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哈哈哈!”在一片的寂靜之中,蘇瑾由輕笑轉爲大笑,笑的直不起腰身,似乎於清芝剛剛說出來的話根本不是什麼扎人肉的狠話,不過是一個可笑的笑話而已。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蘇瑾的方向投射了去,有的心疼,有的不解,但更多的是擔憂……
於清芝見此,自然是心裡得意,什麼伶牙俐齒,什麼戰無不勝,在她的面前統統都是誇誇其談罷了,蘇瑾這個野種就算是有萬般的能耐,見了自己也還是要滅了氣焰沒了言語的。
慢慢的,蘇瑾收斂起臉上的笑容,轉身邁步,一步步朝着於清芝的方向走了去,她的動作極慢,卻沒有絲毫讓人放鬆警惕的感覺,反而是讓人毛骨悚然不自覺的繃緊了身上的所有神經。
於清芝搞不明白蘇瑾究竟是想要幹嘛,心裡自然也是害怕的,不過礙於自己的身份和顏面,她就算再過害怕也不能後退,況且她不信蘇瑾敢對她怎麼着,她不相信蘇瑾有那麼大的膽子!
蘇瑾站定在於清芝的身後,並不曾着急開口,而是再次邁動了步伐,先是圍着於清芝轉了個圈,一雙眼睛上下不停的打量着強壯鎮定的於清芝,一顆心是充滿殺戮的恨意。
“怎,怎麼,蘇瑾你還敢對我動手不成?”感覺到自己後面嗖嗖冒着涼氣的於清芝下意識的抖了下雙肩,雖是不曾後退,可說出口的話語卻是已經帶上了輕微的顫抖。
這就怕了?蘇瑾心裡冷笑,忽然停下了腳下的步伐,帶着滿身的殺意對着於清芝揮出了手臂:“唰!”的一聲,那佈滿殺氣的手掌像是一柄尖刀,劃破夜色,穿透空氣,直直的朝着於清芝的側臉落了下去。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不但是驚嚇到了周圍的下人和暗衛,更是連坐在邊上的蘇冉國也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於清芝便是更不用說了,剛剛強撐起來的傲氣在這一瞬間消失殆盡,下意識本能的後退了一步,卻沒想到猶豫緊張而踩在了自己的裙角上,身子豁然失去了平衡,直接“噗通!”一聲的坐在了地面上。
於清芝摔得四仰八叉,蘇冉國嚇得冷汗直流,就在這個時候,蘇瑾猛地改變了自己手掌的力道,不但是如此,她更是蹲下了身子,對着於清芝笑了起來。
“蘇老夫人何必如此緊張?我不過是想幫您摘掉一根白髮而已。”她說着,伸手掐住於清芝髮鬢邊上一根沒有暈染上黑色的白髮,輕輕一拉,白絲已捻於指尖。
於清芝本來就已經承受了極大的驚嚇,如今再被蘇瑾這麼一拔頭髮,雖然並不是很疼,但她卻是本能的喊了出來:“啊!”這個野種要殺她,這個野種一定是想要殺了她。
蘇冉國也曾是行軍打仗之人,清楚蘇瑾的手法不過是一種針對人心裡恐懼的方法,不過他雖然清楚,現在見於清芝這般模樣,不得不嘆息的軟了口氣:“蘇瑾,別再鬧下去了!蓮兒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以前他可以對蘇瑾刻薄威嚴,是因爲他了解蘇瑾,可以隨時隨地掌握蘇瑾,但是現在,蘇瑾儼然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這個人是他陌生的,也是他害怕的。
他不知道蘇瑾究竟怎麼會變
成現在這副樣子,是她知道了什麼?還是她被夜蒼邢慫恿了什麼?不過無論是什麼原因都好,現在最主要的是他和於清芝能帶着蘇蓮速速離開,因爲只有回到蘇府等於清芝平靜下來之後,他們才能從長計議。
蘇瑾聽着蘇冉國的話,心裡笑成一片,這樣就害怕了麼?真是無趣。
慢慢站起了身子,蘇瑾轉眼朝着司馬管家看了去:“司馬管家,送蘇家的兩位老人出去,順便告訴他們看好蘇家的大小姐,今日蘇家大小姐可以與我的暗位的苟且,沒準明日便會與其他侍衛再次苟且,畢竟習慣是一種很可怕的事情。”
“你,你什麼意思?蓮兒怎麼可能……”於清芝自然是不相信蘇瑾口中所說的話,蘇蓮雖然有一些大小姐脾氣,但基本還是很聽話的,根本不可能與什麼暗衛苟且。
“不然蘇老夫人以爲我爲何會殺了我的暗衛?”蘇瑾笑着揚起眉梢:“蘇家大小姐的委婉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蘇老夫人還是趕緊將人帶回去吧,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蘇瑾,你以爲就憑着你的紅口白牙,就能污衊蓮兒了?”於清芝在小廝的攙扶下慢慢站起了身子,雖然她心裡並不是完全不相信蘇瑾的話,但是表面上她絕對不能露出狐疑,她纔剛誇完蘇蓮是大家閨秀,如今若是先行對蘇蓮的作風產生了懷疑,豈不是自己打自己巴掌?
將門大小姐私通暗衛的事情雖然不是什麼大罪,但蘇家丟不起這個人,若是此事當真傳了出去的話,不要說是蘇蓮以後嫁不出去,就是蘇家也要跟着擡不起頭來。
蘇瑾當然知道於清芝會死鴨子嘴硬,正要開口讓成墨將克修手腕上,那和蘇蓮一對的長命繩摘下來仍到於清芝的面前,卻沒想到還沒等她吩咐出聲,那些一直沒有說話的夜府暗衛竟是忽然開了口。
“屬下可以證明就在剛剛夫人的暗衛還在廂房的院子裡與蘇家大小姐見面。”
“那暗衛不但是獨自一人與蘇家大小姐呆在屋子裡,更是熄滅了屋內的燭火。”
“屬下也可以證明。”
“屬下也可以……”
他們是夜府的暗衛,對於夜府發生的大事小情自然是心知肚明,本來蘇瑾的事情他們不應該插手的,但是現在蘇家欺人太甚,他們又怎能不幫着蘇瑾說話?況且蘇蓮與克修的私通是事實,再者蘇瑾是他們的夜夫人,既然是他們的夫人,他們又怎能看着他人欺負?
於清芝沒料到現在連這些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暗衛們都幫着蘇瑾說話,雖然表面上僵硬的無以反駁,但是心裡更加肯定蘇瑾敢和蘇家翻臉,是受了夜蒼邢的挑撥。
蘇冉國從來沒有這般的丟人過,如今見着蘇蓮的事情已經鬧得夜府人盡皆知,毫無顏面的他當即不再停留,吩咐小廝擡着自己朝着夜府的門口走了去。
他養了蘇瑾這麼久,如今就這麼的被蘇瑾反咬了一口自然是不甘心,但就算不甘心他現在也只能先行回府,然後再做打算。
於清芝一張老臉氣的掉渣,再次死死的看了看蘇瑾幾眼:“蘇瑾你好樣的!從此橋歸橋,路歸路,蘇家就當死了一隻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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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蘇
老夫人和我從此井水不犯河水了,那麼還請蘇老夫人注意一下自己的用詞。”蘇瑾輕輕揚眉,沒有絲毫的落寞和哀傷。
於清芝一愣:“什麼用詞?”這個野種竟然敢挑她的語病?當真是可恨之極!
“礙於以前蘇家是我的本家,所以蘇家人對我的稱呼我毫不介意,但是現在已然不同,還請老夫人稱呼我的時候加上一句蘇將軍,當然,以後所有蘇家的人見到本將軍都要行叩首禮。”
“蘇瑾,你好大的官威!”於清芝攥緊手中的柺杖,如果此刻不是在夜府,她礙於那些站在院子裡的暗衛們,她早就下令對蘇瑾這個野種動用家法了。
“這話說的還真是好笑。”蘇瑾悠悠一笑:“侮辱朝廷命官的罪可是很重的,蘇老夫人莫不要因爲一句稱呼而捱了板子纔是。”說着,她又打量了一下於清芝:“畢竟蘇老夫人年歲大了,不禁打了,若是當真死在縣衙的話,處理起來可是會很麻煩的。”
氣人誰不會?只要上下嘴皮子一碰便可以讓人怒極的七竅生煙,她現在發現她越來越喜歡只動口不動手了。
“你……你敢威脅我?”於清芝氣的跺腳,一張臉早已憋得發紫。
“不,這不是威脅。”蘇瑾仍舊風輕雲淡:“只是忠告而已。”
“哼!”怒極之下,於清芝佛袖轉身恨恨的離去,蘇瑾你這個野種你給我記住,咱們以後的路還長,只要有我於清芝活着的一日,便沒有你個喪門野種的逍遙之時!
蘇瑾看着蘇家那浩浩蕩蕩離開的人羣,斜斜的挑起了脣角,她今天既然將事情做到這麼絕,根本就沒想過還要和蘇家繼續保持着那種虛僞的關心。
轉眼,朝着那些剛剛幫着自己說話的暗衛看了去,蘇瑾由衷的笑了:“有勞你們了。”
那些暗位沒想到位高權重的蘇瑾竟然如此的客氣,怪不得自打蘇瑾來到了夜府,他們總是能聽見有小廝或者丫鬟稱蘇瑾善解人意。
他們雖然是暗衛,但他們卻也有着自己的自尊,不過好像除了夜蒼邢之外,再無其他人給過他們所謂的尊嚴,現在蘇瑾這般的尊重他們,甚至是對他們道謝,這樣的夫人他們怎能不擁護?
“夫人,咱們沒有了蘇家還有家主呢,這樣的家人不要也罷!”
“是啊夫人,咱們雖然是夜府的暗衛,但也算是您的屬下了,以後有什麼事情您儘管吩咐便是。”
“夫人真是好樣的,剛剛那忽然的一掌當真是精彩極了,看把蘇家那個老太太嚇的。”
院子外的司馬管家剛剛吩咐人將八寶擡下去看大夫,轉眼見蘇瑾已經和夜府那些常年不苟言笑的暗衛們打成了一片,微笑着捋了捋自己的鬍鬚,眼中滿是期待的光彩。
不得不說,蘇瑾當真是個人才,她不但能提前算出克修會半夜前來看望蘇蓮,更是能料到蘇家人會對蘇蓮在夜府之中過夜不放心。
她用她那精明算計的頭腦拿捏着這些人,不費吹灰之力便讓蘇家難看,讓蘇蓮得到了教訓,更是處理掉了一條早已不忠心的狗。
如此的精打細算,如此的步步爲營,是連他都不得不承認的妙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