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喬對自己治傷的手段頗爲自信,上次在秘境,她就是這樣將肖宇平治好的,肯定不會錯。
“我當然是在給肖伯父治傷。難道你沒看到他正昏迷不醒嗎?倒是你,竟然阻止我治病,你存的什麼心思?”
“治傷?你是哪個路數,這樣給別人治病?動手前,過了腦子嗎?”顧清歡一邊數落,一邊打量着沈喬,這個就是讓溫琴親自跑來和自己攤牌的女人?上次在餐廳沒仔細看,現在越看越覺得不順眼。
看她瞪大眼睛看着自己,顧清歡翻了個白眼,譏笑道:“抱歉!剛纔,我說錯了。過腦子這種難度係數比較高的事,對沒有腦子的你來說,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是我爲難你了!”
“你竟敢罵我!”
顧清歡笑了:“罵你?我爲什麼不敢罵你?我不只是罵你,打你都敢。你信不信?”
和沈喬鬥嘴時,顧清歡已經捏住了肖宇平的脈象,開始替他檢查起來。
溫琴看她動自己的丈夫,正要上前阻止,顧清歡猛地擡頭,清冷的目光落在溫琴身上。不知道怎麼了,溫琴只覺得渾身一怔,像是被定了身一樣,動不了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溫琴竟然覺得,再見顧清歡,她全身的氣場都不一樣了。
看她長髮高束,白色襯衣配着黑色束腰褲,整個人英姿颯爽,精緻的妝容上,一抹紅脣成了點睛之筆,氣場全開。連她都只是被看了一眼,就有些不敢出聲了,情不自禁就閉上了嘴。
顧清歡臉上是掛着笑意的,只是,這種笑冷到了人的心坎裡,頓時讓人不寒而慄。
“肖夫人,真不幸,我們又見面了。不管你現在有多不想看到我,你要是不想讓你丈夫長眠於此,把其他人帶出去。”
“憑什麼?”沈喬不服氣,說不定,只差一點,肖宇平就要醒過來了。
肖宇平是溫琴最在乎的人,他一出事,溫琴立即找到了自己,可見自己在溫琴心目中的地位。這個時候,她千萬不能讓溫琴失望。否則,她之前的努力可要功虧一簣。
她不能讓這個女人搶走自己的功勞!
“你們的呼吸,會打擾到我救人。”她說着,蔥白的手指指向沈喬:“尤其是你!”
她回頭瞥了沈喬一眼,眼裡全是嫌棄。
溫琴還在猶豫,老爺子和肖逸川同時下令:“所有人,都離開房間。”
“不錯!不要打擾顧醫生治病,全都出去。”老爺子補充了一句,剛纔還有些遲疑的溫琴再也不敢說什麼。
連老爺子都深信不疑,或許,把丈夫交給她,不會有錯。
溫琴還沒來得及挪動步子,肖宇平突然劇烈的咳嗽了兩聲,突然吐了一大口鮮血。這下把溫琴嚇壞了,看着丈夫蒼白如紙的臉色,她雙手顫抖着,眼淚不自覺流了下來。
“怎麼會這樣?沈喬,你不是說,我老公很快就會沒事,他馬上就會醒過來了嗎?怎麼還突然吐血了?剛纔,是你給他吃了一顆藥的。”
溫琴抓住沈喬的雙臂,不停晃動着。她是相信沈喬,纔將丈夫的性命交到沈喬手上,她答應過自己,一定會把丈夫治好的。
爲什麼會越治越嚴重?
顧清歡臉色一沉,回頭怒斥道:“自以爲是的蠢貨,等下再跟你算賬。逸川,把所有人都帶走。”
顧清歡已經明白肖宇平的症狀所在,只是,之前被不通醫理的沈喬胡亂治過,現在情況有些緊急,她不能再耽擱時間了。
肖逸川立即把所有人都轟了出去,他站在門口,問道:“需要我做什麼?”
看得出來,兩個人配合得很好,應該不是第一次了。
顧清歡也不看身後的人,已經打開藥箱着手準備,說了一句:“別讓任何人來打擾我,不管你們聽到什麼聲音。”
“好!”
肖逸川應聲,替她關上房間門後,親自守在了門口,不動如山。就連溫琴想靠近些,都被肖逸川擋了回去。
剛纔沈喬醫治,已經出現了不對勁的情況。現在換成普通的顧清歡,溫琴心裡更是七上八下。這個丫頭究竟行不行?她會不會記恨上次自己上門找她的事,藉此爲難自己的丈夫?
溫琴越想越不放心,想進去守着。
“逸川,我只是想進去守着你爸爸,我保證,絕對不會打擾顧醫生給你爸治病的,你讓我進去,好不好?”
“媽,如果你真的希望爸快點好起來,就安心在這等着,或者,去做點其他事情,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不要給清歡添亂。”
“我不會的!那是你爸,我不看着,我怎麼能放心?”她說着,哭了起來,淚如雨下。
見狀,沈喬上前扶住溫琴:“伯母,伯父肯定會沒事的。三少,你看你母親都哭成這樣了,你就讓她進去守着吧!你也不忍心看她傷心難過吧?”
肖逸川掃了她一眼,冷冽的眼神讓沈喬忍不住心頭髮顫。那深邃的眼睛像是無底洞一樣,讓人不由得心生畏懼。她低下頭,不敢再正視那雙眸子,頭頂傳來肖逸川冰冷的聲音。
“沈小姐,自重。”
這句話像是有千斤重,頓時壓得沈喬喘不過氣來。
她說錯了什麼,又讓他不高興了?
“媽,聽話,安心坐下。”
溫琴沒有辦法,也沒有精神理會沈喬,轉身正要去一旁坐下,房間裡突然傳來肖宇平痛苦的叫喊聲,溫琴的心徹底亂了。
她瘋了一樣衝上去,要進去看個究竟,被肖逸川牢牢攔在了門口。
“逸川,你難道沒聽見你爸痛苦的呼喊聲嗎?他很痛,讓我進去,我要陪着他。那個女人到底對你爸做了些什麼?你就不怕她害了你爸嗎?你讓開!”
溫琴沙啞着聲音,拍打着肖逸川,卻沒能將肖逸川撼動半分。
“正因爲,那是我父親,我纔不能讓你進去影響清歡。媽,相信我,爸一定會沒事。”
他面無表情,堅定得像一塊磐石,一動不動。房間裡,肖宇平喊了多久,溫琴就在外面哭了多久,此刻的她早就沒了平日裡的優雅模樣。
她滿是淚痕的眼睛死死盯着緊閉的房間門,一顆心比被人凌遲還要痛。
“要是我不能看到你爸平安,我一定不會放過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