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yu死,肝腸寸斷也不過如此,她的心沉寂在寒冷之中,眼前全都是一片黑暗的世界,沒有一絲光亮,被無邊無際的孤寂包裹着,自己彷彿只是蒼茫大海中的葉孤舟。尋不到可以停靠的港灣,看不到指明方向的日月,唯有大海的寬廣與自己的渺小。
不知過了多久,她又聽到了木蟬的痛哭聲。
“姐姐,姐姐……你醒醒啊!爲什麼要一心求死!你不可以拋下木蟬不管……”
“姐姐,木蟬求你,把藥喝了吧!”
木蟬,這個世上待她最好的姐妹,雖不是親人,卻勝過親人。木蟬的聲音一遍遍傳入她的耳朵,在辛苦掙扎多年之後,她終於決定要放棄自己的生命。生無可樂,又何苦留存於世,她彷彿看到了雲端飛舞的娘,那樣的美麗,那樣的親切,只要她再一步,就會見到娘,就會到孃的世界裡。
然而,她的身子卻越來越重,最初像輕飄的鴻毛,後來變成沉重的泰山。她可以越來越清晰地聽到木蟬的痛苦聲,還有那似曾相識的溫暖,像一張無邊的大網,輕易就將她網在了中央,任她如何掙扎,也逃離不掉。
脣上柔柔軟軟,甜中帶苦的汁液進入她的嘴裡,緩緩流入乾涸的喉嚨,像乾枯的禾苗得到了雨水的滋潤。
兩天了,她昏迷了整整兩天。
柴興懷抱着面容蒼白的雪音,彷彿捧住世間最珍貴的明珠,輕柔的、憐惜的,又是幾近痛徹心扉的。
不,他不要失去她,更不要失去她的心。他那樣的眷戀着她,她的心中也有他,爲何卻要面臨天人永隔。
“蕊兒,蕊兒……”聲聲呼喚,多希望她能聽到他發自心中的吶喊。
太醫束手無策,太醫說:“賢王妃心已經死了,她一心求死,迴天無術,再則五臟俱損,就算醒了,也撐不了多久。唉,老臣行醫五十餘載,像賢王妃這樣五臟俱損卻活下來的人從未見過……”
“蕊兒,蕊兒……”柴興痛不yu生,她經歷怎樣的痛苦,才決定拋開塵世一切。
如果她死了,他就隨她而去,生生世世不分離。
他對不起她,將她關到靜溪苑就不管了,又怎會知道,王府之中竟然有人希望她死,下令封鎖關於她的消息,每天告訴他:王妃吃了飯,喝了水……而她竟然不吃不喝,讓自己身陷絕境。
他還沒有告訴她真相,她就決定要放棄生命。
太醫診完之後,搖頭嘆息:“啓稟皇上、賢王爺,賢王妃撐不到天亮……”太醫看着一側淚流滿面的木蟬:“木姑娘可以準備後事!”
木蟬怒火燃燒,抓住太醫的衣襟厲喝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快救我姐姐,不然我就殺了你!她怎麼就要死了呢?前幾天,我進宮的時候,她還有說有笑,坐在梅園裡彈琴……”
柴興緊緊抱住懷中的女子:“蕊兒,你連原諒我的機會都不給嗎?你要怎麼處置那些女人和孩子,我都聽你的……只求你醒過來,你醒過來呀!”
“八弟……”
順德帝很難過,但他還有一分理智,看着淚流成河的木蟬,還有頹廢、憔悴的柴興,他yu安慰兩句,柴興便是幾句厲喝。
“你對她做過什麼?否則,她怎麼會如此絕望,竟會拋開一切,一心求死!出去,所有人都出去,本王要單獨陪着她!”
一定是有事發生,而她卻獨自的承受,終於到她無法承受時,她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不告訴任何人,就把自己推到的生死的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