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妹紙們也讓書評區熱鬧一下啊,老感覺我在刷單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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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嘶力竭的尖叫聲裡含着明顯的驚嚇,從聲音大小聽來,似乎是從遠處傳來的。
聽到這尖叫聲,首先面上變色的,不是楊夫人,卻是趙幼君。
只因,那聲音,似乎是屬於鳳鳴舞的。
先前筵席上鳳止歌離席換衣裳不久,坐在另一桌的鳳鳴舞便找了個藉口跟着離開了,想着這畢竟是在別人家,趙幼君特意吩咐身邊的嬤嬤和大丫鬟跟在一旁侍候,就是怕她無意間惹上什麼事,沒想到最終還是出事了。
就如同胡太太疼愛連晴一般,趙幼自小也是極爲疼寵這個與她頗爲相像的女兒的,一聽這叫聲,反射性地便往聲音來處走,與方纔假裝擔憂鳳止歌時,卻是不能同日而語。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楊夫人見狀只覺額際突突突地直跳,雖然她沒聽出那聲尖叫來自鳳鳴舞,不過看威遠侯夫人的反應也猜到了,作爲合作者,她可是知道趙幼君有多在乎這個小女兒,所以即使猜到沒有好事發生,也不得不跟着趕上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人的本性就是愛熱鬧的,尤其是先前還看了這麼一出跌宕起伏的好戲,若是按照禮數來說,主人家出了事,客人當是自動請辭爲上,可這些夫人小姐這時看戲有些意猶未盡,即使明知道作爲主人的楊夫人此時必定不願家中之事被外人所知,在場的夫人小姐們也仍裝作不知的樣子呼啦啦一羣人跟了上去。
……
再說回鳳鳴舞。
楊夫人與趙幼君之間的交易,鳳鳴舞是全程看在眼裡的。
打從鳳止歌醒來。鳳鳴舞便一直將這個她血緣上的姐姐當做是眼中釘肉中刺,只是前後幾次想找鳳止歌麻煩最終都自己吃到苦果。
如今好不容易能親眼看到鳳止歌倒黴,一想到不可一世、被哥哥當成眼珠子的鳳止歌將來要嫁給楊雲浩那個無賴,鳳鳴舞就如打了雞血一般,興奮得一整晚都沒睡好。
也因此,在鳳止歌離席且一直未歸之時,鳳鳴舞立刻便坐不住了。隨便找了個藉口便帶着趙幼君給的嬤嬤和丫鬟離席。追着鳳止歌的腳步而去。
在鳳鳴舞看來,母親好不容易與楊夫人搭好了戲臺,若是因爲主角不在而導致這出可以預見的好戲無法上演。那豈不是太讓人失望了。
沒錯,鳳鳴舞之所以會去找鳳止歌,不是因爲她有多擔心鳳止歌會出什麼事,而是她生怕鳳止歌因爲沒有即時回來而出不了事。
她就是想去看看鳳止歌到底在做什麼。然後將她帶回來。
楊夫人安排的客院離荷塘距離頗遠,鳳鳴舞逮了荷園的丫鬟問了路。七拐八繞地這纔到了那座周圍種滿了樹木的客院。
客院外並無人留守,院門輕掩着,只留下一道縫隙。
鳳鳴舞也沒有多想,伸手便推開院門朝內走去。這客院外面看着不顯,內裡倒也頗爲精巧,鳳鳴舞一邊往裡走一邊四處打量。正愁着這麼多房間不知道鳳止歌在哪間,卻突然聽到有些奇怪的聲音從一間廂房裡傳出來。
男人的喘息。還有女人的細碎**,夾雜在一起,便無端曖昧得讓人面紅耳赤。
鳳鳴舞才十二歲,趙幼君自然不可能與她說這些污穢之事,身邊侍候的丫鬟婆子就是再膽大,也不敢讓這種事污了鳳鳴舞的耳朵。所以,對於這些聲音代表着什麼,鳳鳴舞卻是半點不知。
她只隱約覺得奇怪,供小姐們小憩的客院裡怎麼會有男子的聲音,更進一步,若是在裡面的女子是鳳止歌,對她來說定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這樣一想,鳳鳴舞眼中閃過興奮,擡腳便直奔那間傳出聲音的廂房。
“二姑娘,不可!”跟在鳳鳴舞身後的婆子一把拉住鳳鳴舞的胳膊,不讓她上前。
鳳鳴舞不懂,這已經在趙幼君身邊侍候了許多年的嬤嬤卻不會不懂屋內的聲音意味着什麼,就連跟着一起的丫鬟,十五六歲也到了知事的年紀,面紅耳赤的跟着緊緊拉住了鳳鳴舞。
夫人有多疼愛二姑娘她們可是知道的,若是夫人知道她們讓二姑娘看到了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面,她們的下場絕對不會好過。
那嬤嬤和丫鬟心中也正在叫苦。
她們都並非趙幼君身邊的心腹,只因鳳鳴舞身邊的教養嬤嬤這幾日偶感風寒不得隨鳳鳴舞外出,趙幼君纔會額外從自己院子裡的嬤嬤裡挑了一個跟着來了荷園,又怕鳳鳴舞身邊的丫鬟不知事,這才順便指了自己身邊一個素日裡穩重的丫鬟到鳳鳴舞的身邊。
誰成想,就碰到了如今這種事呢?
嬤嬤和丫鬟是不想污了鳳鳴舞的眼,卻架不住鳳鳴舞自己心中好奇。
在鳳鳴舞想來,能令嬤嬤都諱莫如深的絕對不什麼好事,說不定就是鳳止歌在裡面與男子私會,她怎麼能放過這種大好機會呢?
想到這裡,鳳鳴舞眼中興奮之色更濃,面上卻不顯,反而順從地道:“好吧,我不進去看了,你們放手吧。”
嬤嬤和丫鬟對視一眼,見鳳鳴舞話說得真切,便遲疑着鬆開了手。
只是,下一刻,她們便知道自己錯了。
就在嬤嬤和丫鬟鬆手的那一刻,鳳鳴舞突然令她們意料不及地往前一竄,幾步便上前一把推開了只是輕掩的房門。
那是一間客房,房內一應佈置齊全,從門口處往內望去,絹絲製成的屏風並不能完全擋住人的視線,只隱隱約約能看見屏風後面有兩道身影在不停滾動。
鳳鳴舞心裡一陣得意,鳳止歌盡然真的在這裡與男子會面,這次好不容易能揪住她的小辮子。怎麼着也得讓她出個大丑纔是!
卻是絲毫沒想到,鳳止歌如今可以佔着威遠侯府嫡長女的身份,若真是鳳止歌在這裡與男子會畫,若是傳出去,恐怕身爲妹妹的她日後的親事都會受不小的影響。
繞開屏風,鳳鳴舞正興奮着準備出聲,卻因眼前所見的那一幕而僵立。
屏風後面的房內與普通的閨房並無二致。不同的是。牀邊的地上散落了一地的衣物,而那張雕花大牀上,此時正滾動着兩條緊緊抱在一起的赤果果白花花的人影。
牀上那兩人顯然都非常投入。連有人進來了都半點沒發現。
鳳鳴舞自小被趙幼君寵得倔強任性,在很多時候,只要她一撒嬌,趙幼君便都依了她的意思。可再怎麼樣。必須要知道的規矩,要守的禮教。趙幼君也是極爲嚴格、半點不打折扣的要求鳳鳴舞的。
在這個女子讓男子看了手臂便被視爲失節的年代,與一個男子一起渾身脫得精光滾在牀上,饒是鳳鳴舞對男女之間的事半點也不瞭解,也知道這是一件多大的醜事。
曖昧得令人血脈賁張的喘息與**。似乎能晃花人雙眼的赤果身軀……
被趙幼君保護得很好的鳳鳴舞只覺眼前所見所聞令她直犯惡心,彎着腰乾嘔了幾聲便再也忍不住放聲尖叫起來……
“姑娘!”
將將趕到門邊的嬤嬤與丫鬟面色齊齊一變,只朝牀上望了一眼。便跟燒了眼一般撤回視線,將已經渾身輕顫的鳳鳴舞拉到了身後。
……
趙幼君與楊夫人趕到客院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情景。
聽着房間裡那一刻未停的聲音,再看看鳳鳴舞那明顯受了驚嚇的樣子,趙幼君只顧着心疼,將鳳鳴舞拉到懷裡輕聲哄着,楊夫人卻覺心跳都漏了一拍。
看了看面前的趙幼君母女,再看看身後執意跟着一起來看熱鬧難掩興奮與好奇的夫人小姐們,楊夫人的臉色別提有多難看了。
這一整天發生的事似乎就沒順過,先是本該落水爲雲兒所救的鳳止歌變成了連晴,還與連家結了仇,再是這客房內發生的醜事被如此多的夫人小姐們看在眼裡。
今天之後,恐怕這事便要傳遍整個湖州城,胡家也定會成爲湖州城貴族圈子裡的笑柄!
想到這裡,楊夫人銀牙暗咬,敢在這種時候做下此等醜事,若是讓她知道里面的人是誰,她一定要將那對不知廉恥的狗男女生撕了!
點了兩個身強力壯的嬤嬤,楊夫人氣得滿面通紅,“你們兩個,去把裡面的人給我拖出來,不拘是誰,都給我亂棍打死!”
在楊夫人想來,裡面大概便是某些不知輕重的丫鬟小廝在私通,所以說出亂棍打死的話簡直不要太容易。
事實上,不只是楊夫人,其他夫人也多是如此認爲,這種事在哪家都不少見。
想着明天胡家便要爲湖州城增添笑料,這些夫人都面帶怒氣實則心中興奮的期待接下來事情的發展。就連那些尚在閨中的小姐們,雖然面帶羞怯地側過身子用團扇半遮着臉,實際上也仍偷偷瞥向門口方向。
所以啊,女人,無論什麼年齡,大抵都是喜歡看八卦的,尤其是在這個鮮少有其他事供這些夫人小姐們娛樂的年代。
在楊夫人的吩咐下,兩個婆子在衆人的注視之下進入屋內,片刻之後,卻沒依楊夫人所言將人拖出去,反而滿面驚嚇地跪在楊夫人腳邊瑟瑟發抖。
兩個婆子這異常的表現令楊夫人心中“咯噔”一聲,伴着屋內那仍迴響在耳邊的聲音,她隱隱有不好的預感,有心想要不再追問,可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若是不把事情弄清楚,外面還不定怎麼傳呢。
無奈之下,楊夫人一腳踢向離她最近的那個婆子,怒聲道:“到底怎麼回事,不是讓你們把人拖出去嗎?”
那婆子被楊夫人踹得一個倒仰,但饒是這樣也一聲都不敢吭,重新爬起來跪好之後卻將頭埋得更深了。
楊夫人怒極,轉而看向另一個婆子,“你說。裡面的到底是誰,若是不說清楚,後果你是知道的……”
那婆子一顫,深知若是不說出來,恐怕立時就要沒命了,害怕之下猛地閉上眼,“回夫人。奴婢看到。看到,大少爺!”一說完,那婆子便立刻以頭觸地。
“大少爺”三個字一出口。周圍的夫人們看向楊夫人的眼神便頗爲耐人尋味了。
湖州城誰不知道胡家大少爺早就與楊家小姐訂了親,還曾有傳言胡家大少爺爲了迎娶表妹,房裡別說是通房了,便是伺候的丫鬟都沒兩個。
如今看來嘛。傳言也不可盡信啊……
光天化日之下,在賞荷宴這等場合上公然在客院與婢女私混。還被來作客的女眷給撞破,也不知道他日楊家老爺與夫人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會是什麼表情。
楊老爺的夫人,也就是楊夫人的嫂子姓王,因爲家中並無尚未定親的兒女。這次賞荷宴便並未前來。
在場的衆位夫人心裡不無遺憾,若是讓王夫人親眼看到未來女婿與人私混,不知道會不會很精彩……
在衆夫人的玩味中。楊夫人只覺一顆心似被重錘擊中了一般,身形也跟着一晃。若不是有丫鬟扶着,怕是要就此倒地了。
楊夫人從前有多看重這個長子,此時受到的打擊就有多大。
吳弘文雖然不是楊夫人的第一個孩子,卻是她的第一個兒子,而且還是在她生了長女之後盼了三年才盼來的兒子。一直到現在她都還記得當年生產後將皺巴着一張臉的兒子抱在懷裡時,她笑得有多舒心,即使後來次子出生,都沒能讓她有這樣的心情。
當時的吳明遠還未任湖州知州,楊夫人跟着吳明遠在任上,過了不少的苦日子,下定決心一定要將兒子教導成材,不再吃她曾經吃過的苦。
也因爲這樣,楊夫人自打吳弘文記事起便請了先生爲他開蒙,下學後還會親自教導吳弘文功課。向來疼寵兒子的她,每每遇到吳弘文撒嬌耍脾氣喊累時,卻總能狠下心將那藤條打在兒子白嫩的掌心上。
長久下來,吳弘文不僅養成了勤奮的習慣,還對母親的話言聽計從。
只是,受天資所限,即使吳弘文十幾年都筆耕不綴,在讀書上仍沒什麼太大的成就。
當然了,愛子心切的楊夫人是不會承認這一點的,只道兒子只是時運不濟,只要繼續勤奮下去總有一天會大放光彩的。
爲了不讓兒子在男女之事上分心,也爲了迎娶孃家侄女,楊夫人甚至不準兒子與府中侍女多做接觸。
從前有多期望,如今便有多失望。
楊夫人萬萬沒想到,自己向來乖巧聽話的兒子,居然會在今天這種場合上做出這等讓人笑話的醜事來。
強忍着心窩處的陣陣抽痛,楊夫人深吸一口氣,眼中寒芒幾乎要將地上跪着的兩個婆子凍成冰渣。
“到底是哪個膽大妄爲的賤蹄子,竟然敢勾引少爺,還不給我拖出去打死!”楊夫人幾乎是吼出了這句話。
楊夫人這次真是氣狠了,她孃家嫂子本就對兒子沒有功名在身不滿意,若不是她再三保證將來一定善待侄女,恐怕兩家這親還結不成。
若是今天的事傳到了嫂子耳裡……
聽了楊夫人這話,兩個婆子面上懼色更甚,身體的抖動也更爲明顯,半晌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就在這時,一直將頭埋在趙幼君懷裡的鳳鳴舞突然擡起頭來,雙眼放着光芒,帶着尖利的童聲脫口而出:“我知道,裡面的是鳳止歌!”
一片靜默。
就連怒極的楊夫人也都不可思議地看向鳳鳴舞。
在鳳鳴舞想來,聽了這話,周圍的夫人小姐們應該指責鳳止歌不要臉纔是,怎麼她們卻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呢?
她茫然地擡頭四顧,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直到趙幼君的怒斥打斷這沉默,“舞兒,不得放肆!”
趙幼君也沒想到鳳鳴舞會突然說出這樣一句石破天驚的話來,明明這該是吳家的家事,鳳鳴舞這句話卻無疑打破了她今天刻意表現出來的對鳳止歌的慈愛與關懷。
外出作客,旁人家中姐妹不和都恨不得藏着掩着,就怕被人看了笑話,這位鳳家二姑娘倒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如此毫無根據的抹黑自己的姐姐?
眼見在場的夫人小姐們看傻子一樣看着自己的女兒,趙幼君只覺心中又驚又怒。
只是,還不待她說些什麼,鳳止歌便已自人羣中走出,她面帶委屈與不解地看着鳳鳴舞,眼中因盈了淚而閃動着水光,顯得格外的楚楚可憐。
不就是演戲麼,誰能不會?
“二妹妹,平日在府裡也就罷了,你年紀小,姐姐多讓着你便是,可如今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你怎麼就能這樣往姐姐身上潑髒水,難道你是想逼死姐姐嗎?”
這話可一點都不危言聳聽,若鳳止歌只是一個普通的閨閣女子,又真讓她成功栽贓,在這森嚴的禮教之下,說不得她就只有自盡一途了。
短短一句話,卻成功塑造了一個不得寵、受盡妹妹母親欺壓的女兒形象。
衆夫人小姐看趙幼君的眼神更意味深長了,方纔還扮成一副慈母的樣子,似乎有多心疼鳳家大姑娘,如今卻被親生女兒打了臉。
也不知道,那該是何等的滋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