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黑了,夏天也過去了。微風不再是涼爽,紀瓷身着的長裙也擋不住冷風了。走到巷口,零星的路燈照着水泥地,筆直的巷子也一個人都沒有。她已經習慣了,被冷風吹的哆嗦了一下加快了腳步。走到那老木頭門前,在包裡摸索者鑰匙。她將鑰匙拿在手上,另一隻手準備扶着快生鏽的鎖,門卻開了。
“我早上沒鎖門嗎?”她喃喃者,又不敢貿然進門。站在門口左顧右盼,嘆了口氣“這巷子也沒什麼可偷的吧”推門進了院子。只是心裡打着鼓,拿起院子裡的掃帚。紀瓷仔細一看,不對,屋裡的燈開着?大白天我出門開燈幹嘛?她又杵在了房門口,心裡慌得很。就這樣自我掙扎了好一會,紀瓷推開了門。屋裡亂糟糟,明顯被人翻過了。遭賊了?手裡拽者掃着換成了上個星期還沒來得及丟掉的鋼管,躡手躡腳的確認屋裡沒人後,報了警。
“你丟了什麼嗎?”一個瘦小點的警察拿着本子問
“一個三千的gucci手錶,一個六千的tiffany戒指和一對七千的tiffany耳環”
瘦子警察擡頭看了看紀瓷,心想這麼有錢爲什麼住這個鬼地方。然後低頭一邊記一邊繼續問者。胖子警察環顧了房子和門鎖,聽到了損失超過一萬五皺了皺眉。繼續環視者。
“等等,我的cartier耳環也不在。”紀瓷打開了梳妝檯的一個木頭盒子,空空如也。
“你確定這些都是被偷了嗎,畢竟都是小東西。”胖警察看了看紀瓷的梳妝檯
紀瓷很肯定的點頭“一定,這些首飾我很少戴,而且都是放在固定的地方的。我的cartier放在這個盒子裡我從來沒戴過”紀瓷又指了指那空空的木頭盒子
胖警察點了點頭,又問“那你那個什麼卡什麼亞的耳環值多少?”
紀瓷想了想“兩萬五”
兩個警察愣了愣,琢磨者這下數額四萬一成了數額巨大的案子了,想敷衍都不行。
胖警察拿起電話打會了局裡。
瘦警察繼續做着口供“你這個巷子住的人應該不多吧?我記得去年就搬走了一半了。”
紀瓷點了點頭,“這一塊加我目前就三戶人家住着的,我斜對面的王姨,和巷子口的童姨一家。只不過王姨家院子現在就住着王大兒子一個人,王大兒子神智不是特別的清楚,王二兒子在市中心買了房子,把王姨也接過去了。童姨一家子過兩天也要搬走的”
瘦警察擡頭又看來看紀瓷,心想姑娘長得挺好看怎麼有點傻,住在這個鬼地方。“你呢,就你一個人住着?”
紀瓷點點頭“恩,我父母移民加拿大了。我,我等我男朋友。這個宅子是我爺爺的,我父母不讓我與我男友同居,其實也不是很同意我男朋友,所以威脅我要是不自己住在宅子就立刻去加拿大”
“你男朋友呢?”
“在香港出差,應該是後天回。”
然後又問了一會,又來了一輛警車,因爲涉及數額較大,所以警方也較重視。
“指紋沒有,被擦乾淨了。鎖也沒有任何被破壞的痕跡,也沒有有價值的痕跡,個巷子本身就很老了,唯一的監控幾年前就壞了一直沒有修。”又來的兩個警察倒騰了一會和胖警察說着。胖警察皺着眉點了點頭。告訴紀瓷他們一定會盡快破案的,讓紀瓷有什麼線索也要及時和他們說,然後奉勸紀瓷趕緊換鎖,或者今天去朋友家睡,便離開了。
紀瓷將警察送走,鎖好了院子的大門,回來心有餘悸。再三確認
的門已經鎖好,又在開門的地面上放了根鋼管。才清理房間準備洗澡睡覺。
相冊?我的相冊也不見了?
紀瓷也沒有多想,畢竟也不是值錢的東西沒有必要偷,可能放哪裡來了沒有找到而已。就洗澡去了。
剛洗完,男友南楠來了視屏。
“屋裡 遭小偷了?人沒事吧?都跟你說了不要住在你那宅子裡了,我那屋子還住不下你了?別跟我說什麼回加拿大,你就算住我那你爸媽能知道嗎?等我回來,就搬我那去。”男友南楠很強硬,說的紀瓷無言以對。可是紀瓷不想搬,骨子裡還有點保守女子的思想。警察那邊聯繫了南楠,詢問並且確認了南楠的確在香港後告訴了南楠這件事,遠在香港的南楠固然着急,他一直覺得那個老巷子不安全,哪有現在的小區治安完善,況且那巷子沒住着幾個人 他是知道的。一直要紀瓷搬出來,最好的辦法就是綁在自己身邊,分房睡都無所謂。但是紀瓷就是不,彷彿南楠要生吃了她一樣。南楠很無奈,但更無奈紀瓷的脾氣,他是知道的,紀瓷脾氣比牛還犟,要是認定了什麼,再去說服她宛如天方夜譚。
第二天紀瓷照常上着班,昨天夜裡把自己的首飾又仔細的清點了一邊。被偷的四樣首飾,cartier是爺爺當年送的成人禮,手錶是父親送的升學禮,兩個tiffany都是南楠送的情人節禮物。平時這些紀瓷視如珍寶,其餘的首飾也有貴重乃至更貴重的都放在梳妝檯的一個比較隱蔽的盒子裡,那個carti是被偷前兩天才拿出來的。紀瓷懊悔着,不該拿出來的。
陰鬱着臉,紀瓷進了公司。
李元樂,是紀瓷唯一一個朋友,比紀瓷還要小兩歲,剛剛進公司還在實習。
李元樂拿着兩杯咖啡看着黑着臉的紀瓷,放了一杯在紀瓷面前“小瓷啊,別難過了,一定能找回來的。”紀瓷坐在椅子上擡起頭看着李元樂,愣了幾秒“警方聯繫你了吧。也是,我的確說了只有你和南楠知道我的這些寶貝啊。”
李元樂笑了笑,坐了下來。“沒關係的,你在意的本來就不是值多少錢,你就是在意你爺爺給你的cartier嘛,你爺爺在天之靈不會怪你的。”李元樂摸了摸紀瓷的頭,發現紀瓷眼圈泛紅,嘆了口氣。“只偷了首飾嗎?你的那些包包還在吧?”
紀瓷白了李元樂一眼“那些個包包比我命還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是,要不是以前去過你家,鬼才知道你有那麼多名牌”李元樂拿出自己的挎包“看,新剁手的prada,咋樣。”
紀瓷看了一眼“你以爲都像你啊,恨不得把房子賣了去買包。”其實紀瓷知道,元樂是她身處公司老總的千金。她打從高中和元樂認得的時候就知道的。只是元樂總擺出一副拜金虛榮的樣子,其實她只是喜歡奢侈品而已。說是愛好一點都不過分。
下了班,李元樂說要跟着紀瓷回去,找人幫紀瓷換鎖。
在紀瓷家坐了一會,來了一輛卡車,紀瓷被李元樂按在屋裡眼睜睜看着大院的老木頭門被下了,換成了一個大大的防盜門。
“換鎖我都不放心,你家這個木頭門我踹都能給踹開。”
門也換完了,李元樂帶着紀瓷出去吃飯,嚷嚷着幫她換了門還不請頓飯。
吃完李元樂又開着車把紀瓷送到巷子口,纔開車離去。紀瓷無奈元樂的折騰,心疼那好好的木頭門。但又感激元樂的擔心和照顧。
天是真的有些冷了,紀瓷穿的還是單件。快走到巷子一個十字口了,紀瓷看
到了一個人影在路燈的柱子後。紀瓷往路燈另一邊靠近,她有些害怕。可是巷子並不寬,離的再遠都沒多少距離。紀瓷加快了腳步,路過路燈柱子看了一眼那個人影。是個女人,蓬頭垢面的。大概是哪裡過來的流浪者吧。
剛剛走過那路燈幾米,突然紀瓷長髮被人向後一拽。紀瓷一個踉蹌又吃痛,反應過來已經倒在了地上。和紀瓷對視的幾秒後發了瘋一樣的跑掉了。
紀瓷嚇的有些懵,起身坐在地上。她看到了那雙眼睛,看不清被頭髮灰塵覆蓋的臉。背上開始疼痛,紀瓷起身走回家中。她有些怕,也覺得莫名其妙。可能是流浪的瘋女人吧。
頭皮還在發麻,背上也被摔淤青了一塊,手肘磨破了皮。那粗糙的水泥地啊。
紀瓷洗完澡,簡單的上了些藥。坐在牀邊的地毯上等着南楠的視頻。等來的是一陣門鈴聲。旁邊的小顯示屏亮了起來,上面是南楠的臉。趕緊出去開了門。
“不是明天才回?這麼這大晚上的就過來了。”紀瓷接過南楠的行李箱,推進屋裡。
“因爲你,我急啊。你這個門..?”南楠指了指身後的大院。
“門是元樂跟我換的,你們兩個爹可別再折騰我了行嗎。”紀瓷放了杯水在南楠面前。
紀瓷穿的還是夏天的睡衣,所以手肘上那泛紅破皮的皮膚尤其醒目。南楠激動的一把抓住,問她怎麼回事,紀瓷打了個哈哈說是今天回家換了新門不習慣絆摔了。南楠也沒有起疑心。
院子本身就很大,有許多間房,有點四合院的意思。只是都不住人,紀瓷也把那些空屋子鎖的死死的,自己住在一間一室一廳式的屋裡。南楠今天死都不走,也只能睡一起了。兩人大二在一起的。其實大三紀瓷就交出自己了,但是每每這個時候她都會有些害羞。
第二天是週末,兩個人睡到自然醒,其實也就八點。元樂約紀瓷逛街去,紀瓷說南楠回了。元樂就很識趣的自己玩去了。
南楠出去買菜了,紀瓷就拿着掃帚準備掃掃大門口。一擡頭王姨提着大包小包的回了。
寒暄了幾句,王姨就進屋了。看到巷子口停着一輛黃色的卡車,童姨一家進進出出的忙碌着。童姨今天就搬家啊。
紀瓷低頭繼續掃着地。王家大兒子也掃着地,看到紀瓷,傻傻的一笑。紀瓷回了一個笑容。小時候王家大兒子還是個正常孩子,和紀瓷玩的特別好。一個暑假紀瓷去了夏令營,一個月。回來王家大兒子就這樣了。但是每次看到紀瓷,都會露出一個大大的憨笑。
王姨將幾個樂扣盒子遞到紀瓷手中“小瓷,這是我做的醬菜和酸羅卜。你從小就愛吃的。”
紀瓷接過盒子,臉上都快笑出褶子“謝謝王姨,每次還想到小瓷。”
王姨住在二兒子家,因爲二兒媳婦懷孕了,王姨要去照顧。但是二兒子死活不讓哥哥住過去。王姨沒有辦法,就每隔幾天回來一次,做些飯菜放在冰箱裡,然後洗洗衣服之類的。好在大兒子生活很規律,早上起來掃掃院子,然後吃早飯,在院子裡坐着發呆,或者去旁邊的公園走走。然後 回來吃中飯,吃完在院子曬太陽或者去看看旁邊巷子的人下象棋。天差不多黑了,回來吃完晚飯就睡覺了。有時候紀瓷下班早,會看到他呆呆的坐在院子的樹下,紀瓷會那些糕點水果過去給他,然後聊上兩句。
即便大兒子可能聽不太懂也無法表達,但是紀瓷講話他都十分認真的聽着。
地掃地南楠也回了。直接進了廚房開始做起了早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