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我當乞丐的那些年

時間是一個很奇妙的東西,許多的人與事都會淹沒在時間的長河裡,剛開始的時候,學校裡認識我的人,還會因爲我的死而產生不同的反應,但慢慢地,隨着時間的流逝,我已經漸漸被人們遺忘了,大多人都不會再想起我了,我就這樣,真正的化成了雲煙。

一晃,兩年過去了,我徹底消失在世人的記憶中,但世人卻不知,我其實,還活着,只是活的沒血沒肉,沒有過去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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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流浪漢,每天遊蕩在城市的各個街頭,以乞討爲生!

在我的記憶裡,我沒有爸,沒有媽,也沒有家,我一直流浪在外,到處飄泊,四海爲家!

對我而言,最幸福的事,就是能吃個飽飯,只不過,大多時候我都是餓着肚子的,我屬於流浪漢裡比較懶的類型,只有餓的受不了的時候,我纔會去乞討。也許別人覺得我生活不好,但我卻很滿足現狀,吃了睡,睡了吃,啥事不做,啥事不管,自由自在!

乞討的路上,我遇到過形形色色的人,有人可憐我,會給我口飯吃,有人嫌惡我,看到我就繞道走,有人瞧不起我,說我年紀輕輕,有手有腳的,幹什麼不好,偏偏要乞討,甚至還有人打罵侮辱我,說我是狗。我從不在意別人的看法,我只想安安靜靜的過好每一天。

原本我以爲,我這一輩子,會一直這樣安安逸逸下去,但有件事,卻顛覆了我的平靜生活。

這是一個深秋的晚上,一切都和平常沒什麼不同,我又一次餓的肚子咕咕叫,但我不想去乞討,就到酒吧後巷的垃圾桶裡找吃的,吃飽後,我直接席地而睡了。

睡到朦朦朧朧的時候,突然一個人的大聲嚷嚷把我給吵醒了,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發現一個短頭髮的女孩子正在巷子裡打電話。她看起來很生氣很暴躁,好像還喝多了酒,正跟電話裡的人激烈地吵架。不過我沒聽她說些什麼,我只是被她的樣貌給深深吸引了。

她好漂亮,我看她都看呆了,路燈光照在她的臉上,打出了一種柔和的光影,她的眼睛大大的,睫毛長長的,皮膚很白,頭髮有點短卻清爽,她那樣子真的特好看,我流浪過很多地方,但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只是,這美女狀態不太好,她好像越聊越生氣了,眼淚都出來了,就在她情緒最激動的時候,她的目光突然瞥到了躺在角落裡的我。

短髮女孩發現了我,眼神忽然一變,變得很奇怪,讓人揣測不透。盯了我幾秒,她突然對着電話大聲咆哮道:“你等着,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吼完,她直接掛了電話,快步朝我走來。我嚇的趕緊往牆角縮了縮,心裡砰砰直跳。

走到我身邊,短髮女孩立即停住了腳,居高臨下的俯視着我,她的眼睛很紅,還有些淚汪汪,突然間,她擡手擦乾了自己的眼淚,沙啞着聲對我道:“我漂亮嗎?”

美女主動跟我說話,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我激動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就是傻傻的點頭。

短髮女孩看我點頭,竟然彎下腰牽着我的手,霸道着說:“起來,跟我走!”

我就這樣,稀裡糊塗的被短髮女孩帶走了,她拉着我的手,走的很快很快。我可是從沒摸過女孩子的手,更別說是這種級別的美女了,我真的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感覺頭都是懵的,心跳又很快,說不出來的美妙滋味。

不知不覺,我已經被短髮女孩拉進了酒吧包廂,包廂很大,卻沒有一個人,只中間一張茶几桌上躺滿了空酒瓶子。

包廂門一關,短髮女孩二話不說就把我撲倒在了沙發上...

接下來的半小時,我感覺自己就像在做夢,一個一輩子都忘不了的春夢!

完事後,我愣愣的坐在沙發上,回想着剛纔夢幻一樣的場景。我怎麼都沒有想到,我會在這樣一種情況下,突然成爲了一個真正的男人,我還以爲這輩子都沒女人會碰我呢,可今天,卻來了一個這麼漂亮的美女和我發生關係,這實在太不現實了,但真的又是事實。我感覺很奇妙很興奮,身子到現在都還是火熱的,簡直回味無窮!

只是,當我緩過神的時候,才發現,短髮女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偌大的包廂內,只剩下了我一人,還有那些空空的酒瓶子。

突然一瞬間,我的心也跟這些酒瓶子一樣,空了。

我感覺很茫然,如果不是此刻我身處包廂,如果不是眼前的一切都那麼真實,我真以爲自己是做了一場夢。但這確確實實不是夢,我的身體甚至還殘留着短髮女孩的體溫,這個剛剛還在和我纏綿的女孩,眨眼卻消失不見了,我的心忍不住的就失落起來,沒有多想,我連忙穿上衣服,追了出去。

我四處找尋,卻再也找不到短髮女孩的身影,大街上空空蕩蕩,死寂一片,我望着那無邊無際的黑暗,渾身忽然沒了力氣,內心,徹底的空寂。

短髮女孩就這樣深刻的來,又輕飄飄的走了。這感覺就好像,天上突然掉下個小仙女,給我歡愉,之後又突然把小仙女給變沒了。這種落差,好難承受!

這一個晚上,我終於嚐到了什麼是快樂,又深刻的體會到了失魂、遺憾、思念的滋味。我人生的第一次被短髮女孩給奪走了,連同我的心也被她牽走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裡,連她的名字也不知道,但我的腦海裡卻已經滿滿都是她。我希望還能見到她,哪怕只是知道一下她叫什麼名字,可這都成了奢望,她真的就像一縷煙一樣,徹底的人間蒸發了。

接下來的好多天,我沒日沒夜的守在酒吧門口,可是短髮女孩卻再也沒有來過了,而我對她的思念一天比一天濃,我總是在想,短髮女孩爲什麼突然拉我的手,突然和我發生關係,又突然不辭而別。但我想了很久,也還是想不明白,我搞不懂女孩子的心思,我以前都沒機會接觸女孩子,更別說瞭解女孩了。

其實,不管怎麼樣,我本來應該知足的,能夠和美女發生關係,這不是我八輩子的福氣嗎,我還有什麼可奢求的。只是,我是一個很傳統的人,在我的觀念裡,好像只有夫妻才能做那種事,既然我和短髮女孩做了,那她應該就是我的女人啊。但,仔細想想,我是什麼身份啊,一個人人嫌棄的乞丐而已,我哪有資格擁有那麼美好的女孩,我憑什麼?

人,都應該有自知之明,這一刻的我,心裡突然生出了一種叫自卑的東西,我終於體會到自己和正常人之間的差距了,這種差距,註定我不配擁有幸福,更不可能擁有愛情。我也知道,我必須忘了短髮女孩,就當她是我人生中的一個過客。可是,她似乎佔據了我的全部,就算我再努力,也忘不掉她,我真的很沒出息!

之後的日子,我依舊在流浪,但是,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無憂無慮的流浪漢了,我每天都心事重重,整個人好像失去了靈魂,只有肉體在飄泊。並且,我不管怎麼走,怎麼流浪,都沒走出過這個城市,我的心底裡或許還有一絲期望,我期望和短髮女孩再來一次偶遇。可這僅僅是期望,是夢想。城市很大,人很多,我根本遇不到她!

兩個月後,天氣轉涼了,寒冬裡的這個上午陰風陣陣,天空沒有太陽也沒有雨,但空氣卻冰涼刺骨,我裹着破舊的棉襖,瑟瑟的蜷縮在街頭的一處牆角。

我的頭很昏,全身發熱又很無力,這個冬天太冷了,我扛不住嚴寒的侵蝕,發起了高燒。這一燒就是好幾天,到現在,我已經三天沒有吃飯了,肚子餓的人都快抽搐了,嘴裡很乾,喉嚨又跟火燒了一樣,特別難受。

街道上人來人往,但卻沒誰多看我一眼,更沒有人施捨食物,我也沒有抱着什麼期待,心早已寒透了。在這個城市待了好幾個月,我已然感受到了這城市人心的冷漠,他們的心,似乎比這個冬天更冷,像我這樣的乞丐,是沒有人憐憫的,所以很多時候,我寧願去垃圾桶裡撿東西吃,都不願意去討飯。只是這些天,我病的實在太重了,走路都沒力氣走了,我已經沒法去討吃的,只能縮在這牆邊,苟延殘喘。

我的意識漸漸開始模糊了,頭越來越痛,身子越來越無力,我覺得好累好累,整個人虛弱到了極點,我的眼皮終於撐不住了,慢慢的合了起來。

就在我的眼睛快要閉上的一瞬,一個包子突然被人扔到了我面前,這包子上,還冒着熱騰騰的白煙。

看到它,我虛弱的雙眼頓時就放光了,我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猛地抓起了包子,狼吞虎嚥的往嘴裡塞了兩口。這時候,我冰涼的心纔有了一絲絲溫度,這個城市,原來還是有好人。忍不住的,我就擡起了頭,看向了給我施捨的恩人。

她是一個女孩,個性十足,穿的很時尚,大冷天的,她的腿還裹着絲襪,非常耀眼,她的褲子是短皮褲,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短羽絨,她的頭髮順順滑滑的,還有點短,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清新,就像是一道美麗的風景。在我看向她的時候,她正瀟灑的離開,不過,她的容顏,還是從我眼前一閃而過。

僅僅就是這麼一閃,我的心就猛然震動了起來,心跳一下子都快爆表了,這張臉,我太熟悉,即使只看一眼,我也能瞬間認出,她,就是那個我日思夜想牽腸掛肚的,短髮女孩。

在我的心裡,短髮女孩就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孩,雖然我們只見過一次,可她的樣子早已在我腦海裡出現了千百遍,她帶走了我的心,牽走了我的靈魂,給我留下了無盡的思念。我在這個城市漂泊了這麼久,只爲再次遇到她。這一刻,終於看到她,我的心都激動的跳出了嗓子,眼睛都溼潤了,我無力的身體,也猛地來了力量。我支撐着自己,趕緊從地上艱難的爬了起來。

我的腳有點軟,但我努力的讓自己站穩,而後,我才扯開早已沙啞的嗓子,朝着短髮女孩的背影,熱淚盈眶道:“喂,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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