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假慈悲也挺可愛的!”冥星笑眯眯回,“難怪我們王放不下你!”
“怎麼聽了你這話,我渾身冷嗖嗖的?”顧九作不勝其寒狀,“求別這麼說話!被你們王知道了,就爲了避嫌,也得一腳踹開我!我還怎麼抱他的大粗腿?”
“也是哦!”冥星吃吃笑,“以後不說了!不過,王囑咐過我,若是今日事成,要給你些好彩頭……”
他說完從懷中掏出一隻錦盒,託在手裡,笑吟吟問:“你猜,這彩頭會是什麼?”
“若王真惦記我這個人的話……”顧九頓了頓,回:“這裡頭怕是太后和她身邊人的一些喜好和隱私之事!”
“哇!”冥星驚笑,“你們這算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嗎?”
“還真的是?”顧九一陣驚喜,伸手把錦盒拿過來。
錦盒打開,果然是一疊厚厚的薄子,顧九粗略翻看一下,不由喜形於色。
“真是要多謝王了!”她欣喜道謝,“有了此物,我總算能在夾縫之間,求一線生機!”
“不止一線生機哦!”冥星朝那錦盒呶呶嘴,說:“底下還有一線驚喜!”
“嗯?”顧九忙又翻看,盒底果然還藏着一物,是塊烏沉沉黑漆漆的令牌,簡潔樸實,並無半點花頭,只在背面印了一個冥字。
“這是……傳說中冥王令?”顧九大喜過望。
傳聞,得冥王令者,可行遍天下,無人敢阻。
而世間能得冥王令者,寥寥無幾。
如今顧九居然受贈了一塊,簡直受寵若驚。
“王如此厚待,真讓我感恩涕零!”她手捧令牌,喜不自勝。
“先別忙着謝!”冥星笑,“得冥王令者,確有諸般好處,不過,也有許多壞處,那就是,容易被暗殺,所以,是福是禍,還難說得很!”
“無所謂!”顧九聳肩,“反正,她對我,明裡暗裡都不會放過的,但別人卻要因爲這令牌,敬着我三分,說到底,還是佔了便宜!”
“令牌贈知已!”冥星笑眯眯,“收了此牌,你便是王的知已了!”
“求之不得啊!”顧九呵呵笑,正要回他幾句調皮話,卻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尖叫聲打斷。
她扭頭一看,卻是楚傾城被內衛拉醒,又在發瘋。
“不要!不要扯我的衣裳!把你的髒手拿開,拿開!”
她一如既往般矛盾,嘴裡哭求着,不讓別人扯她的衣裳,自己的手卻如鬼使神差般扯個不停,顧九給她披上的衣裳,很快又被她扯成爛布條。
“綁上她手腳吧!”冥星皺眉發令,“把嘴也塞上,吵得慌!”
內衛依言照辦,一人錮住楚傾城的手腳,一人拿繩子捆,楚傾城也不知哪根神經搭錯了,突然就不叫也不嚷了,脖子一擰,竟大刺刺親上內衛的臉,一邊親一邊:“好了好了,你們別那麼粗魯嘛,奴家從現在起,什麼都聽你們的!你們要奴家怎麼做,奴家就怎麼做,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好不好?”
兩個內衛均是未曾娶妻的少年郎,被一個女人這麼一撲一親,直親得滿臉潮紅,面面相覷,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蠢貨!”冥星笑罵一聲,“虧她是個瘋子,不然,你們兩個是不是要軟成泥?”
兩內衛被罵,立時清醒過來,一人脫了袍子,裹住楚傾城的身體,另一人手腳利落綁繩,不多時,把她變成糉子一隻,再也不能投懷送抱。
“不要!”楚傾城絕望至極,大聲哭號:“不要殺我!我知道很多秘密,我都可以說給你們聽!我知道太后的,我知道楚夫宴的,我知道顧奉之的,還有林靜姝……”
顧九聽到林靜姝三個字,心裡一動,上前一步,啞聲問:“那你知道林靜姝的屍身在哪兒?”
“屍身……屍身……”楚傾城瞪大眼睛,一遍遍重複着她的話,過了好一會兒,好像才明白她話裡的意思,咧開嘴,咕咕咕笑起來。
“秦晚心,你這個毒女人!”她笑得前仰後合,“就知道你一直惦着這事兒!人都死了,你還要挫骨揚灰,你是有多嫉妒啊!你是有多壞啊!你壞透了,這世上就沒有比你更毒辣的女人!不過,我喜歡你這個勁兒!”
“喜歡,就把你知道的秘密,告訴我吧!”顧九木着臉,順着她的話往下說,“你知道林靜姝的屍身在哪兒?你告訴我,我保證會把她挫骨揚灰!”
“不光要挫骨揚灰!”楚傾城瞪圓赤紅的雙眼,瘋瘋顛顛回,“你要找邪僧作法,你要讓她,永生永世,無回!這樣,她就不能跟我們搶男人了!”
“我的天!”冥星驚得顫了一顫,“小小年紀,如此邪惡,又如此……”
後面的話,他終是沒說出口。
顧九不吭聲,只是點頭:“說得太好了!就這麼辦!”
“好啊好啊!”楚傾城血紅的眸子,泛着興奮詭異的光芒,“我告訴你啊,她的屍身,被我那個死爹……藏在……”
“哪裡?”顧九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你猜!”楚傾城嘿嘿笑起來。
“我猜不出來!”顧九搖頭,“我不像你這麼冰雪聰明,軟硬兼施,還是套不出你爹的話!”
“林靜姝就是我那爹的死穴!”楚傾城咕咕笑,“所以,你套是套不出來的,只能暗中觀察!當初我要割下林靜姝的頭,他都心疼得不得了!後來想方設法,又把那頭挖了回去……”
“挖了回去?”顧九頭皮發麻,忍不住驚呼:“什麼時候的事?”
“剛埋下就挖走了!”楚傾城撇嘴,“不得不說,我那死爹,真真是個情聖!”
顧九聽得毛骨悚然,幹瞪着眼睛,愣了好半天,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冥星也是聽得嘖舌,咕噥道:“這賊子一定瘋了!”
“他本來就是個瘋子!”楚傾城笑得前仰後合,“我們大家都是瘋子!瘋子,哈哈!瘋子把屍身供起來,每天跑去跟她說話……”
“每天……”顧九抹了把臉上的冷汗,澀聲問:“去哪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