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賢之上前一步,就要挑簾而入。
簾後的秦晚心卻似受到了驚嚇一般,忙不迭的躲回了內室之中。
“不要!”她叫,“求你了,奉之!我真的不想讓你看到這樣的我!真的不想啊!”
蘇賢之的耐心快要耗盡了。
這女人,真的好煩啊!
他當然也不想進去看她那張破臉,他只所以一直堅持要進去,不過是想趁她情緒不穩,心神不定,做點迷心惑神的事。
這女人極精明,若是容顏恢復,心緒安穩,就沒有那麼好忽悠了。
可是,無論他怎麼樣苦求,這死女人始終不讓他進,蘇賢之說得口乾舌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個箭步,衝了進去。
“啊!”秦晚心捂着臉,“不要啊!奉之,不要啊!”
蘇賢之其實也不想要。
雖然已有心理準備,但看到秦晚心那張臉,他還是差點吐了。
但這是一個極好的證明自己忠心和癡心的好時機,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俗語說得好,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爲了這雲蒼的萬里江山,蘇賢之一咬牙,撲了過去,把秦晚心牢牢抱在懷中,又親又啃。
當然,他到底沒敢往她的臉上下嘴。
這一親,本來嚷着不要的秦晚心,身體很誠實的做出了迴應,兩人乾柴遇烈火,久旱逢甘霖,當下不管不顧,雙雙倒在牀塌之上。
紅羅帳內,錦被翻紅浪,一波又一波,梨花木的大牀,被晃得吱吱呀呀響。
只是,這響聲,終是還比不過帳內的多情男女。
兩人的叫聲,肆無忌憚,恣意淋漓,穿透重重帷簾,遠遠的送到了大殿中。
大殿中,國師鄭天罡和顧徐氏正靜坐喝茶,宮女太監,齊唰唰的站成兩排,屏息靜氣的伺候着。
對於寢殿中傳來的聲音,鄭天罡和宮人們都沒有什麼反應。
聽慣了,見慣了,委實麻木了。
顧徐氏卻不行。
再怎麼說,也是做過多年候府主母的人,不管內裡如何,卻還是要着臉的。
此時此刻,聽到這毫無顧忌的聲音,她還是紫了麪皮,淌了冷汗,如坐鍼氈。
她尷尬的坐在那裡,閉目輕捻佛珠。
也不知捻到第幾萬遍,終於聽到腳步聲輕響,蘇賢之扶着滿面春色的秦晚心,親親熱熱的走了出來。
“娘娘!”顧徐氏和鄭天罡忙起身行禮。
“老夫人,不必多禮!”秦晚心急急走過去,殷勤的扶住她。
“還叫老夫人?”蘇賢之伸手撫着她的發,“其實,我一直想聽你叫她一聲母親!”
“奉之,你說什麼呢?”秦晚心一如二八少女,羞羞答答的擡不起頭。
顧徐氏乾笑着,不知說什麼話,見蘇賢之一再朝她使眼色,這才斯斯艾艾道:“其實我一直很遺憾,當年若不是陰差陽錯,娘娘早已是我顧府的兒媳了!”
“當年……”秦晚心眸間珠淚滾滾,“奉之,你當真還記得當年嗎?”
“與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時,每一刻,都刻在我的心裡,從來,不敢忘!”蘇賢之拉着秦晚心的手,往自己的胸口按,“晚晚,你能聽到嗎?這顆心,一直爲你而跳!”
“可是……可是後來,你終是棄了我……”秦晚心癡癡看着他。
“棄了你?”蘇賢之裝無辜,“晚晚,你在說什麼?我何曾棄你?我如何肯棄你?我寧願棄了我自己,我都不會棄了你!”
“娘娘!”顧徐氏爲兒子打掩護,“奉之曾經迷了路,他現在回來了!迷路時的事,您就全忘了吧!難得,他還肯回來,也很慶幸,他還能回來,不是嗎?”
“是!”秦晚心用力點頭,“我不問了!我什麼都不問了!只要奉之肯回來,肯像從前那般待我,我什麼都不會再問了!奉之,再也不要離開我,好嗎?”
“晚晚,我是你的影子啊!”蘇賢之緊緊抱住她,“你的影子,怎麼會離開你?”
兩人情話綿綿,很快又摟到一堆,去說些體已話。
這一說,時光飛逝,渾然不覺,等到再擡頭,已是午後。
“晚晚,你的臉……”蘇賢之指着秦晚心的臉,歡喜道,“藥起效了!”
“真的嗎?”秦晚心忙打起鏡子照,這一看,也不由喜上眉梢。
“真的好了許多!傷口不流血了!不流血了!”她心中狂喜,放聲大笑,“這才大半日的功夫,竟有這樣的奇效,若再吃上兩日,本宮豈不是就痊癒了?”
“我聽冥王府的內衛說,這藥只用七日,容顏便可恢復如初!”蘇賢之捧着她的臉,“這上神,果然名不虛傳啊!”
“是的是的!”秦晚心用力點頭,“真是太好了!本宮太開心了!哈哈,太開心了!奉之,這要謝謝你,還要謝謝國師大人,是你們盡心盡力,爲本宮辦事!這事做得太漂亮了!本宮要重重的賞你們!”
這一回,真真是重賞。
蘇賢之他們來時是一輛馬車,回去時,足足加了六輛馬車,才能把太后娘娘賞賜的東西運完。
不僅如此,太后還另賞了雲京一處宅子,宅子地處皇宮內院和顧府中間,方便他們日後私會,以解相思之苦。
因爲太后娘娘的看重,沉寂多年的顧府,重又紅火起來。
朝中官員,雲京權貴世家,這些人的嗅覺是最靈敏的。
蘇賢之他們下午回的家,他們次當日傍晚便出動了,一個又一個,提着禮盒帶着笑,都要過來拜會候爺和老夫人。
至於前段時間,顧府落勢,頻頻出事,他們齊唰唰的都忘了。
“人心啊!”
“官場啊!”
顧徐氏終於重獲往日榮光,忍不住唏噓感慨。
“名利場,本來就是這樣!孃親浸淫其中多年,不是早就應該明白了嗎?”蘇賢之得意洋洋,“反正孩兒是深諳其中之道!有我在,孃親必有無上榮光!”
顧徐氏不自覺點頭:“比起奉之,賢兒你確實要……聰明太多!”
不光聰明,這個兒子,還不擇手段,善於迷惑別人,是勾心鬥角的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