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附近的酒店開了個房,我在服務生的幫助下,把顧楠這條死魚丟在了牀上。
“雅雅,我難受……”
難受?難受就對了嘛!
我雙手抱胸,站在牀邊,看着顧楠像一條垂死的野狗一樣,扭動着身軀。
終於,他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濃烈的惡臭味伴隨着半消化的酒,從顧楠嘴裡傾瀉而出。我躲得遠遠的,生怕弄髒了衣服。
吐完之後,他好像舒服了很多,沒多久就傳來粗重卻很均勻的呼吸聲。
等他睡死了,我把他身上的衣服扒掉。將他的手圍着我的脖子,像是情侶之間抱在一起睡覺的樣子一樣,擺好姿勢,再用他的手機,拍了一張照。
這張所謂的牀照,並沒有看到我的臉。
照片上,顧楠上身赤果果沒穿衣服,正在閉目沉睡。枕在他手臂上的,是一個女人的腦袋。我並沒有讓自己的臉入鏡,只是這一頭如同海藻般盪漾在顧楠胸口的髮絲,就足夠讓丁思夢發瘋!
我手賤點開了顧楠的微信朋友圈,裡面都是他和丁思夢秀恩愛的照片。日期再往前,我的手在顫抖!原來,他和丁思夢在幾年前就已經勾搭上了。
他在微信給了我一個單獨的標籤分組,當時他跟我說的時候我還覺得,能在對方朋友圈佔據單獨標籤的都是非常總要的人,現在才知道,他是方便在發朋友圈的時候屏蔽我,不讓我看到。
想想真是諷刺啊!
這一切,都更加堅定了我要報復丁思夢的決心。
手指觸動屏幕,我用顧楠的微信,把剛纔那張找好角度拍攝的所謂牀照,發給了丁思夢,然後,手機關機。
我已經能夠想象到,丁思夢看到微信照片之後發狂但是又找不到顧楠甚至連電話都打不通的時候,是什麼表情。
當時你們賜予我的,我現在通通還給你們!
臨走的時候,我帶走了顧楠的襯衫。
因爲,這襯衫對我來說,也同樣是一把能夠刺入丁思夢心臟的利刃!
回到綠蔭小築的時候,已經是凌晨。
唐少峰穿着睡衣,坐在沙發上全神貫注看球賽。
我像一隻偷吃了的小貓一般,躡手躡腳,想從沙發後面偷偷上樓。
唐少峰的後背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問道:“去喝酒了?”
“沒有。”
“那我怎麼聞到了酒氣?不是你喝酒了那就是你跟別人出去喝酒了。”
這尼瑪,屬狗的麼?鼻子這麼靈通?
“其實我覺得女人偶爾喝點酒挺好的,更加有韻味。”唐少峰後背筆直,朝我揮揮手,示意我過去。
我沒法拒絕。
他的眼睛沒有離開液晶電視的屏幕,畢竟球賽正精彩。
衣服被飛快褪下,他的雙手已經很熟悉我的身體,不用看都能輕鬆脫下我的衣服。
一件海藍色格子襯衫,掉在地上,分外明顯!
因爲,那不是我的衣服,是我給顧楠脫下來的襯衫。本來藏在包包裡的,沒想到竟然掉了出來。
唐少峰停止了一切動作,用兩根手指捻起那件襯衫,只是輕輕瞄了一眼,就問道:“顧楠的?”
“嗯……嗯!”
唐少峰這人上輩子一定是一條警犬,識物找人那麼準確。
“你身上怎麼會有顧楠的襯衫?”
“我拿了有用。”
這尼瑪是什麼藉口?騙小學生麼?
可是唐少峰竟然沒有追問,只是把那襯衫丟在我身上,說道:“用完了記得丟出去,我嫌髒。”
他說嫌髒的時候,順便打量了我一眼。
我顧不上跟他計較,撿起衣服飛快逃離了這是非之地。
上樓的時候我看了一眼唐少峰,睡衣下的男人的某處特徵,依舊昂首挺胸。
他今晚沒有找我發泄,那是不是會去找其他女人?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這樣憋着,會很難受吧?會找其他方式發泄出來吧?
管他找誰呢!跟我又有什麼關係?最好多找幾個,最好透支到腎虛,最好厭倦我,最好以後都不要來碰我。
我把顧楠的那件襯衣拿去幹洗店洗好,然後委託乾洗店的老闆快遞到了公司,收件人寫的顧楠。
快遞送到的時候,恰巧丁思夢在顧楠辦公室。
即便是隔着門,我們辦公室所有人都聽到了丁思夢的叫罵聲。
我不知道顧楠是如何哄好丁思夢的,反正丁思夢捂着臉跑出去的時候是帶着抽泣聲的。
顧楠自然之道那張用他微信發給丁思夢的所謂牀照和這件快遞送來的衣服都是我的傑作,但是,卻沒有責罵我,更加沒有在丁思夢面前供出我。
對於他這樣的“保護”,我並不領情,甚至希望他能夠告訴丁思夢一切都是我做的。
想必丁思夢對他,也是動了真感情的吧?能讓一個平時高高在上的女人哭泣的,也只有真正駐紮在她心裡的那個人。
只有在乎,纔會難受,纔會哭泣。
在現在的丁思夢身上,我似乎看到了當時那個爲了愛不顧一切哪怕傷得千瘡百孔依舊不退縮的我的影子。
整個工作日,公司都在傳顧楠和丁思夢大吵一架的小道消息。
下午下班的時候,我已經走出了公司大門,卻聽到顧楠在背後叫我的名字。
“你終於想起來要找我興師問罪了麼?”
顧楠搖搖頭:“我喝醉了的時候跟你說的話,都是真的。”
“那又如何?”
“如果我想重新追回你,你會不會答應?”
我走上前幾步,伸手抱了抱顧楠,用很平靜的語氣告訴他:“我現在抱着你都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你覺得,我還會答應跟你在一起嗎?”
顧楠微微顫抖的聲音近在咫尺:“因爲唐少峰?”
我沒回答,轉身卻見到唐少峰的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公司門口。
駕駛座上,唐少峰戴着墨鏡,我看不到他此刻眼神中的情緒。
他什麼時候來的?剛剛我主動抱了抱顧楠,他一定也看在眼裡咯?
我準備迎接這位金主大人的叫罵,卻聽到他問我:“剛剛顧楠問你的問題,你可以把答案告訴我。”
“啥?”
“你對顧楠沒感覺了,是不是因爲我?”
“你不自戀會死?”
“你的金卡還想不想要了?”
“要不要無所謂,你要是不開心,收回就是。”我不甘示弱。
“骨頭這麼硬?”
“那當然!”
唐少峰纖薄的脣突然上揚起一個陰險的弧度:“今晚我倒要剝光了看看你的骨頭究竟有多硬!”
“皇上恕罪,臣妾知道錯了。”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是我和唐少峰之間,第一次有如此輕鬆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