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陽嚇了一跳，手一抖，好懸沒尿出去，趕緊迅速的解決了，便塞回去，拉上褲鏈，趕緊扣好了腰帶。
洗了手，便在小傢伙面前站定：“是，我是你爸爸。”
“那你會對媽媽跟我好嗎？”小傢伙仰頭問。
楚昭陽默默地蹲下，這才勉強與小傢伙持平。
實際上，還是要比小傢伙高出大半個頭。
“會。這次找到你們，我就再也不會把你們弄丟。我會對你媽媽很好很好，也會對你很好很好。”楚昭陽看着面前小小的一個娃兒，那麼小，那麼脆弱。
他想把他攏進懷裡，又怕小傢伙的排斥。
他臉上的排斥那麼明顯，讓楚昭陽不敢輕舉妄動。
小傢伙低垂着小腦袋瓜，眼睛又酸又疼。
“可你卻讓你父母給我媽媽委屈受了。”小傢伙低聲說，“所以，我還沒想好，要不要接受你。”
小傢伙也會渴望有爸爸陪。
在國，過聖誕節的氣氛十分濃郁。
每個家庭，都會專門去林場選擇聖誕樹，親自砍了開車載回來，擺在家裡裝飾。
那時候，孩子們都有爸爸媽媽一起陪着，爸爸砍樹，裝飾高高的樹頂。
但是他們家裡沒有爸爸，每年都是顧念帶着去。
他心疼顧念太累，就說不要了，去買一棵現成的，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但顧念卻不同意，別的小朋友都是這樣的，所以她的小米糕，也要什麼都不缺。
去商場排隊跟聖誕老公公照相，隊伍太長，就會有爸爸把孩子扛在肩膀上，隔着長長地隊伍去看聖誕老公公的樣子。
可他沒有。
媽媽也會抱着他看，但是媽媽的個子不夠高，每次都要墊着腳，舉着他，好累好累，滿頭大汗。
那時候，爸爸在哪兒呢？
在他們需要他的時候，他都不在。
慢慢的，後來不需要了。
小傢伙渴望爸爸，卻又替媽媽委屈。
他纔不要這個男人一找過來，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就與他和好呢。
“我現在還小，但再等我大一些，我就可以保護媽媽了，不用你。”小傢伙擡頭，高高的昂着下巴，像只易受傷的驕傲小獸，不想讓人看出他的脆弱，把小小的頭顱昂的愈發的高。
可楚昭陽卻沒有錯過他眼角的紅。
這倔強的小傢伙，驕傲的與他如出一轍。
真是他的兒子，這臭脾氣都是一樣的。
楚昭陽心中嗤笑，便不鹹不淡的說：“你打算幾歲的時候能保護媽媽？”
小傢伙一噎，擺了擺手指頭，伸出一隻巴掌，本想比個“五”，遲疑了一下，又比了個“六”的手勢：“六歲，我上學就可以了！”
楚昭陽撇撇嘴，說：“會算數嗎？”
“當然會！”小傢伙覺得自己被鄙視了，特別不高興。
“在你到六歲之前，還有近四年的時間。”楚昭陽高冷的睨他一眼，完全沒有因爲對方是自己兒子，就讓讓人家。
“這四年，誰保護媽媽？”
“……”小傢伙卡殼，“還……還有外公呢！”
“你外公要保護你外婆，人多了他顧不上。”楚昭陽站起來，忽的就比小傢伙高出許多許多。
小傢伙仰的脖子都酸了，就見楚昭陽往自己的大腿上比了比：“等你六歲，也就這麼高，還沒你媽高呢。”
小傢伙：“……”
“哼！”小傢伙小牛犢子似的，整個人牛勁兒都上來了，“反正，你還沒通過考驗呢！”
剛說完，就聽見顧念叫他：“小米糕。”
“媽媽，我來了。”小傢伙衝楚昭陽做了個鬼臉，便拔腿就跑到了顧念的身邊。
“穿上外套，咱們準備要出發了。”顧念說道，手裡拿着小傢伙的外套，給他穿上。
這時，楚昭陽也走了過來，接到電話，司機已經在樓下等着了。
衆人下樓，酒店門口已經停了一輛奔馳商務。
楚昭陽打電話吩咐的時候，也沒點名要什麼車，就說要一輛商務，開起來平穩一些，舒服一些。
小城不大，自然沒有太多打眼的豪車，所以便直接開了輛奔馳過來。
司機趕緊下車，打開車門讓衆人坐上去。
“等一下。”楚昭陽卻突然出聲。
顧念正奇怪，就見楚昭陽又回了酒店裡。
沒一會兒，就拿了一個兒童安全座椅回來。
把小傢伙抱給顧念，親自給小傢伙安放好座椅，才又把小傢伙抱來坐着。
司機在一旁抹汗，這是他的失誤啊，也不知道楚昭陽會不會怪罪。
不過他來的時候，也不知道還有個小孩子。
而這一家人，是怎麼回事？
小傢伙低頭看楚昭陽給他系安全帶，楚昭陽傾身挨近他，身上的薄荷香傳過來，全是大人成熟又牢靠的味道。
楚昭陽的懷抱那麼寬闊。
這……就是爸爸的懷抱嗎？
小傢伙小心翼翼的聞着楚昭陽身上傳來的薄荷香，好讓人安心啊，讓他想要撲進楚昭陽的懷裡撒嬌。
小傢伙低着頭，手指悄悄地動了動。
這時候，楚昭陽卻突然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