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私底下,明語前清楚,她偶爾也會耍點兒小脾氣。
有時候會剋制不住內心的那股想要耍小姑娘脾氣的任性渴望,而且,骨子裡的脾氣,有些小霸道。
比如現在。
如果明思憐光明正大的來,明語桐根本不會介意。
可明思憐搞些小動作,明語桐便會這樣,自己不要,我也不讓你得到。
就是這樣霸道。
可明語前,很喜歡自己這個任性又霸道的姐姐。
他姐姐,就該這樣。
明思憐在門外,正好聽見了明語桐的這句話。
她低着頭,臉上五官憤恨的扭曲起來。
她剛剛跟蔣路廉進門,爲了表現自己的有愛大方,在老太太讓孫嬸兒來叫明語桐和明語前下去吃飯的時候,她主動吧這活兒接了過來。
她知道明語前自始至終就看她不順眼,也感覺到明語桐對她不如一開始那樣的親切。
卻沒想到,這姐弟倆竟然是這樣想的!
他們憑什麼這麼想她!
憑什麼這麼不把她當回事兒!
憑什麼,如此憑藉他們的好惡,就來評判她這個人!
她也想像明語桐這樣肆意,這樣毫無顧忌的去喜歡貨討厭一個人,這麼霸氣的出口說出,我不要的,也不給你,這樣的話。
可是老天沒給她這個機會不是?
從小她就被拐走,走失了,被一家人買去,可那家人也窮的嚇人。
她過的那些日子,現在想起來都渾身發抖。
她真的是窮怕了。
過了那麼多下層的日子,終於回到了明家。
就好像是一隻在泥窩裡的麻雀,有一天突然來到了鳳凰的巢。
四處看着,都是讚歎,都是富麗堂皇。
她當然會忐忑,會心裡沒底。
她是裝,但這是爲了過的更好,給自己謀求更大的好處,這有什麼錯!
就好像她明語桐不裝似的!
她可是親眼見過,明語桐跟一個男人直接在車裡震了。
平時一副潔身自好的清高樣子,名聲在外,人人都說她就算是跟人談生意,也極注意分寸,一點兒骯髒曖.昧的事情都沒有。
可明思憐卻對此嗤之以鼻。
她當初在“紅頂”當服務生的時候,可是親眼看見明語桐跟一個男人從“紅頂”出去,在車裡就忍不住了的!
明思憐一直認爲,如果她跟明語桐一樣,一出生就是在明家,沒有走失過,從小就過着驕傲又自信的生活。
那麼,她必不像現在這樣,小心翼翼,渾身上下都裹着僞裝。
她也想像明語桐那樣,驕傲自在的活着,充滿霸氣的說那些霸道的話,永遠昂首挺胸,烈如驕陽。
明思憐努力平復了扭曲的面容,讓自己的表情放鬆。
她深吸了一口氣,敲了敲門:“姐姐,哥哥,晚餐好了。”
明語桐懶洋洋的直起身子,明語前衝明語桐挑眉,“你說,她會不會在外面偷聽了許久?”
明語桐毫不在意的勾了勾脣:“聽到又怎麼樣?”
兩人都沒有刻意的放低音量,足夠明思憐在外面豎起耳朵聽見。
這就是讓明思憐極其討厭的驕傲。
兩人一前一後的往外走,明語前先打開了門。
見到站在門外,裝作一臉什麼都不知道的明思憐,明語前毫不客氣的嗤了一聲,嘲諷的看了明思憐一眼。
明語桐則朝明思憐勾了勾脣,沒說什麼。
但明思憐覺得,明語桐的眼裡全是嘲弄。
他們都在嘲笑她,都看不起她!
在餐桌上,明語前倒是沒有表現的太不客氣,不過甚少與明思憐說話。
吃完飯,蔣路廉和明語桐以及明語前一同出的門。
門口,蔣路廉問:“語桐今天開車來了嗎?”
明語桐點點頭,還沒來得及說別的,明語前便說:“正好,我沒開車,姐你送送我。”
“好。”明語桐點頭,偷偷地橫了明語前一眼。
他表現的也太明顯了。
明語前依舊是那副完全不在意別人怎麼想,隨心所欲的樣子,也沒跟蔣路廉道再見,就直接坐進了明語桐的車裡。
霸佔下她身旁副駕駛的位置,降下車窗。
明語前探出頭來,對着明語桐催促:“姐,你快點兒啊。”
明語桐只好抱歉的對蔣路廉笑笑,蔣路廉理解的點頭:“沒關係。”
可,他還沒走。
明語桐疑惑,便聽他解釋:“我送你上車,你們走了,我再走。”
明語桐垂眸,“那……你路上小心了。”
蔣路廉其實不錯,除了明語前指出的那點兒關於他男人的劣根性問題,在其他方面,蔣路廉沒什麼毛病。
風度翩翩,紳士有禮,細緻體貼。
這世上,沒有人是十全十美的。
如果沒經歷過傅引修,明語桐大概即使不會心動,也會跟蔣路廉試試。
只是沒有如果。
也不是他不好,只是她不喜歡。
明語桐上了車,蔣路廉一直在路邊看着,直到明語桐開車駛離,蔣路廉才上車。
對此,明語前只有兩個字評價蔣路廉:“虛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