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 回家過年

棄婦之盛世田園 289 回家過年

厲煜突地站出身來說道:“父皇,護國公早已經將楚一清趕出家門,在楚家宗親面前,親自將她的名字除去,如今楚一清立了大功,父皇怎麼可以將她的功勞算在護國公的頭上?”

樑文也立即出列道:“是啊,皇上,當年楚一清做下錯事,護國公爲了怕楚一清牽連到楚家,將她趕出楚府,如今楚一清立了功,護國公倒不提當年趕人之事了!”

厲煜與樑文一上奏,在朝的文武百官也全都暗中議論紛紛起來,他們自然知道,如今楚佔天能夠封王,是因爲買女兒求得十萬件陶瓷,十萬斤茶葉進貢羅國,立下大功,不過這裡面,恐怕也有楚一清的關係,當下便暗地裡竊竊私語起來。

厲煜心中忍不住有些得意,那眸光便忍不住斜睨了一直斂眼低眉、面無表情的厲煌一眼,在他的預計之中,厲煌也不會如此眼睜睜的看着楚佔天做大,雖然他不屑與他聯手,不過這個時候他如果能站出來說一句話,必然會事半功倍!

厲煌則一直斂眼低眉,分毫沒有動靜,如果不是那雙眼睛睜着,還當真以爲他已經睡熟一般。

厲閠皺起眉,似乎記起曾經有這麼一檔子事,也就說道:“封護國公爲楚王,是因爲護國公爲國分憂,解我厲國燃眉之急,至於楚一清,忠勤可嘉,封賞銀千兩、織鍛織錦百匹!”

厲閠如此一說,也就沒有人敢再說什麼,紛紛喊道:“我主英明!”

下朝之後,衆臣忍不住上前恭賀楚佔天封王,楚佔天得意的哈哈大笑,見樑文前來,當即上前大聲道:“樑翁,讓你失望了吧?”

樑文冷冷的哼了一聲,狠狠的甩了袖子出了大殿。

坐在馬車上,出了宮門,樑文低聲吩咐隨行的侍從,“去太子宮!”

隨行侍從趕緊應了一聲,馬車又重新進了皇宮,走了偏門,去了太子宮。

太子宮中,樑靖樂正繡着一副百蝶穿花圖,旁邊有宮女捧着暖袋伺候着。

“娘娘,你的這幅百蝶穿花圖終於要繡成了,恭喜娘娘!”趁着樑靖樂擡頭歇息的空擋,宮女趕緊上前將暖袋送上,又倒了茶,遞過去,順便看了一眼那繡圖說道。

樑靖樂緩緩的喝了一口茶,看着那副巨大的百蝶穿花圖,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一百隻蝴蝶,一百天,太子他已經一百天沒有進過我的房間!”

宮女一怔,此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趕緊跪地求饒:“娘娘,是奴婢的錯,奴婢該罰!”

樑靖樂淡淡的搖搖頭:“罰你什麼,這都是我的命,不過我在苦惱,這百蝶穿花圖繡好了還能繡什麼?這宮裡的日子還長着呢!”

那宮女自然不能回答。

“不如繡九九消寒圖吧,一日一朵梅花,九九八十一朵,能全部繡完,也早已經春暖花開了!”樑靖樂也不在意,似乎在自言自語道。

宮女跪在地上道:“娘娘,您莫要如此傷心,太子或許是忙國事,太子沒有來您這兒,梅妃、惠妃她們那兒也沒有去!”

樑靖樂搖搖頭:“元子,你年紀小,自然不會明白,我倒寧可太子寵愛梅妃、惠妃她們,至少他能待在宮裡,而且那梅妃、惠妃也是我的人,也好駕馭,現在怕的是,太子爺的心思不在這宮裡,在宮外!”

那宮女驚聲道:“不會吧?娘娘,是您多想了!”

樑靖樂苦笑兩聲,將手中的暖袋遞給宮女,正待要繼續刺繡,就聽見外面有太監稟報道:“太子妃娘娘,相國大人求見!”

樑靖樂一喜;“是爹爹來了?快讓他進來!”

樑文進來,趕緊跪地請安:“微臣見過太子妃娘娘!”

樑靖樂趕緊上前將他攙扶起來:“爹爹,快些起來!”然後又讓宮女搬了椅子過來。

樑文也就坐在椅子之上。

“爹爹,那藍府小姐可還好?與大哥關係融洽嗎?”樑靖樂記掛着自己的大哥剛剛成親,也就問道。

樑文點點頭:“藍蝶雖然出身商賈之家,但是從小也受的良好教育,與你大哥處的也不錯!樂兒,你大哥的事情你不用擔心,相反,我倒擔心你,你與太子爺……”

樑靖樂黯然的垂下眼。

“這些事情我這個做父親的不好開口管,可是你也知道你的母親向來深入簡出,不喜入這皇宮……今日我來,是想提醒你,太子年輕氣盛,才智更是在五王爺之下,如今皇上對五王爺青睞有加,所以這形勢不容樂觀,你一定要在旁多多的督促才行!”

樑靖樂趕緊說道:“爹爹,您不是不知道我這兒的情況,太子幾個月都不露一次面,如今在他身邊,能說得上話的只有崇師父,爹爹要拜託,也要拜託崇師父才行!”

樑文點點頭,也就說道:“總之,你盡點心!”

樑靖樂只得點點頭。

樑文走後,樑靖樂再也沒有心思繡蝴蝶,也就起身說道:“元子,給我更衣,我要去給母后請安!”

皇宮外,厲煜氣急敗壞的看着厲煌的馬車遠遠而去。

“太子爺,皇后娘娘要見您!”月明上前小心翼翼的稟報道。

厲煜眸色一暗,低聲道:“母后一定是聽到了什麼風聲,是誰這麼大嘴巴?”

月明趕緊低頭,不敢吭聲。

厲上了轎輦,冷聲吩咐道:“走吧!”

月明趕緊吩咐了轎伕前行。

萬壽宮,羞花皇宮不悅的望着厲煜,卻什麼都沒有說,半個時辰之後也就讓他離開。

“太子,皇后娘娘她……”厲煜的啓蒙恩師崇文上前行禮問道。

“母后什麼都沒有說,但是她要說的話,本太子已經倒背如流!”厲煜心中煩躁道。

崇文低聲道:“太子今日在朝上也的確是莽撞了些,如今楚佔天再次受皇上器重,又封爲楚王,恐怕日後更是囂張,會成爲太子的勁敵!”

厲煜也是懊惱,他見厲煌悶不吭聲,便知道自己又做了出頭之鳥,當即也就悶聲道:“本太子也知道莽撞了些,被那厲煌擺了一道!”

崇文也低聲道:“是崇文無能,沒有能及時攔住太子!”

厲煜煩躁的揮揮手:“好了好了,以後本太子會盡量聽你的!”

崇文趕緊謝恩。

此時,五王爺府,厲煌坐在圓椅之上,眉頭緩緩的皺起。

“爺,如今楚小姐受了封賞,爺應該高興纔對!”雷霆笑道,“爺是沒有瞧到太子出大殿之時的表情,可真是精彩!”

厲煌擡眸,眸色凌厲,雷霆趕緊止住笑意,不解道:“爺,您到底在苦惱什麼?”

“父皇賞了楚一清銀子與綢緞,卻絕口不提她歸宗之事,雷霆,你不覺着奇怪嗎?”厲煌低聲道。

雷霆一怔,也是,如今楚一清立了這麼大的功勞,其實最好的賞賜就是回覆她楚家大小姐的身份,如今卻只是賞了銀子跟綾羅綢緞……

“是不是皇上對楚佔天還有所猜忌?可是不對啊,如果真的有所顧忌,那就不必封他爲楚王,如今這王位一封,楚佔天在朝廷之中,還有哪個大臣能與他抗衡?”雷霆疑惑道。

厲煌正是想到這一點才疑惑不解。

“可是爺,如今楚佔天封王,在朝中勢力顯赫……”雷霆嘆口氣,“又多了一個棘手人物!”

厲煌淡笑:“這個問題應該是太子傷神纔對,他一向與楚佔天不合!”

“那爺您……”雷霆一怔。

“這些日子本王也累了,眼看着就是新年,也該歇上一歇!”厲煌幽幽一笑。

雷霆一愣,立即說道:“爺的意思是先要太子與楚佔天鬥個你死我活?”

厲煌點點頭:“一山不能容二虎,大過年的,咱們只管坐山觀虎鬥!”

雷霆立即哈哈大笑道:“怪不得爺沒有阻止,原來是這般的用意,等他們鬥得差不多之後再……”

厲煌淡淡而笑。

此時,楚府,護國公府的牌匾拿了下來,黑底燙金的楚王府三個大字,雄糾糾氣昂昂的掛上。

“恭喜老爺,賀喜老爺!”姚氏帶着子女與下人,齊刷刷的彎身給楚佔天行禮。

楚佔天心中雖然歡喜,可是面上照舊不動聲色,點點頭道:“如今本座封爲楚王,你們更要盡心盡力,如果誰膽敢做出一點危害楚王府的事情來,決不輕饒!”

衆人自然趕緊應着。

進了府,姚氏喜得合不攏嘴,將楚鳳攏在懷中笑道:“我的兒,我就是做夢也沒有想到,我竟然住在了王府之中。”

楚鳳淡淡的撤離開身子,諷刺道:“娘,你就算住在這王府之中,也不是楚王妃,人家楚王妃躺在牀上享清福呢!”

姚氏滿心的歡喜被楚鳳這兩句話擾了,頓時一巴掌揮了過去,罵道:“小蹄子,你一日不氣我會死啊?”

楚鳳趕緊閃避,提了翡翠撒花洋縐裙向自己房間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娘,我是提醒你別忘記正經事兒!”

姚氏冷哼了一聲,轉眼也就歡喜,去瞧皇上的賞賜。

楚桓將宣旨的太監送出府邸,望着那車上的賞賜,忍不住問道:“公公還要去魯城宣旨?”

那太監立即應道:“自然,明日就啓程!”

楚桓笑道:“如今楚一清可不在魯城,早已經回到了楚寒!”

那太監在宮中待得久了,自然七竅玲瓏,也就啊呀叫了一聲說道:“這可怎麼是好,這一去楚寒來回就是十日,眼看着就要過年,宮中正是忙的時候……”

楚桓笑道:“正好我要去楚寒一趟,不如將皇上的賞賜給我妹妹帶了去,公公您瞧……”

那太監立即說道:“那當真是求之不得,那就多謝楚公子替雜家跑這一趟了!”

楚桓淡淡一笑,上前將一錠金子放入那太監的袖口之內。

那太監會意,也就不客氣,見聖旨與馬車上的賞賜之物交給楚桓,也就回宮覆命。

與楚府的喜氣洋洋相比,此時慕容府中,卻是慘淡一片。

清晨,楚鴛起牀,望着牀上大片的血漬,恨恨的咬了咬牙根,正待要下牀吩咐魚兒收拾了,豈料那受傷的腿一着地,便覺着疼痛難當,當即尖叫一聲,人就摔在了地上。

魚兒在外面正在準備熱水,聽聞房間裡的動靜,也就趕緊進來,一見楚鴛只着肚兜倒在地上,也就趕緊上前扯了被子給楚鴛蓋住身子,然後將她攙扶起來關心的問道:“小姐,你這是……”

一看到牀單上的血漬,魚兒便臉色羞紅,低聲道:“小姐,可是姑爺昨晚弄疼你了?”

楚鴛臉色灰白,自從那晚洞房花燭之後,慕容冷是半刻不讓她休息,絲毫不顧及她初嘗人事的身子,夜夜宿在她這裡,就是來葵水也不放過,可是如今,這些都是小事,大事是她的腿……

楚鴛在魚兒的攙扶下站立,愈發的覺着腿痛難當,也就趕緊吩咐魚兒道:“魚兒,你回府去告訴老爺與夫人,就說我的腿疼的厲害,請朱御醫來瞧一瞧!”

魚兒趕緊應了,先出去喊了兩個丫鬟進來,給楚鴛淨身收拾了,也就不敢半分耽誤去了楚府。

在府邸之外,望着那楚王府三個大字,魚兒有些愣怔。

“魚兒,你回來了?”看門的守衛自小是跟魚兒長大的,也就熱情的打着招呼,“怎麼樣?氣派不?如今咱們老爺可是楚王了!”

魚兒這才反應過來,趕緊進了府,她不敢去找楚佔天,就先去找了姚氏。

“你說什麼?鳶兒的腿又疼了?不是已經徹底好了嗎?”姚氏一怔,趕緊站起身來,她那日還特地封了個紅包給那朱御醫,多謝他妙手回春,如今怎麼又復發了?

“不知道呢,今日小姐醒來就說腿疼,要奴輩來求老爺與夫人,讓朱御醫再去瞧上一瞧!”魚兒趕緊說道。

姚氏點點頭,說道:“你在這兒等着,我這就去找老爺!”

魚兒這才舒了一口氣。

書房,楚佔天冷冷的皺皺眉,似乎不願意這個時候有人打擾。

“老爺,鳶兒的腿又疼了,讓魚兒來告訴咱們,要不再讓朱御醫去瞧上一瞧?”姚氏進門,小心翼翼的說道。

楚佔天低下眼,冷聲道:“朱御醫是御醫,可不是普通的大夫,怎麼好幾次三番的麻煩他?如今鳶兒已經是慕容府的人,讓慕容冷想辦法去!”

姚氏一愣,央求道:“老爺,您怎麼說出這麼絕情的話?鳶兒雖然是庶出,可是也是您的女兒啊,您……”

“好了,我這還有奏摺要寫,你就不要煩我了,出去吧!”楚佔天冷聲道,埋頭再也不看姚氏。

姚氏委屈的咬了脣,出門來,眸色中有了一抹怨恨,但是很快,她便拼命地讓自己平靜下來,到了後院找到了莫江。

“你去幫我找個好大夫,跟着我去趟慕容府!”姚氏低聲道。

莫江淫邪的一笑:“那晚上咱們老地方見啊!”

姚氏不答,冷冷的轉身。身後,莫江得意的摸了摸鼻子。

慕容府,大夫瞧了楚鴛的傷勢,狠狠的皺起眉頭。

“大夫,我女兒的傷勢如何?”姚氏見大夫皺眉,心中頓時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趕緊問道。

“恐怕是不好,先固定起來,吃兩服藥看看吧!”大夫嘆息的搖搖頭,揹着藥箱出了房間。

姚氏一怔,趕緊跟上,低聲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大夫低聲道:“夫人,楚小姐的腿恐怕是治不好了,這腿恐怕不是瘸這麼簡單!”

“你說什麼?”姚氏急得大叫,“這怎麼可能?鳶兒的腿不是好了嗎?”

大夫搖搖頭:“這腿本來是能治好的,可惜的是如今過了一個多月,骨頭已經錯位,如果想要重新站立,那就要打碎了重新接起來,這打碎的時候,下手無輕重,再說上次的創傷面已經很大……夫人,有句話不知道該說不該說,這腿是被治錯了!”

“治錯了?怎麼可能!”姚氏不敢置信道,“這腿可是宮裡的朱御醫給治的!”

那大夫一聽是御醫治的,當即也就不敢再說什麼了,只是說道:“夫人,老身醫術淺薄,你還是再請那位御醫來瞧瞧吧!”說完,便背起藥箱,急匆匆而去。

姚氏愣在當場,許久沒有反應過來。

“娘,大夫到底怎麼說的?我的腿到底什麼時候能好?”楚鴛氣急敗壞的拍着牀頭道,“朱御醫怎麼不來?怎麼來了這麼一個庸醫?”

姚氏趕緊上前安慰道:“鳶兒,朱御醫忙着給宮裡的娘娘們瞧病呢,說是過幾日纔有時間,這幾日你就先別動了,好生的在牀上養着,過幾日朱御醫有時間了,娘再請他來給你瞧病!”

楚鴛冷聲哼道:“爹如今不是王爺了嗎?怎麼,連個御醫都使喚不動?”

姚氏自然不敢說楚佔天不管這事情,也就背過身去,偷偷的抹了眼淚。

後去的路上,姚氏無精打采的坐在馬車裡,莫江在一旁跟隨。

“夫人,其實這事兒老爺一早就知道,朱御醫那方子還是老爺親自看過的,老爺要的只是榮華富貴!”莫江裝作看着街上的風景,卻靠近馬車,低聲說道。

姚氏在馬車裡聽了,字字心驚,不可能,不可能……道真的不可能嗎?楚佔天,爲了功名利祿,那可是什麼都做的出來的!

姚氏重重的癱坐在馬車上,心如死灰。

都城風起雲涌,此時上家村卻是一片喜慶,因爲接近年關,大家勞累了一年,年底算一算賬,全都喜得合不攏嘴。

王家,王喜一邊說着銅板,一邊喜道:“二餅,聽說楚姑娘明日就回來了,這到了年底,是不是還照舊發獎金?聽說去年就發了不少,可惜那時候你沒去上工,咱家沒趕上!”

於二餅一邊撲打着身上的灰塵,一邊說道:“可不麼,這些日子那些人就在嘀咕這些事情了,今年風調勻順的,不管是莊稼還是蔬菜,長勢都好,雖說有很多楚姑娘沒賣,都存在了地窖跟井裡,可是大家夥兒幹活賣力那是明擺着呢,你知道不,這些日子有人在猜楚姑娘能發多少獎金呢,有人猜最少這個數呢!”於二餅興奮地伸出了三根手指頭。

“三百個銀錢?俺的天,那不是一個月的工錢?”王喜喜得不行,上前一把抓住於二餅道,將他壓在了炕上,“二餅,咱們要發財了!”

於二餅趁勢摸了王喜一把,說道:“可不是麼,再加上這個月的工錢,那就是六百文呢,趁着還沒過年,咱們帶着寧子去城裡一趟,看見啥好的就都買了,難得過一次年!”

王喜喜滋滋的點了頭,看了看桌上的銅錢,神秘兮兮的問道;“你知道咱家存了多少銀錢了不?”

於二餅望着那一桌的銅板,自然不知道,也就說道:“平日裡這大集都是你再趕,俺覺着也不過掙個吃食錢,咋的,還有多?”

王喜狠狠的點了點頭,從炕上的桌箱裡扒了一個點心盒子出來,嘩啦啦,裡面倒出幾百枚銅錢來。

“哪來這麼多的錢?”於二餅雙眼放光。

“趕集賺的唄,俺給你說,俺一個月趕六個集,這一月也賺個一二百文的,除去給寧子交束金,一家人吃穿,你瞧,還剩下這些!”王喜喜得嘴巴都合不攏,“你瞧這活計多輕快,俺就幹六天,不用天天的幹,還能賺這多,那李家嫂子,一天到晚的伺候那些雞鴨什麼的,也不過賺這些錢!”

“那可不止,俺上次聽說金玉給李老二跟李家嫂子都漲錢了,有五百文呢!”於二餅立即搖搖頭。

“啥?五百文?這麼多?咋不給你漲?”王喜立即急道。

“這不是漲了麼,漲了一百個錢!”於二餅說道。

“你傻啊?一百個錢,這才三百文,人家一個人就趕咱們家兩人的了!不行,二餅,趁着這次楚姑娘回來,你得聯合幾個人好好的去說說,憑啥給李老二家漲那麼多?”王喜立即推了於二餅一把。

於二餅搖頭道:“你就是這樣,看不得別人好,人家李二哥管着上河哩,幾千條魚呢,李家嫂子管着幾百只雞鴨呢,俺就只能跟着人下下地,再說,楚姑娘請俺做木匠活,都是餘外給錢的!”

王喜還是不依不饒道:“那是她不讓你管呢,你要管也能管了,二餅,想當年,你可是咱們村子裡最有手藝的後生,可不能讓別人比下去!你不好意思說,俺去說,反正楚姑娘回來,俺也要去看看的!”

於二餅不願意跟王喜叨叨道:“你願意去說就去說吧,不過俺醜話說在前面,如今一大幫子的人想着跟着楚姑娘做工呢,惹惱了楚姑娘,不用俺了,俺看你怎麼哭!”

“放心吧,這麼多年的鄉親,楚姑娘不會那樣的!”王喜胸有成竹道,“再說俺也不會直說,有的是法子!”

第二日,楚一清終於到了上家村,因爲怕金玉又跟上次似的在村口等,這次也就沒有提前讓柳毅通知,誰知道還是瞧見金玉站在村口張望,只是因爲天冷,她身上穿着一件灰兔子毛邊的藍色夾襖,月白色裙子,頭上挽着個抓髻,綴着個翠玉的墜子,一打眼瞧上去,竟然年輕嫵媚了很多,往常到了冬日被皴的通紅的臉,如今也多了幾分粉嫩。

“娘,妹子,你們可回來了!”金玉遠遠的看見這大隊的馬車,便知道楚一清回來了,趕緊跑着上前,這一跑,方纔舉止之間的端莊氣一下子也就沒有了。

皇甫老太本來瞧着金玉端端莊莊的站在槐樹下,恍然彷彿見到自己年輕的時候,正待要感慨幾句,一見金玉氣喘吁吁的跑過來,那心裡的感慨一下子就丟在爪哇國去了,立即呼喝道:“穿了裙子哪有這般跑的?失了規矩!”

金玉卻不惱,還是喜道:“娘,俺都是三個孩子的娘了,你這時候纔來教俺規矩,是不是晚了些?”

皇甫老太嘆口氣:“就你這張嘴厲害,可有做事?這幾個月,可別把你妹子這點家底敗光了!”

金玉立即不依了,說道:“娘,俺給妹子哪個是你親生的?你這一走就是四個月,俺這心裡想你,你倒好,一回來就先擔心妹子的家底!”

皇甫老太哈哈的笑笑,點了點金玉的額頭道:“你們兩個都是我親生的!”

楚一清看着她們兩個說笑,心中也高興,這會兒在車裡悶了一天的阿寶早就坐不住了,上前叫了聲姨娘,衝進金玉的懷裡,金玉還以爲阿寶要跟他親熱,正喜得不行,卻見阿寶早已經跐溜從她身下滑了下來,撒丫子就向村裡跑,一邊跑還一邊喊道:“孃親,我去找虎子他們玩!”

楚一清趕緊下車來,拿了披風給盈芊,讓盈芊跟上去看着點。

“瞧這小子憋的,這一路上就叨叨虎子,弟弟,在馬車上一坐就是一天,可是憋壞了!”皇甫老太喜道,環望了上家村一週,見如今雖然樹上的葉子已經掉光,天氣也冷,卻不覺着蕭瑟。

“娘,妹子,咱快回家吧,村口風大,冷着呢!”金玉一邊拉着一個,喜滋滋道。

楚一清點點頭,讓人趕車向村裡走,一邊走一邊問道:“剛纔我來的時候,看到路兩邊的地有的收了菜,有的還搭着暖棚,是給我留下的那些菜?”

金玉點點頭:“是呢,上次你讓張三捎回來的信上說需要五百畝的蔬菜,俺就給你留出來了,剩下的那些,都賣到城裡去了,如今到了年底,所有的菜都漲價了,本來尋思着再種上,可是你的信上說回來等你決定,俺就沒種!”

楚一清應了一聲,說道:“金玉姐,不急,咱們先踏踏實實過個年,明年再說吧!去年因爲那些菜,年都沒過好,今年可要好好的過一個年!”

金玉自然高興,可是又惦記那些熟了的菜,也就問道;“那五百畝的菜咋辦?”

楚一清笑道:“這個就不用管了,過些日子自然有人來拉!”

金玉也就不問,三個人歡歡喜喜的說着話,穿過村子,就見村子中央的磨盤上,很多人在那麼磨麥子準備蒸餑餑,有幾家磨得還是黍米,準備蒸年糕。

“哎呀,這不是楚姑娘麼,回來了?”幾個女人看見楚一清,連忙圍了上來。

村長媳婦張氏端着個木盆,盆裡正是裝着黍米,喜道:“楚姑娘,這次回來不走了吧?”

楚一清點點頭:“暫時不走了!”

“那就好,那就好,二十八俺家蒸年糕,到時候俺給楚姑娘送去啊!”張氏笑道。

張氏這麼一說,那幾個磨面的女人也都紛紛說道,“俺家包骨頭包子呢,這法子還是楚姑娘教的呢,一會兒給楚姑娘送家去幾個!”

“俺家做火燒,還包豆包,託楚姑娘的福氣,今年糧食夠,銀錢足,過年也捨得花,也不用一直幹啃餑餑!”

楚一清聽着,連連道謝,好不容易纔從那羣女人的包圍中脫出身來。

“妹子你瞧,村裡人可都惦記你了,那些吃食,俺按照你的吩咐,都告訴村裡人了,現在村裡很多弄着孩子不能上工幹活的,全都去集上擺攤子,如今咱們集市能趕上鎮子了,有很多吃食鎮子還沒有呢!”金玉喜得眼睛都彎了。

楚一清點點頭,心裡也高興,尤其是看着鄉親們的一張張笑臉,心裡的疲憊一下子沒有了。

“金玉姐,年貨發了沒?”楚一清突地想起來,問道。

“沒呢,這不等你回來麼!你也別急,咱們慢慢來,知道你還有很多事情放不下呢!”金玉笑道。

楚一清自然有很多事情放不下,不知道河裡的魚賣的咋樣了,還有那豬,那蔬菜,城裡的鋪子,現在是年底了,是到了大賺一筆的時候了!

“妹子,你先回家,換下衣裳來,喝口熱乎湯,聽俺慢慢的跟你說!”金玉拉着楚一清趕緊走。

楚一清也就點頭,進了門,坐在熱會呼的大廳裡,梨子早就端上了熬了一天的八寶粥。

“楚姑娘,這粥可從昨晚上就熬上了,夫人說了,不知道你啥時候回來,想着你回來喝上一口熱乎的,就一直用熱火煨着呢,也幸虧家裡燒地暖,火夠用!”

說到地熱,楚一清才記起木炭的事情來,這些日子忙,早已經忘記吩咐趙小麥帶着人上山燒木炭,原本算着,今年比去年,這地暖會有更多的人用,這木炭應該賣的最快纔是!

金玉彷彿知道楚一清在想什麼,也就笑道:“妹子,你不用擔心,從你一走,你趙大哥就帶着人燒木炭呢,後來顧老還派人來問過一次,周掌櫃他們也派人來問,你趙大哥就怕人手不夠,就又專門招了五十個人,又建了十個土窯,從一入冬,這木炭就買的很好,現在還有人來問呢,這不,那菜都收了,你趙大哥看着人都閒着,就拉着二百多號人全部上山了,俺看着,這上趙山快被砍光了!”

楚一清一聽,也就放心了,笑道:“事情太多,我都忘記了,顧老還好嗎?可見過崔師傅?”

金玉說道:“來的就是崔師傅,仔仔細細的問了妹子你好多事情呢,說是等你回來的時候,讓你有空去趟,瞧那意思是有事情要說呢!”

楚一清也就應着,想着這一走,到跟鎮子裡的人生分了,當即也就準備趁着過年,去拜訪一下,只是去拜訪之前,先將家裡的事情處理了。

“快喝粥吧,這冬日裡涼的快,梨子已經帶着人在準備飯食了,你們先喝粥暖和暖和!”金玉見粥快涼了,也就催道。

楚一清趕緊喝了,或許是因爲家裡的米,只覺着那粥也是香甜,再看一眼皇甫老太,也是喝得興起,這會兒梨子又送了一碟小鹹菜來,兩人就着,喝着倒暖和。

“白蘭跟丹桂咋沒回來?”金玉趁着這會子出去看了一遍,一會兒就進屋問道,“還多了兩母女,妹子,是你買的?”

楚一清擦了擦嘴,放下碗道:“白蘭跟丹桂我留在魯城了,在魯城開了個不大的飯館,就讓她們在那邊過年了!那母女是朱家嘴的,說起來可話長,等到了晚上,我細細的跟你說!”

金玉點點頭,又問道:“妹子,咋又在魯城開飯館?咋的,還想要再去?”

楚一清笑道:“金玉姐,你可別忘記皇上寫的那密旨,那些地再過兩年可都是我的了,我自然會再去,所以索性現在那兒支個買賣,白白跟丹桂爲人也機靈,讓她們先在那兒熟悉着!”

金玉姐這才恍然大悟:“你看俺這個腦袋,倒忘記了這檔子事情!”

楚一清也就笑笑,打發了瑩潤將鈴鐺娘跟鈴鐺叫來。

一會兒,鈴鐺娘帶着鈴鐺站在廳外恭敬的說道:“楚姑娘,您叫我們?”

楚一清點點頭,示意她們進來,跟她們介紹道:“鈴鐺娘,這是我姐姐,你可以稱呼她爲夫人,以後你就跟着她,多學着點!”

鈴鐺娘趕緊扯過鈴鐺一起跪在地上給金玉磕頭道:“見過夫人!”

金玉趕緊上前,將她們扶起來道:“快別這麼客氣,你們遠道而來,俺這就讓人給你們安排住處去!”當即也就趕緊讓芍藥帶着她們去了後院。

一會兒,柳毅帶着人將家把什全都卸下,放好,也就前來稟報。

“柳毅,快歇着去吧,一會兒讓人將飯給你們送過去!”楚一清淡聲吩咐道。

柳毅趕緊應着,迫不及待的跑去後面找柳乾。

柳乾躺在炕上,其實根本就沒有睡着,支愣着耳朵聽着前院的動靜,這會兒聽見柳毅進屋了,也就趕緊扯過被子,蓋住腦袋,裝作熟睡的模樣。

柳毅進了屋,見柳乾睡着,也不敢吵醒他,在炕邊坐了一會兒,也就脫了鞋子,在柳乾身邊小心翼翼的躺下來,鑽進了柳乾的被窩中。

“身上這麼冷,怎麼不多穿衣裳?”柳乾也裝不下去了,回身對着柳毅,摸了摸他身上的衣服問道,“可是楚姑娘虧待你,連衣裳也不給你做?”

柳毅趕緊說道:“怎麼可能,還沒入冬,楚姑娘就給我們一人扯了兩身料子做衣裳,哪裡虧待!剛纔我在前院卸東西,穿多了不方便!”

柳乾冷冷的哼了一聲,又問道:“你跟着她出去半年,學會了什麼?”

柳毅笑道:“學會的東西可多了,我如今會算賬,會看賬本,還跟都城來的幾位官大人熟悉!”

“淨學些沒用的,武功可荒廢了?書一直讀着麼?”柳乾板着臉問道。

柳毅趕緊答道:“自然沒有荒廢,楚姑娘閒暇的時候還指點我幾招呢,大哥,要不咱們過幾招?”

柳乾二話沒說,突然一掀被子,柳毅沒有防備,一下子被被子蓋住腦袋。柳乾一下子將柳毅壓在身下道:“這就是你跟楚姑娘學得?這麼不中用?”

柳毅氣的大喊:“哥,你什麼時候學會賴皮了,竟然搞偷襲?”

柳乾得意道:“這也是楚一清教的,怎麼,她沒教你?”

柳嗷的叫了一聲,一個反撲,哥兩個摔在炕上,哈哈大笑。

笑聲中,柳乾突然說道:“柳毅,我想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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