被允許,一個長跑運動員頂多可以參加一萬米、五千米等不同距離的項目,就連短跑都不能參加。

當然,這些海外運動員也只是有資格參加,並不一定有資格進行比賽。比如奔馬還曾想參加游泳比賽,但想要參加正式比賽,須得達到一個標準,而奔馬嘗試了幾次,差點淹死,也就不參加了。

而奔馬最爲出名的就是他參加了足球比賽,因爲幾個海外領地的足球水平實在是太差,進行友誼賽的時候就容易被踢十比零,但又要考慮政治因素,因此那些比賽被定義爲友誼賽,不計入成績。

奔馬所在的封地代表團與巴拿馬代表團進行友誼賽,而巴拿馬代表團的實力更爲摳腳,業餘水準的封地代表團一直押着對手打,長時間把球控制在對方半場,這可給了奔馬錶現的機會。

如果說封地代表團男子足球隊是業餘水平,那奔馬就是小白水準。

當初這支足球隊在南非訓練的時候,他跟着冒險隊去了南美遊歷考察了,原本隊伍裡也沒有他,但因爲某個隊員生病了,奔馬臨時頂上,卻也什麼位置踢不了,最終因爲人高馬大,成爲了封地男子足球隊的守門員。

而奔馬選擇盛裝出場,用鮮豔的羽毛給自己做了一套衣服,因爲被人叫做火雞,他索性給自己弄了色彩鮮豔的大尾巴,在隊友把球控制在對方半場,肆意攻門的時候,奔馬在自己門前放肆熱舞,成爲了球場上最靚的仔,奪走了所有觀衆的目光。

奔馬公然撩騷了一萬多觀衆,在申京一舉成名。

當然,奔馬可不只是會搞怪這麼簡單,他曾作爲觀衆觀看賽馬比賽,其中一匹馬發狂衝向觀衆的時候,這個傢伙一躍而起,撲上去抱住那馬匹的脖子,硬生生的把那發瘋的馬放倒在地,又成爲了英雄。

可以說,奔馬成爲了帝國百姓認識印第安百姓的第一張名片,更是給裕王這個封地主人長了大臉了。

國賓館門口,當賓客們進入的時候,人高馬大的奔馬在人羣中極爲扎眼,可謂鶴立雞羣,當他出現的時候,一羣記者圍了上去。奔馬看着他們拿着小本本,就知道這些人是記者,但是奔馬這位從部落裡走出不久的年輕人心思過於單純,顯然不知道,記者與記者也是不同的。

他在全國運動會上出名後,採訪他的都是體育類或者娛樂向的記者,還有帝國政府安排的官方報紙,但這一次,採訪他的是《申京報》《江南報》這些報紙。

這些是時政一類的報紙,而且屬於自由派,而它們還有一個共同點,就是裕王李君威所討厭的報紙。

自由派是一種很複雜的政治勢力,一方面這些人倡導限制皇權,推行民治,其實就是資產階級的代言人,要求增加議院的地位。但另一方面它們也推動國內的改革與思想的解放,比如全面禁止且立法禁止女人裹腳、倡導男女平等、一夫一妻、反腐反特權等等。

皇室對這些媒體可謂又愛又恨,因爲他們是討厭的人,而卻有時候會做一些對國家有益的事。也因此,這類媒體在帝國境內存在,而且發展的極快。

而自由派一向與裕王李君威不對付,畢竟自由派倡導民權,限制皇權,而李君威是皇權的代表。在帝國建立的數十年裡,勳貴階層逐漸從司法權中退出,在立法和行政兩個體系內的地位也受到挑戰,但有兩個權力是皇帝所直接控制的,一個是軍權另外一個就是外交權,而實際上,人人都知道,最近二十五年,帝國的外交權力是由李君威控制的。

而北美裕王封地更是自由派詬病李君威最多的地方,這些人不知道帝國在北美的戰略意圖,只覺得裕王不應該擁有實封土地,而裕王實封是影響帝國利益的。

“奔馬,這些人鬼着呢,你最好不要招惹。”在奔馬身邊,負責引領其進入國賓館的一個官員低聲在奔馬耳邊說道。

奔馬問:“不就是記者嗎?”

官員說:“是皇帝陛下和裕王殿下不喜歡的記者,小心他們套你話,離間你與裕王殿下的關係。”

“我實話實說就好了。”奔馬淡淡說道。

當奔馬被幾個記者圍住的時候,那個官員匆匆離開,他並未再回到奔馬身邊,反倒是圍住奔馬的記者外層又來了幾個人,也是個個掏出小本本。

“奔馬,在你的部落與封地的總督府之間有沒有發生衝突,你有沒有感覺到封地總督府對你們的壓迫呢?”一個男記者問到。

奔馬搖搖頭:“沒有,我們之間的關係還可以,就像鄰居一樣,和鄰居家的孩子會經常打架吵嘴,但鄰居就是鄰居。北美歸於帝國後,部落的生活過的不錯,我們接種了牛痘,不會再得天花,還能買到各種各樣的商品.......。”

“那你覺得封地的官員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或者針對你們的政策?”記者追問。

奔馬點點頭:“有,當然有。我到了大西洋城之後,才發現,出售給印第安人的酒和出售給封地國族的酒是不一樣的。”

“你們得到的酒更貴嗎?”

“價格倒是沒有問題,他們在賣給我們的酒上貼上一張紙,就跟你們吸的捲菸盒子那樣,上面會用文字寫上:過量飲酒有害健康。但實際上,很少有印第安人認識這些文字。”

雖然嘴上對這些文字嗤之以鼻,但奔馬認爲這是好事,因爲他出身部落,對印地安同族實在是太瞭解了,印第安男人嗜酒如命,不喝醉都不叫喝酒。甚至發展到,印第安男人只要一喝酒,就會被女人趕出村子外面,並把隨身攜帶的匕首、刀槍等武器收走,因爲如果不這樣做,會有很多人喪命。

奔馬也是通過這件事,第一次瞭解到帝國官員和以往那些來自歐洲的殖民者是不同的。

殖民者是放縱印第安人喝酒的,恨不得他們多喝一點,這樣就可以用酒水控制印第安部落,換取他們手裡的獸皮、金沙等昂貴的貨物,而封地的總督府則是控制印第安人飲酒,顯然,這不符合經濟利益,而是爲了健康。

“那你對封地的管理機構滿意嗎?”記者問。

奔馬說道:“你老婆對你滿意嗎?”

記者沒想到奔馬會問這麼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於是說道:“這有什麼關係嗎?”

奔馬笑着說:“我對封地總督府的態度,就是你老婆對你的態度。我當然不滿意,希望更好一點,但不滿意又能如何,還能離婚嗎,湊活着過唄。”

“奔馬,快點,要開始了。”遠處,幾個同桌的運動員招呼着奔馬。

奔馬道了別,快步進了國賓館,而留下一地的記者。

“這下可有的寫了。”方纔一直追問奔馬的記者樂呵呵的說道

“好像奔馬對封地還是滿意的,這怎麼寫啊。”有人問。

“我問他封地有沒有針對你們的政策,他說有。我又問他對總督府滿意否,他說了一大通,可我就記錄了一句——我當然不滿意。”那個記者笑嘻嘻的說,得意對身邊的年輕記者說:“老弟,寫報道,一定要保證自己寫的是真相,可不用保證寫的是全部的真相啊。”

幾個人紛紛點頭,相互商議着走了。

“師父,我們怎麼寫啊。”《申京報》的兩個記者裡,一個年輕的問向自己的師父。

他師父說道:“不寫。”

“不寫?難道咱們要向裕王府屈服嗎?”

“你個傻瓜,剛纔採訪的時候,站在我們身後的還有三家報紙,他們一言不發的走了,期間也沒有出聲。我就知道這是一個套子,《江南報》和《長江經濟報》可以指鹿爲馬,顛倒黑白,可那三家報紙的記者會把實話寫出來。

同一次採訪,兩個不同的結果。你明白了嗎?”

年輕記者恍然大悟:“看來報業又要有一場腥風血雨了。”

自由派總是針對皇權,但有一個問題是,皇室掌握着權力,只要對其下手,肯定是抵抗不住的。而且皇室從來都是有的放矢,顯然那兩家嘚瑟的報紙是要自己踩雷了。

奔馬進了國賓館,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他的身邊留了一個空位置,等祝酒詞結束後,李君威出現在了那裡。

桌上的所有人都認識他,因爲李君威作爲封地之主曾來看望來自封地的代表團。

“奔馬,你沒有得到金牌,怕這次無法抱的美人歸了。”李君威打趣說道。

奔馬笑着說:“我得到金牌,也無法抱的美人歸。裕王殿下,我和唐姑娘已經不可能了。”

奔馬這次走出部落,見識了太多的東西,對他的整個世界觀都進行了衝擊,奔馬改變了許多,但對自己部落百姓的責任心是沒有改變的。

在美洲的時候,他看到當地的茶葉便宜買了很多送回家鄉,到了南非,看到了那許多機械,他也曾幻想,要給部落買蒸汽機,要給所有村民安裝取暖的爐子,但經歷的越多,他越是明白,僅僅是一些物質上的東西,是無法改變自己的部落和同族的。

部落需要新的思想,也就需要新的教育。所以他已經決定返回美洲,返回部落,把自己的部落融入到新的文明中去。而唐美玉是不可能去一個部落當山寨夫人的。

愛情會讓人頭腦發熱,但很少會讓人不顧一切。

奔馬需要的不再是一個漂亮的,現代的女性,而是一個願意和他一起造福家鄉的妻子。

“來,坐下說話,聽說我的兩個兒子都找你了。似乎還鬧了一點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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