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看,這就是咱們的棉花種植園”
李靖廣一行幾人騎馬匆匆來到位於青陽縣和海城交界的西山坳,進了莊子,下了馬,李靖廣興沖沖的拉着自家大哥跑到冒出綠芽的地頭,指着一叢叢茂盛的嫩苗,難掩興奮的說道。
“噢?這就是棉花?”李靖天和李靖廣一起蹲在地頭,仔細端詳着眼前的小綠芽。
“沒錯,這一片全都是呢。只可惜呀,咱們錯過了春耕,否則今年秋天的時候,漫山遍野都是雪白的花朵,就能收割了呢。唉,人誤地一時,地誤人一年,這話太有道理了。”李靖廣想到錯失的利潤,心疼的咂摸咂摸嘴,很是氣悶的說道。
“呵呵,已經夠不錯了,八百兩銀子買兩成份子,別說是炙手可熱的棉花生意,單憑這一大片良田,也是沾了大便宜……對了,你們入股的時候,王、王家表妹是否知道咱們李家的淵源和背景?”
李靖天站起身子,擦了擦手上的泥土,看了眼漫山遍野的綠色棉花苗兒,腦海裡不禁閃現出王綺芳捧着肚子、擰着眉頭,和自己嗆聲的模樣。
唔,不知怎的,直覺告訴他,這位據說懦弱、平庸的趙家棄婦,並不像外人所盛傳的那樣。相反的,李靖天更傾向於認爲,王綺芳絕對是個不簡單的女人——他實在想不出,一個據說生性軟弱的女子,面對奪她性命的歹人以及莫名出現的不速之客時,卻不見絲毫的畏懼,根本就不符合常理呀。
想到王綺芳鎮定自若的神情,接着李靖天又聯想到隨着大周和高昌戰事的升級,棉花種子堪比黃金,棉布生意也愈加暴利。
換句話說,只要有門路弄來棉花種子,哪怕只有一兩畝也能發大財。
一兩畝尚且如此,更何況面前這一百多畝的棉花地?
單是棉花這一項也就罷了,可偏偏那位王綺芳還找來了當年周氏棉布的兩大絕技的傳人,僅憑這一點,李靖天就忍不住的讚歎、佩服她。
原因很簡單,想他俠客盟,盟裡的奇人義士遍佈天下,親傳弟子涉足大周的各個行業及無數的豪商高官府第,在如此龐大的力量及勢力運作下,都沒能找到那兩位技師,卻被一個足不出戶的弱女子輕易找到並收歸己用,實在是出人意料。
運氣?
不然。們的)李靖天微微搖頭,他從來就不相信什麼‘菩提子’、‘佛緣’之說,王綺芳能得到棉花種子,得到織布印染技藝,絕對是她苦心經營的結果,而不是屋後那棵不起眼的小樹起得“神效”。
那兩位傳人李靖天不瞭解,但自己的兩個弟弟他卻非常熟悉,唔,王綺芳能不着痕跡的和他們成了合夥關係,僅這一點,就足以說明她的能力和心計——平州李家的兒郎,可不是躺在祖先功勞簿上混吃等死的紈絝。能得到兩個弟弟的認可,王綺芳也不是什麼泛泛之輩。
“應該不知道吧,”李靖廣也站起來,目光投向遠處辛苦勞作的佃戶們,神情少有的認真,他忖度片刻,道:“當日我和三弟也是臨時起意去海城,王七娘並不知道。而且,三嬸孃向她介紹我們時,她也一臉的茫然,似乎之前並未聽說過咱們,更談不上另有所圖。”
“恩,我知道了,這事還是多加小心吧。王七娘和三叔不同,她、她畢竟是儒商業協會趙家的兒媳,不管外界的傳聞如何,她始終都是趙家的人,更何況她腹中還有趙家的嫡親子孫,即使不爲丈夫,爲了兒子也會幫着趙家。一旦咱們的事被她知曉,大周又要有動盪。”
李靖天對弟弟的話不置可否,只是反覆的交代着。
“哥,我明白,哼,什麼儒商業協會,不過是咱們先祖爺爺身邊的書童罷了,被棄主子不說,還敢腆着臉說自己是李爵爺的弟子。我呸,就這般暴發、自私的下流胚,也配當先祖爺爺的學生?”
不說趙家還好,一提什麼儒商業協會,李靖廣滿臉的鄙夷。
“噓~禍從口出,”李靖天唰的打開摺扇,用扇面遮住嘴,悄聲說道:“趙家是如何發家的,咱們都知道,但現在正是關鍵的時刻,不能出一點亂子。別忘了先祖爺爺的遺訓,平州李家也好,隴西李家也罷,都是李崇老祖的子孫,一筆寫不出兩個‘李’字。”
“我知道,哥,”大哥所說的遺訓,李靖廣自記事起就開始熟記,豈能不明白。他訕訕的笑了笑,撓頭道:“我只是看不慣某些人狗腿的醜態罷了。”
當年的小書童機緣巧合下抱上了周太祖的大腿,一躍成爲大周的新貴,剛得了勢就變臉對付其他的資深世家和老貴族,哼,典型的小人得志嘴臉。
其實,這也是他們兄弟能和王綺芳順利結盟的原因之一,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麼。
“看不慣就不要看,反正趙家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和李家撕破臉,”李靖天見弟弟滿臉憤恨的模樣,輕笑的用紙扇點點李靖廣的額頭,“好啦,不說這些煩心事了。既然你們成功建起了棉花種植園,相信不久就能生產大批棉布,雖然只佔兩成份子,但對李家來說也是不小的突破。至少,咱們又站到儒商業協會的頭上了,只要你們好好經營,估計明年的會長之爭,咱們的把握會更大些。”
李靖廣連連點頭,“沒錯,這次一定要把趙家拉下來。”
“但是,你們也不要放鬆了警惕。別忘了,當年的周家是怎麼被儒商業協會一點一點蠶食的。另外,在棉布沒有正式上市前,棉花的事情還是保密爲好……那個,王家表妹沒有和趙家提起此事吧?”
說實話,李靖天對王綺芳還是不太放心。
“沒有,”李靖廣嘴角勾起一抹嘲諷,“趙家的人都是無利不起早的勢利之徒,尤其是那個趙天青,見七娘對自己沒有助力後,便把髮妻丟在了一邊不聞不問,眼下老婆懷了他的孩子,卻連親自來瞧瞧都不肯,哼,像這樣的人,七娘表妹怎麼還會當家人看待?”
“恩,那就好,總歸一句話,萬事小心”
李靖天又交代了弟弟一番,這才返回海城去拜見李昌叔。
至於王綺芳,唉,他雖然還有不少疑問,但人家‘受了驚嚇’‘動了胎氣’,他這個做‘表哥’的也不好勉強,只能把疑惑壓在心底,伺機讓駐守青陽的俠客們悄悄調查。
“嬤嬤,那個姓李的走了嗎?”
王綺芳懶洋洋的斜倚在臨窗大炕上,手裡拿着一塊白細的棉布,正饒有興致的縫製寶寶貼身的衣物。想起昨天那兩位不速之客,王綺芳用滿含期待的語氣問道。
“唔,姓李的?七娘是說平州李家的大少爺李靖天嗎,”趙嬤嬤坐在炕前的腳踏上,舉着幾條絲線,迎着玻璃窗的陽光,半眯眼挑着顏色。她聽到王綺芳有點孩子氣的問話,便笑着說:“我聽李靖廣表少爺說,他陪李靖天看完棉花種植園後,李靖天就直接去海城。
還有呀,七娘,以後可不敢說什麼姓李的。別忘了,平州李家的兩位表少爺都姓李,還有海城三舅爺家的兩位親表哥,也姓李呢。”
“嬤嬤~~”王綺芳無語,趙嬤嬤明明知道她只是對李靖天那個姓李的不爽罷了,何苦拉上其他四位表哥?
“對了,上午的時候,陳冬生過來了一趟,說是咱們地裡的麥子快要熟了,足足比周圍其他農戶的麥子早熟半個月呢。”趙嬤嬤把挑好的絲線捋出來放在小几上,繼續按照王綺芳的要求,挑其他要用的顏色。
“噢?要夏收了嗎?”
王綺芳聞言,臉上的鬱色一掃而光,她扶着開始酸脹的腰部,興奮的問,“什麼時候收割,我們也去地裡瞧瞧?”
“恩恩,陳冬生說,明天就能收割,不過,七娘你不準去,都六七個月了,怎麼還想着四處亂跑?不行,嬤嬤這裡就不同意。”趙嬤嬤扯了扯嘴角,直接拒絕道。
“……好吧,”王綺芳見趙嬤嬤的態度異常堅定,只好放棄親去見證豐收的機會,她怏怏的窩回牆角,繼續做針線活兒。
中午,吃過午飯,王綺芳‘照例’去午睡,且不準任何人近旁伺候,更不許人打擾。
打發了不放心的趙嬤嬤,王綺芳關上臥室的屋門,插上門閂,轉身進了空間。
昨天她躲進空間的時候,偶然間發現木屋院後長了不少陌生的植物。只是當時忙着逃命,顧不上去仔細查看。
今天好容易把趙嬤嬤哄走了,她要好好去觀察一番,順便在空間裡睡午覺。
進了空間,王綺芳滿意的看着小院前的棵棵碩果累累的果樹,以及院子裡盛開的鮮花和結滿紫色果實的葡萄架,“恩,外面的麥子要豐收了,我的空間也要豐收了呢”
隨手摘了個蘋果,用帕子擦了擦,王綺芳一邊咔嚓咔嚓啃着,一邊慢悠悠的逛着自家空間。
“咦?這是什麼?”
穿過木屋,來到後院,王綺芳終於找到昨兒看到的那幾棵陌生的樹木。只見這幾棵樹個頭並不大,最大的一棵直徑還不到一尺,葉子是橢圓針形,樹幹是褐色的,樹皮很粗糙甚至有的地方像是斷裂一般。
王綺芳疑惑的站在樹下,細細觀察着。可惜,前世的王綺芳是個布藝手工達人,讓她辨別個布料還在行,若讓她辨別植物,就有些爲難鳥。
瞧了半天,她還是沒有看出這棵樹是什麼品種,唯有空氣中絲絲清香讓她精神頓時一振。
“這個味道好熟悉,好像是紫檀香?不對呀,我又沒有種紫檀香,它又是從哪裡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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