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是壓根就沒有聽懂她的話,只是在那裡淫笑,“二小姐……可以吃到二小姐了,二小姐也白……白白……哈哈哈!”
“你妹!”顧九忍不住爆了粗口。
真不能趁一個色鬼動邪火時催眠他。
敢情他這腦袋裡除了圈圈叉叉還是圈圈叉叉!
不行,得想個法子,把他往正路子上引一引。
她想了想,決意順着假丫環的混帳話往下問。
“誰告訴你二小姐可以吃的?”
“沒人護着……就可以吃……”假丫環就是不上路,還在那裡做,咧嘴怪笑不止,“二小姐最好吃……”
“喂,去吃你媽!”顧九火大。
“媽……媽也好吃……二夫人好吃,大夫人不好吃……大小姐……吃過了……”假丫環臉上浮起一絲詭異笑容。
“什麼吃過了?”顧九嚇了一跳。
“大小姐……吃過了……”假丫環笑得暖昧又淫邪,“吃過了……就不好吃了!”
顧九直接聽傻了。
吃過了是什麼意思?
顧傾城可是顧家的千金大小姐!
怎麼可能被這廝吃?
“被誰吃的?”她連聲催問。
“誰……”假丫環眼睛眨了眨,臉上又浮現出那種古怪暖昧的笑容。
顧九屏住呼吸,支起耳朵,仔細聆聽。
“巫女!巫女!”隔壁的小窗裡突然傳來食人魔肖猛的狂笑聲。
他的笑聲着實太難聽,破鑼一樣在耳邊敲。
假丫環很快被他敲醒了大半,目光茫然的看向顧九。
顧九惱得要跳腳。
這個該死的食人魔,居然給她搗亂!
“你給我等着!”她拋去一記兇狠眼刀,趁着假丫環還在混沌之中,做了些善後工作,讓他在幻想中YY了一次,爾後把他推出囚室外。
二次催眠會讓人警覺,反而露了形跡。
雖然她很想知道誰是陷害她的人,但現在保命最要緊。
小命在,有很多機會可以問。
假丫環迷迷瞪瞪的走出囚室,顧傾城等人正在瘋人監的院子裡等她。
見他衣衫不整,滿臉笑意,孟淑靜沒好氣的罵了一句:“你啊!拖拖拉拉的幹什麼啊?你是主子還是我們是主子啊!”
假丫環被罵,垂着頭不吭聲。
“某些人以前也不比個婢子高貴!”許心秋冷哼。
“有的人倒是生來高貴,可那又怎麼樣呢?”孟淑靜陰陽怪氣回,“出身名門又如何?還不是跟我一樣,做人家的妾!”
“我做妾,我願意!”許心秋高傲的揚着下巴,“某些就愛賣身的女人,哪知道感情是什麼啊?”
“喲,這麼多年了,這單相思的夢,怎麼就不醒啊!”孟淑靜滿面鄙夷,“剃頭擔子,一頭熱!”
“你……”許心秋正要反駁,被顧傾城有氣無力的打斷。
“好了好了!你們怎麼就吵不夠啊!”她滿面疲憊,手捏額角,“這掐了一路還不夠,這會兒還要吵,腦子都被你們吵吵炸了!你們要是再吵,我就告到祖母那兒去!”
顧家大小姐發話,兩人互瞪一眼,偃旗息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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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傾城朝趙世勇福了一福,告辭離去。
眼見一行人離開,趙世勇轉向樑雷:“後出來那丫環,都做什麼了?”
“丫環?給顧九思擦身……”
“擦什麼身啊?誰那麼好心啊!”趙世勇瞪眼。
樑雷後知後覺醒過來。
趙世勇可一直讓他盯着那丫環的。
但他怎麼就忘了呢?
“你啊,你那魂是被這幾個女人給勾走了!”趙世勇照着他的頭猛拍一下,急匆匆返回二號監。
二號監迴盪着食人魔肖猛破鑼般的慘叫聲。
“啊!巫女,我要吃了你全家!”
“巴不得呢!”顧九陰沉着臉回。
“我要把你的手腳都放到油裡炸……”
“先炸自己的吧!”顧九盤腿坐在牀上,答得響亮。
“發生什麼事了?”趙世勇慌慌跑到一號監,看到裡頭的光景,又哭喪着臉跑回來,“姑奶奶,說好了不讓他吃自已的呢?”
“他惹到我了!”顧九忿忿然,“我要他把自己的大腿上的肉全部吃光!”
“嗚……”肖猛的狂吼聲變成號啕大哭,“顧九思,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別讓我吃了……啊……哇……”
“你心癮難戒,再吃一陣就能徹底戒掉了!”顧九不爲所動。
肖猛的哭泣聲和嘔吐聲就這麼一直在地藏院迴盪。
樑雷聽在耳裡,兩股戰戰,兩腿之間,熱意翻涌。
“姐……姐夫,這……這還不是邪物嗎?”他哆哆嗦嗦開口。
趙世勇嚥了口唾液,捂住耳朵走出去。
“姐夫,咱們……別跟這巫女……玩了……”他驚懼相勸,“就由得她吧!”
“由得她?”趙世勇猛地拍向自己的斷臂,“我這胳膊,就白掉了嗎?”
“可是……”樑雷眼淚婆娑。
“我還是那句話,她若真是邪物,就不會被人送進瘋人監,更不會找我來保她的命!”趙世勇面色猙獰,“欠了我的,還是要還回來的!你去三號監,把四瘋子餵飽!”
樑雷的腿顫了顫,還是踉踉蹌蹌而去。
顧九聽到隔壁三號監的動靜,一顆心又高高懸起來。
這真不是人過的日子。
每時每刻,都像行走在鋼刃之上,下面是萬丈深淵,走在上面被割得鮮血淋漓,掉下去卻要摔得粉身碎骨。
她深吸一口氣,站起來,拿塊木板,把一號監的小窗口擋上。
這食人魔太煩人,關鍵時刻,不能讓他壞了事。
擋上門板之後,她返回牀上,閉目假寐。
樑雷小心翼翼的朝她這邊探了一眼,見她沒什麼動靜,忙不迭跑開。
冬日的夜,總是來得很早。
又是一個北風咆哮冰冷徹骨的夜晚。
夜幕漸沉,本就幽黑的地藏院,更是伸手不見五指。
顧九縮在小牀上,慢吞吞的啃自己帶進來的乾糧。
門外有腳步聲響起,她因爲緊張,被噎了一下,大聲咳嗽起來。
“小九兒,可否安好?”門外響起雲千澈的聲音。
“還行!”顧九走到門邊,問:“這個時候,你到這兒來做什麼?”
“師父被囚,徒兒甚是憂心!”雲千澈回。
顧九正嚼着幹饅頭,又被噎了一下。
“今晚月黑風高,似有不詳之兆!”雲千澈在外頭小聲叫,“師父可有感知?”
“徒兒無需擔心,師父自有妙計應對!”顧九輕咳一聲,以他的句式,回了一句。
“又要用攝魂術?”雲千澈立時嘿嘿笑起來,“師父,求現場觀摩!”
顧九隔着厚厚一層鐵門,都能想像出他那興奮雀躍的小樣兒。
她慘遭瘋子環伺,他還能如此興致勃勃,這位雲大夫,真是太不靠譜了!
“徒兒,有個常識,爲師要說與你知道!”
“什麼?”
“對於一個真正的瘋子來說,攝魂術是無效的!他們思維混亂,認知扭曲,想催眠他們,等於是對牛彈琴!”顧九慢吞吞回。
“啊?”雲千澈那邊傻掉。
愣了半晌,顧九聽見腳步聲又響,漸行漸遠。
他走了。
顧九啞然失笑。
但沒過多久,那聲音又轉回來,小窗戶被人撬開,一隻大包裹被扔進來。
顧九上前打開,裡頭一堆吃食,包子饅頭糕點小菜,還熱乎乎的。
“做個飽死鬼吧!”雲千澈在外頭叫,“師父,我們來世再見!”
顧九:“……”
“沒有救我的心,就別來撩騷嘛!”她嘆口氣,自言自語道:“給了希望,又讓我做飽死鬼,這不是來打擊我嘛!”
“我不打擊你!”來自一號監的小窗被擂得咚咚響,“小九兒,小姑奶奶,你讓我做什麼我都聽你的!”
“我放你出去打趙世勇,你也願意?”顧九問。
“放我出去?”肖猛怔了怔,興奮叫:“你真能放我出去?你有什麼辦法?”
“還要什麼辦法!?”顧九晃晃手中鐵環,一陣嘩啦啦響,她笑:“樑大人的鑰匙就在我手裡啊!”
“我……”肖猛居然沉默了。
顧九好奇至極,忍不住打開小窗看他的表情。
不出意外的,她又看到一張喪家之犬的臉。
“我……不想出瘋人監……”肖猛咕噥一聲,忽又急急道;“但我可以出去幫你對付趙世勇,我把他剁成肉醬!”
顧九呆呆看着他。
這貨居然不想出去。
這又是爲什麼啊?
轉念又一想,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願意出去對付趙世勇,這就夠了。
“不用剁成肉醬,啃一啃咬一咬嚇一嚇就好了!”顧九回。
“那快放我出去吧!”肖猛看到自己的手,忍不住又要往嘴裡放,還沒放進去,又開始狂嘔。
“急什麼!”顧九搖頭,“時辰未到!”
“那要什麼時候?”肖猛哭喪着臉。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顧九打袱吃東西,吃飽喝足又休息了一會,外面響起輕悄的腳步聲,繼爾,隔壁三號監便傳來可怕的嘶吼聲。
伴隨着嘶吼聲響起的,是咚咚的擂牆聲,黑暗中,與三號監相鄰的牆壁在巨大的咚咚聲顫抖,有灰土撲簌簌落下來,牆上很快出現一道裂縫,那裂縫如同一張血盆大口,越張越大,然後,“咔嚓”一聲,一道門板倒下來,整個囚室,都陷入塵煙之中。
嗆人的塵煙中,一個黑鐵塔一樣的人形物體浮了出來,一道雪亮光芒劃過,顧九看清他的臉,心肝膽都在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