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戈鐵馬,黃沙漫天,雖然雲國的士兵在不斷的防禦着,但另一邊的南潘士兵卻並沒有就此收手的意思,不但是愈發的攻擊不斷,更是一波強過了一波。
飛躍上高臺上的納格看着下面只是一味防禦的雲國將士,淡淡的嘆了口氣,譏諷而笑:“主子,南潘如此強力進攻,看樣子是打算將咱們殺個片甲不留啊!”
夜蒼邢微微揚眉,表情淡淡:“想要帶咱們回去,也要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納格你別忘記了,咱們的防禦是這個大陸上最爲堅固的。”
納格也是笑,他跟在夜蒼邢身邊這麼久,當然知道夜蒼邢所謂的堅固意味着什麼:“就是屬下知道,所以才覺得好笑,一直聽說這個南潘的王野心龐大,現在這麼一看,還真是如此,能做到第一戰便敢用盡全力的人,恐怕也只有這個南潘的王了。”
他們雲國的隊伍可能攻擊作戰不是大陸數一數二的,但是他們的防禦佈陣卻是其他國家遠遠比不上的,就他們現在這個防禦的陣子,只要他們一直保持如此的防禦下去,就算是千軍萬馬,也無法攻破。
況且如今南潘王這般讓士兵大肆的攻擊,根本不考慮戰士的體力,所以不要說是夜蒼邢不會擔心什麼,就連他也不會那麼擔憂,因爲用不了多久,南潘的氣勢便會減少一半,因爲疲憊並不是想要剋制便能剋制住的。
“讓南潘盡情的發兵過來便是。”夜蒼邢說着,轉身便朝着軟榻的方向走了去。
就在這時,一名氣喘吁吁的將士,登上了高臺,甚至是連下跪的功夫都省去了,直接急慌慌的開了口:“稟,稟告夜督主,咱,咱們的防禦陣子被攻破了……”
“什麼?”納格驚訝的瞪圓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話。
“怎麼回事?”夜蒼邢轉回身子,朝着那將士看了去。
“回督主的話,剛剛那些南潘的士兵一邊進攻,一邊說了許多難聽的話,這些話剛剛好被在陣子前把手的公孫副將聽了去,公孫副將當即就沒忍住,直接帶着一隊的人馬衝了出去,然,然後,咱們的陣,陣子便在瞬間被瓦解了……”
夜蒼邢聽罷,慢慢轉身朝着下方的戰場看了去,果然看見由公孫儒帶領着的一對人馬,正在與南潘士兵廝殺着,而後面那些一味防禦的士兵,毫無還手的能力,只能任由衝過來的南潘士兵當即斃命。
“納格!”夜蒼邢收起渾身的慵懶,轉爲滿眼的凌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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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屬下在。”
“你親自帶着後方的一對人馬過去,無論生死,也要將公孫儒給本督帶回來!”
“可是主子……”納格想不明白,按照夜蒼邢一貫的脾氣,像是公孫儒這種不聽命令,而任意妄爲的人,夜蒼邢是會直接棄之的,爲何現在大難臨頭,卻還要將他救回來?
“別讓本督說第二遍。”夜蒼邢雙手緊緊把着高臺的邊緣,十指瞬間收緊,“若是帶不回來公孫儒,你也不用回來見本督了。”
“是,屬下遵命。”納格不敢再多耽擱半分,直接起身飛下了高臺。
那前來傳話的將士,見納格都走了,自己也慌忙得得嗖嗖的朝着高臺下面走了去。
一時間,高臺上只剩下了夜蒼邢自己,孤然而立。
望着
遠處軟榻上那個正抱着依蘭火熱而吻的南潘王,夜蒼邢一雙精透的雙眸,投射出了一股森然的殺意。
另一處高臺上正與依蘭打的火熱的南潘王,感覺到這夜蒼邢那帶着殺意的目光,微微一笑,慢慢朝着夜蒼邢的方向投遞去了目光,在與夜蒼邢四目相對之時,他慢慢舉起了自己的一隻手,直接對着夜蒼邢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夜蒼邢身子微微一怔,轉眼朝着戰場上看了去,當他看見那已經開始幫着南潘將士,廝殺雲國將士的公孫儒時,他知道,自己已經看見了自己剛剛所懷疑的那個結果。
在他聽見公孫儒帶兵衝出去的那一刻,他便是察覺到事情不好,因爲公孫儒脾氣雖然不好,性子也很直,但是他絕對不是一個不服從軍法的人,如今這般的做法,着實和他平常出入太大。
所以夜蒼邢面對這樣的公孫儒,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昨日在軍營之中發生的事情,當時雖然他已經及時的拉開了公孫儒,但那士兵口中噴出來的東西,似乎還是沾在了公孫儒的身上,他當時並沒有太過在意,但是現在想想,看來公孫儒定是被那噴出來的毒血感染了纔是。
下面的廝殺聲還在持續,陣陣尖銳的聲音,刺激着夜蒼邢的耳膜,他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必須要去承認,也許這一次,自己將會在這裡結束掉自己餘下的生命。
下面前去想要將公孫儒帶回來的納格,同樣被涌過來的南潘士兵包圍在了戰場上,他揮舞着手中長劍,看着自己身邊的戰士接二連三的,一個又一個的倒在血泊之中,一雙眼奮起了怒叱的紅。
面對這根本數不清數目的敵人,納格已沒有了多餘的鼓勵,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已經是他最後的信念。
他知道他絕對不能先行倒下,因爲高臺之上,他的主子還站在那裡,如果連他都倒下了,那麼還能有誰能站在他的主子身邊?陪着他的主子走完最後一程?
其實當他看見南潘王這聲勢浩大的軍隊時,便知道這次已無路可退,如果不是他那個年輕又冷靜的主子採取防禦戰,也許現在他們早已成爲了別人踮腳的屍體,而不會像是現在這般,還有反抗的能力。
他的主子說過,人不到真的血流乾淨的時候,千萬不要停下步伐,因爲你永遠不知道,在你的前方,會不會出現希望。
他的主子說過,納格,我不在乎一切的功名利祿,不在所有的金銀財寶,但是我卻不能停止找尋永樂,我欠她一份恩情,就必須要還給她,如果一個人,連恩情都可以忘在腦後,那麼這個人,已失去了做人的資格。
他今天的一切成就,都是他的主子給他的,如果沒有他的主子,他此刻也許還在逃荒的路上飢寒交迫,亦或者是早已凍死在風雪之中。
他希望可以幫着主子找到永樂,還主子給予他的救命之恩,但是現在看來,這份恩情,似乎要等到下輩子了……
後背猛地一震,他甚至是能感覺到,自己的鮮血噴涌而出的黏膩,他終於是體力不支的單膝跪在了地上,一口炙熱的鮮血噴出口中,模糊了他的視線,讓他再沒了任何力氣,提起自己手中的長劍。
高臺附近的那些將士,已經涌上了高臺,以保護的姿勢,將夜蒼邢圍在了其中,他們雖然平
時畏懼着夜蒼邢。
因爲夜蒼邢的治兵無情,因爲夜蒼邢的操練狠絕。
但是到了生死的邊緣,他們才知道,他們對於夜蒼邢的這份畏懼,其實是敬畏,這種來自於血液裡的敬畏,讓他們可以用自己的生命,換得夜蒼邢的存活。
他們無法否認夜蒼邢的殘忍,但是他們更加佩服夜蒼邢的爲人,這個說一不二,年紀輕輕便可以做到穩如泰山的西宮督主,夜蒼邢。
另一處的高臺上,剛剛得到滿足的扎滿銀荊,推開了賴在自己胸膛前得依蘭,看着已經開始垂死掙扎的夜蒼邢,朗聲大笑:“哈哈哈……哈哈……”
依蘭拉了拉自己聳搭在肩膀上的衣衫,慢慢的站起了身子,看着高臺上的夜蒼邢,舔了舔嘴脣,滿眼的期待。
然就在這時,忽然從遠處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這聲音不但是穿透了黃沙,更是刺進了每一個人的耳朵之中。
“什麼聲音?”
“好像是馬蹄聲啊!”
“這個時候傳來馬蹄聲?究竟是誰的人?”
那些圍在夜蒼邢身邊的戰士,止不住的竊竊私語着,似是在絕望之中看見了光亮一般的期待着什麼。
夜蒼邢面色平靜的朝着馬蹄聲的方向看了去,看似面色平靜,其實他的心,已經是剋制不住的“砰砰!”強力震動着,他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但他很清楚,在所有黑暗來臨之前,他的腦海之中只閃過了兩個字。
蘇瑾……
隨着兩聲馬兒的嘶鳴聲,兩個身影衝進了衆人的視線,一黑一白尤其眨眼,白色靈活,黑色剛毅,像是兩道極其刺眼的光,刺激着戰場上每一個人的眼球。
已經被衆南潘戰士圍在戰場上的納圖,看着那正朝着自己而來的白色身影,瞬間紅了眼眶,顫抖起了脣角,他從來不知道,這個總是狡黠的女子,已經無聲無息的,走進到了他的生命之中。
“夫人……”他乾澀而喊,忘記了疼痛。
隨着納圖的話音落下,高臺上的士兵也看清了那白衣女子的面目,紛紛驚訝而又欣喜的道出了口:“督主,真的是夫人!”
“天啊!夫人來救咱們了!”
“夫人來了,夫人來了咱們就有希望了!”
高臺上的戰士認出了蘇瑾,高臺下面,那些廝殺到一半的戰士們也同樣認出了蘇瑾,他們歡呼着,雀躍着朝着蘇瑾的方向大喊着,一時間,整個戰場上,全是一陣接着一陣“夫人”的吶喊聲。
這一刻,雲國的士兵瘋了,癲了,他們像是看見了救世主一樣的看着馬背上的蘇瑾,激動的每個人都紅了眼眶。
高臺上的南潘王猛地從軟榻上站起了身子,不敢置信的走到高臺的邊緣,朝着那抹白色的身影望了過去。
“她怎麼回來?探子不是說,押運物資的隊伍還要有兩日才能趕到嗎?”
“王在擔心着什麼?”依蘭慢悠悠的靠在了南潘王得肩膀上,“不過就是一個蘇瑾罷了,值得每個人都這麼緊張嗎?”
“你懂個屁?你除了知道躺在男人的身子底下之外,你還知道什麼?”南潘王說着,將依蘭甩在了地上,“一個賤人,怎麼能和一個戰神相比?你還是省省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