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鬮儀式順利的落幕,隆重而矚目的開始,熱烈而激盪的結尾。
嚴重妹控的大燕皇帝燕冉鳳毫不含糊,當場便就宣佈,冊封越王世子燕麒爲“燕王”。
以大燕皇朝的國名而冊封,可以說這位妹控皇帝比之他的父皇當年還要瘋狂很多倍。先皇是頭一個冊封女王爺的存在,而當今的皇帝卻是頭一個以國來封王的先例,兩人都是破天荒,倒是從某些方面來說,果然是應承了那麼一句,“父子天性”。
可是最終的結果叫人唏噓和感嘆更甚,有奇葩的先皇和當今皇帝這一對父子存在,便就也有燕麒和燕越凰這一對叫人仰望不可的母子存在~
按理說,僅憑五歲稚齡便就封王,這是多麼破天荒的大好事?可偏偏燕麒就是不要,他只要自個兒孃親的封號傳承~
“皇叔,燕麒不要封王!燕麒既是孃親的孩兒,自然應當繼承孃親的一切。故而燕麒除了‘越王’和‘越王世子’之位,其他的都不要!”
小小的稚嫩聲音卻是鏗鏘有力,擲地有聲,一字一句均是從丹田迸射而出,毫無拖沓,毅然決然,一如他先前向着自己的孃親單膝下跪那般誓言比山高比海深的模樣。
燕冉鳳皺眉,許久展開,欣慰點頭,再度開口,話語同樣大聲而有力。
“倒是皇叔先前考慮不周了!既如此,燕麒說得對,咱們可不能廢掉‘越王’這一脈!”
說着,這燕冉鳳對自家這個侄兒倒是越來越滿意了,打心底裡第一次正眼單獨相看。以往他對自家侄兒諸多寬容愛護,說到底不過是愛屋及烏因爲自家親親皇妹的緣故。可是現在,就算脫離了自家親親的皇妹,這侄兒依舊是值得他喜愛和看重的。
小小年紀便就如此富有想法、富有包袱,他這做皇帝叔叔的怎麼能夠不欣慰怎能不高興怎能不欣賞?更何況還是自家親侄兒呢~
“那麼這便就定了。明日夜晚舉行國宴!爲咱們的小燕麒慶賀!”
“是,皇上!”
衆大臣應和,衆人都是喜洋洋的。雖然誰也不知道這國宴慶賀的具體到底是啥,但是那並不妨礙他們的沸騰喜悅與激動想象。
國宴之熱鬧自不必說。
自從那日抓鬮儀式之後,燕越凰再次活躍了起來,不過活躍的範圍只在以小燕麒爲中心。燕越凰這般的作爲,自然是樂了小兒,悶了夫君。
“凰兒~嗚嗚你好偏心!現在都不疼人家了~小心嫁出去的兒子潑出去的水。”
“爹爹……燕麒將來既不會娶也不會嫁,燕麒是要一生一世都陪着孃親的!要是爹爹你想再嫁,那麼你自己嫁吧,好走不送。”
“燕麒!信不信爹爹明日便就出了王府在大街上隨便逮個人將你給嫁了?”
“……”
可以說,近日深得燕越凰歡心和寵愛的小燕麒氣勢很足,再者這小屁孩兒以往便就氣勢不弱。可饒是小屁孩兒如此氣勢洶涌各種疊加,到最後卻依舊不是自家那無良爹爹的對手
。誰讓風大王夫曾經便就是江湖之中人人談之色變的大教主存在?小燕麒要與自家的無良爹爹鬥狠,估計還得等很多年。
“凰兒!”
“娘娘!”
可不管這父子兩個到底最終是誰獲勝誰又暫時的落敗,總歸的到最後都脫不了一個習慣,那便是向着燕越凰撒嬌。而這兩人是一個比一個撒嬌沒有極限。做爹爹的,絲毫不顧面子,撇嘴瞪眼泫然欲泣樣樣都來。而做兒子的,也是無所不用其極,五歲多了還扮嫩假裝口詞不清,偏偏喊“娘娘”不喊“孃親”。
“都閉嘴。”
燕越凰蹙眉開口,父子兩個立刻睜大眼睛肅穆神色抱作一團,相視而笑,父子情深演繹了個完全。
可以說,在這世上,唯一能夠同時制住這逆天父子兩人的,也就燕越凰一個。否則這天這地還不得被這父子兩個鬧翻天?
“不要抱在一起。”
“你們兩個對練。”
說罷,燕越凰便也就不再去管,做到歪脖子大槐樹之下乘涼午休去了。而至於被燕越凰徒留在身後的風行雲和小燕麒父子兩個,自是一個對視,趕忙便就從感情好的模樣範疇分離開,一人提起一把利劍,還都是真劍,有模有樣的對練了起來。
要說這父子倆最終只是各自鼻青臉腫而不是身上傷口繁多,這已經算是奇蹟。畢竟能在殺氣橫溢的舉劍對練之中只是渾身青腫而不是流血受傷,自然能夠算作是一大奇蹟。
當然這一奇蹟是拜什麼所賜,且該叫人笑還是叫人去哭,那就另作他論了。
不論如何跌跌撞撞,不論如何逆天坑爹,越王一家三口總算是小打小鬧有,傷害感情的雜七雜八事情完全沒有,總算是幸福快樂的一家三口。外界多少羨慕多少嫉妒多少記恨,總歸人家一家三口是幸福的。
脫離了紛繁江湖的風大教主是幸福的,脫離了冗雜朝堂的偉大越王爺是幸福的,有孃親疼有皇叔愛還有無良爹爹不時擠兌和鬥嘴的小燕麒也是幸福的,至於其他的他人和他物,那又與他們何關呢?
說到底,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燕越凰一家三個註定都不是凡人。
“今日各自回去收拾一下,明日上山。”
“是!”
“好的~”
對於風行雲和小燕麒來說,燕越凰說的話那就是絕對的命令。而她口中的“上山”那是隻有他們三個和張賀等萬分親近之人方纔能夠理解和得知的地界。那是一年前,風大王夫帶着小燕麒兩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爺親自建立而起的一方小天地。
京城南郊最高的無名山峰半山腰空曠地方,一座歪歪扭扭的小涼亭,一間皺巴巴的寬大茅草屋,還有一方不規則的小池塘,坑坑窪窪中幾尾雜七雜八的小魚兒遊蕩期間。
整片半山腰,好不愜意好不自在安逸。
雖然小亭歪斜,但是功能齊全。雖然茅屋醜陋,但是不懼風雨而牢固有力是個溫暖港灣。雖然池塘和小魚簡樸,但是返璞
歸真而別有一番獨特情趣。
這總歸是某父子兩個辛苦了幾月有餘的時間一草一木自個兒親手建立起來,這裡也便成了越王一家三口另外一個家,而不是單單的獨家之地那麼簡單。偶爾的燕越凰會提議上山住一住,抑或避暑抑或練武抑或單純的遊玩閒住,這片獨屬於一家三口的小天地總有它的多種用處。
而這一次燕越凰提出上山,爲的不是其他,全是爲了小燕麒。
最近不怕死找上王府之人越來越多,大多都是毛遂自薦想要做小燕麒的老師悉心教導他種種。雖然有着越王坐鎮,旁的人就算再過大膽也不敢擅闖王府,但是每一日都有一大堆的不怕死文武官員衝到王府門口甚至踩壞多次王府門檻,饒是依着越王的心性依舊是開始煩不勝煩。如若不是因爲這些大臣真的是出於好心且要麼都是大燕皇朝的股肱之臣要麼就是皇朝的重臣忠臣,否則她早就二話不說便就動手,一個個全都殺了了事。
不能殺又趕不走,於是乎頭一次偉大的越王爺被除了某父子倆個和某位皇帝兄長之外的人氣得絲毫沒有辦法。索性暫住山上,順便修身養性,順便讓燕麒閉關精進。
回頭望了一眼王府門口,駿馬之上的燕越凰蹙眉猜想:“是不是自己現在的脾氣和忍耐力太好?”否則怎麼這些大臣竟然開始紛紛變得這麼大膽,找死的前仆後繼絡繹不絕。
自然的,這些文武大臣們可不是誠心在找死,他們不過是太過欣慰和激動還有興奮,他們一個個就像是那高超的雕刻師突然見到了頑石之中一塊璞玉,就像蜂蜜聞到了蜜糖,這樣他們怎麼能不大撲而一時忘記了怕死和忌憚?
燕越凰遐想連篇,終於決定不去理會那些古怪老頭倔強大臣,索性他們一家三口暫時先離開一段時間得了。
等這些個文武大臣們熱情勁兒一過,他們便會重拾忌憚而再不會如此瘋狂找死不自知了。自己便就在此大人大量饒恕他們這一次得了。
而至於讓燕麒小小年紀便就接受各種訓練和鍛鍊,越王並不覺得自己這般做法有何不好,她當年也是這般自我督促渡過的,作爲自己的兒子,有自己這個做孃親的在旁督促,其實小燕麒已經很幸運很幸福了。更何況小燕麒一副興高采烈絲毫不傷心不難過不難受的模樣,不是嗎?
當然了,作爲要比燕越凰有常識一點點的卻又比燕越凰無良了太多的風行雲,他這個當爹爹的和當夫君的自然是不會主動跟自家凰兒說,其實小燕麒那是痛並快樂着,而且並不是所有小孩子都如他家凰兒當年那麼打小便就努力到逆天甚至變態的啊。
可不管怎樣,無論是真心痛並快樂還是開心並難受,小燕麒通通樂意接受,只要自家孃親希望~
所以說,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那有什麼辦法?所以啊,這可不怪風大王夫這個當人家爹爹的真心無良啊~要怪便怪這世上有種樂趣叫自得其樂。
這便是越王一家三口的獨特相處模式,喜樂自知,而旁人自是很難體會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