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格之間的切換,竟然如此自如嗎?
不是會要頭痛頭昏掙扎一陣之後,纔可能切換成功的嗎?
難道是她睡得太沉,沒聽見?
她腦子亂轟轟的,一時也沒心思去回雲北冥的問題,雲北冥這邊連問了兩遍,竟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由怒火中燒,一翻身,把顧九按在了塌上。
“喂,君子動口不動手啊!”顧九想要掙扎,一擡手發現自己光溜溜的手臂,忙又想把手縮回去。
但她的動作,哪有云北冥快?
只是輕輕一抓,顧九便被他抓住手臂,扯了起來。
這一起來,被子滑落,春光乍泄。
“啊!”顧九尖叫着往被窩裡縮,奈何人被扯住,絲毫動彈不得,一時間只覺羞憤萬分!
她羞憤,雲北冥卻是悲憤!
他直接看直了眼。
雪白的肌膚上,佈滿了深深淺淺的草莓印,由此可見,昨夜的戰況,有多激烈!
“你……”他咬牙切齒,“你怎麼可以……”
“放開我!放開我!”顧九這麼清楚明白的被他看個光,簡直恨不能鑽到地縫裡去。
“不放!”雲北冥氣咻咻叫,“大婚之日未到,你們就這樣顛鸞倒鳳,真是不知羞恥!”
“我們本來就已是夫妻,有什麼好羞恥的?”顧九掙脫不了,又聽他這樣說,也氣惱得要死,“倒是你,大早上的,對一個女人動手動腳,你纔不知羞恥!”
雲北冥被她這麼一說,愈發惱怒,把被子一掀,霍地站了起來。
“啊!”顧九又是一聲尖叫,忙不迭的捂上了眼睛。
雲北冥被她這一叫,低頭看看自己,忙鬆開顧九,一個縱躍,也鑽入被窩之中。
兩人的身體,在被子裡不出意外的碰撞上,顧九尖叫連聲,奮不顧身往外爬,卻被雲北冥伸手扯回去,然後,一翻身,撲了過來。
“你要幹什麼?”顧九忙不迭的把他往外推。
雲北冥冷笑一聲:“你抽什麼風?本王要做的,昨晚已經做過了……”
顧九的眼睛直了直,手僵在他胸前。
她又忘了,忘了這兩人根本就是一個人。
可是,即便現在記起來,她還是覺得彆扭。
其實雲北冥比她更彆扭。
“該死的……”他想起昨晚那呆子用他的身體,對他的女人做的事,就恨不得把他叫出來,惡狠狠的咬他兩口。
可是,咬他就是咬自己。
“該死!”他又咒罵了一聲,“這身體,是本王的!”
這身體是他的,可是,那些感受,卻被那呆子偷了去,雲北冥一腔怒火,不知如何發泄,只是氣咻咻的粗喘不停。
顧九被他的粗喘聲嚇倒了。
更嚇到她的,是兩腿之間的那塊“骨頭”……
“骨頭”一點點在膨脹,她能感受得到。
隨着“骨頭”一起膨脹的,還有云北冥滔天的怒氣,她同樣能感受得到。
怎麼辦?
現在要怎麼辦?
顧九睜大雙眼,覺得自己的腦袋,像只陀螺,在滴溜溜的旋轉。
兩個小人,在轉動的陀螺上掐架。
小黑人說,你矯情啥?雲千澈也好,雲北冥也罷,都TM一個人一具身體好不好?同一雙眼睛,該看的看光了,同樣的一雙手,該摸的也摸光了,連骨頭都是同一根……
小白人卻大力反對。
你還有沒有節操,有沒有底線了?身體是一樣的,可是,不同的人格,感覺能相同嗎?死屠夫就是死屠夫,粗暴蠻橫,沒情沒趣,能比得上雲千澈?你是被雲千澈吸引,是與雲千澈相愛,如果對方沒有人格分裂,就只有一個雲北冥,你會喜歡上他嗎?不會!這蛇精王,脾氣那麼壞,人那麼怪,誰會喜歡他?除非有受虐體質的人!
小黑人不以爲然,我看你也是人格分裂吧?別瞎逼逼那些有的沒的,你就說,你要不要給冥王瞧病?
小白人:瞧病自然是瞧的……
小黑人:那不就結了嘛!這病若是瞧好了,你的夫君是誰?到時,你到底還要不要糾結彆扭?
小白人瘋狂甩頭,啊,煩死了,煩死了,不管了,誰管以後什麼樣啊?反正現在,打死我,都不會跟這死屠夫啪啪啪!
然而死屠夫似乎很想。
他一開始還是怒目相向,但與顧九對視一陣過後,那雙含怒的黑眸,便漸漸染上了情慾之色。
幽幽的小火苗,在他的眼裡暗暗燃燒,摧枯拉朽一般,帶走那些暴戾和倨傲,留下的,是潮溼溫熱的企盼和渴望。
這企盼和渴望如此明顯,又如此熱烈,顧九就算不用微表情,也能看出他想做什麼,更不用說,兩人肌膚相貼,她能聽到他的心跳聲,像重錘擂在響鼓之上,咚咚咚跳得山響!
果然,下一瞬,雲北冥大手扳住她的頭,就這樣粗暴又焦灼的壓了下來!
顧九早有準備,在他心神渙散之際,小手一揚,一記拳頭就這樣直直的搗上了雲北冥那張冰冷俊顏,與此同時,右膝也是猛然向上一屈……
只聽“咯噔”一聲輕響。
“嗚!”雲北冥痛哼一聲,捂着肚子滾下牀,縮成一團,噝噝的抽着涼氣。
顧九一襲得中,把身上的被子一裹,拔腿就跑。
所幸,與浴室連接的房間衆多,她對這幾個房間,也算十分熟悉,當下摸到雲依依的房間裡,找了套衣服穿上,又把蓬亂的頭髮,拿梳子梳理好,這才小心翼翼打開房門,隔着門縫往外瞧。
外面的走廊上,不知何時聚齊了冥字五衛外加一個朱寶兒,六人全都窩在雲千澈的房間門口,面色焦灼的往裡瞧。
出什麼事了?
顧九心裡一沉。
難不成,剛剛右膝那一抵,竟然真的給抵骨折了?
她想到雲北冥那痛不可抑的模樣,心裡愈發不安。
那可不光是蛇精王的身體,那也是雲千澈的啊!
她可真是蠢,打壞了雲北冥,不也等於打壞雲千澈嘛!
顧九哭喪着臉跑過去,一探究竟。
冥星等人看到她,自動讓出一條道來。
顧九探頭一瞧,就見雲北冥斜臥在塌上,還是剛纔那蜷曲的模樣,手捂着肚子,隱隱發出呼痛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