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兒去了,竟然就這樣走了!
每每面對現實,柴興的心都已經痛得幾近麻木。一次次回憶着與蕊兒的相識、相遇,相知、相戀,點點滴滴,都似昨天的夢。夢醒來,人卻不在。他想見到她,每日每夜都見想到,思念她時,他會去水雲閣的地下秘室,她總是靜靜地躺在冰chuang上,不再說話,也不再會說生氣的話語……只有他的喃喃細語與她的靜默。
柴顯道:“父王,你還是吃些東西吧?昨兒你已經昏過一次了!”
蕊兒死了,他還活着做甚麼?就算活着,也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既然蕊兒不讓他死,那麼他就如行屍走肉般地苟活下去,用痛苦的餘生去請求她的原諒。
蕊兒是他心上永不彌合的傷,即便好了,也會留下一道疤痕。每次看胳膊上被她yao的齒印,他都會清晰地記得,她的痛苦掙扎。蕊兒曾是那樣的痛苦,可他卻沒有替她分擔絲毫。
蕊兒,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母后說,我若隨你而去,你不會見我,是真的嗎?你不願見我。顯兒說,你要我好好活下去,可是沒有了你,我如何好好活?我的心空了,身子也輕了,好像是一片無根的雲,不知該往何方。
萍兒見兒子顯的話未起絲毫作用,繼續說道:“王爺,娘娘去了。總得看斐世子長大cheng人,再這樣下去,只怕太后真要把斐世子給後宮的靈昭儀了。”
斐世子是王爺與容蕊娘娘的骨血,許王爺因爲娘娘的緣故會疼惜孩子。如今之際,萍兒母子只希望柴興可以堅強地面對,不再借酒澆愁,也不再自甘墮落。當日娘娘決定將賢王府內務託與萍兒,萍兒便知道:娘娘是相信自己的。
柴興也想要在乎,可在乎不起來。徹底地失去一個女人,是這樣刻骨銘心的感覺。上蒼註定了蕊兒要離開,爲什麼讓他遇上蕊兒?如果註定了這種痛苦,爲何讓他們相愛。
相愛不能相守,相戀卻看她離去,天人永隔,生離死別不過如此!
蕊兒去的這些日子,柴興醉生夢死。醉了,就能見到她;夢中,就能回到過往幸福的生活中;點點滴滴,快樂與幸福都與蕊兒緊緊相連。
“父王,顯兒求你了,別再喝酒了,就吃些東西吧?”
柴顯望着屋內那搖搖yu墜的醉影,不過一月時間,父王彷彿突然蒼老了十歲,不再那樣的神采奕奕,也失去了往昔的風度。只因爲一個女人,父王變了,變得賢王府上下都有些不認識;變成了一個酒鬼,變成了一個爲情而苦的癡人、傻子。
柴興不再說話,什麼都不想說,什麼話都是多餘的。柴興的世界坍塌了、天垮了,快樂。聽到東夫人母子的話,柴興覺得很煩,卻不想說出來,抱着酒罈,搖搖晃晃、搖搖晃晃地打kai房門,一步一搖地往水雲閣的假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