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阿兄舊傷復發,現在閉門養傷?”
蕭南端起茶盞,剛喝了一口,聽到阿晼的話,頓時噗的一聲噴了出來。
搞毛玩笑呀,阿史那暘就跟着他老子上了一回戰場,而且還是那種有人保護、遠離第一線的鍍金之旅。在那樣的狀況下,除非是中軍帳被敵方攻佔了,否則阿史那暘連敵人的影子都見不着,更不用說受傷了。
“大嫂說是舊傷復發,那就是舊傷復發了!”
阿晼比蕭南還清楚自家兄長的身體狀況,她也阿兄所謂的‘傷’都是大嫂命人打出來的,阿耶也,但他老人家都沒說啥,還誇大嫂賢惠,她一個未嫁小娘子還能說。
再者說,阿晼就是心疼阿兄白挨一通胖揍,也不得不承認大嫂打得對、打得好,她家大兄,說得難聽點兒,也確實欠揍。
且不說他被一個弄得神魂顛倒吧,單是他搞不清局勢的跟侯家人攪在一起,就該好好的棒打一頓。
連她一個小娘子都她們史家該有的姿態,大兄卻被弄得頭腦發昏,不知深淺的和賀蘭搭上了線,還讓侯郡君摻和到自家的隱私事裡來,他這是拱手把史家的小辮子往人家手裡塞呀。
你說他是欠揍呢還是欠揍呢還是欠揍呢?!
“你家大嫂不是凡人呀!”
阿晼雖沒有明說,但蕭南也大致猜出了是程氏暴打了史暘,且爲何打他的原因。
阿晼點點頭。她會覺得大嫂柔弱可欺呢,看到阿兄臉上一點兒傷沒有,身上卻傷痕累累的樣子,阿晼都忍不住倒吸涼氣——太狠了。對的夫君都能下此狠手,大嫂真不愧是將門虎女呀。
最關鍵的是,史家父女兩個明史暘是被程氏暴打的。卻沒人說程氏的不對,反而在心裡暗暗感激她。
沒,就是感激,因爲程氏的這番舉動直接回復了侯家,他們史家寧可讓或者夫君‘重傷’甚至‘亡故’,也絕不攙和到奪嫡、乃至謀逆的禍事上。
史家不止史暘一個人,程氏還有女兒。阿晼也還沒有出嫁,這個家十幾口子的人,決不能讓史暘亂折騰。
侯郡君或許一時不明白,但她只要將程氏的這番話帶給的父親,以那位侯將軍的狡詐。他定能猜得出來。
而且,程氏一出手,也表明她不會任由夫君再這麼胡鬧下去,因爲她,史暘只是在家裡折騰,那些們在後院也翻不起大浪來。
但這回不同了,搞外室就搞外室吧,竟然還跟權貴勾搭在一起,已經把內宅隱私牽扯到了外頭。這是程氏絕對不能允許的。
想到自家大嫂的冷然笑容,阿晼忍不住打了個寒戰,“確實不是一般人。對了,喬木,如果是你遇到這種情況,你是會對付穆氏?”
蕭南放下茶盞。低眉想了想,道那穆氏應該不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吧?無小說網不少字只要她有父母兄長或者叔嬸之類的長輩,我就命人找來她的家人,讓他們簽下穆氏的賣身契,這樣不管是打也好、罰也好,都不會有問題。”
外室不是妾,人家沒有賣身給你,你想懲治都不好下手。
阿晼雙眼一亮,點頭有道理,不過我看那個穆氏不是個省事的,那、那兩個孩子也被她教得很不像話,穆氏還好辦,那孩子?”總歸是史家的骨肉,穆氏打殺了也就罷了,那孩子卻不好處置。
蕭南微微一笑,“這也不難,只把那兩個孩子跟穆氏分開,然後把孩子們送到一個安靜的小田莊,再派幾個穩重守規矩又公正嚴明的老世僕去教導,用不了幾年總能掰。不過,有一點必須注意,決不能讓那兩個孩子入史家族譜,更不能讓他們有機會接近史家的嫡子嫡孫。”
阿晼擰眉想了想,隨後緩緩點頭,“唔,我大概明白了。”
其實這兩天她也在命人打探消息,丫鬟們說,前天穆氏母子三個還在史家關着,第二日人就不見了,而且他們家的老管家和幾個老部曲也被大嫂送去田莊榮養,而那個田莊並不在京城,而是在較遠的燕州……
聯繫蕭南的猜測,阿晼大致猜出了程氏的做法,幾乎也蕭南的差不多。
“呵呵,你還沒出嫁呢,不用想這麼多。對了,你還沒給我說安同那邊的事兒呢。最後怎樣了?她真把韋源和那個外室鞭打了一頓?”
蕭南見阿晼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心知她心底的疑惑已經解開,便轉移話題道。
“安同呀,呵呵,她的脾氣也夠大的,聽說韋源揹着她在平康坊收了個外室,立刻就點齊人馬,一羣人又是燒火棍、又是搗衣槌、又是大門閂的,浩浩蕩蕩便殺去了平康坊……”
提起發生在平康坊的鬧劇,阿晼也來了幾分興致,嘰嘰咕咕的將那日的經過悉數講了出來。
那日——
安同郡主揮起馬鞭,用力朝韋源和白霜抽了。
只聽得‘嗷’的一聲慘叫,韋源的月白色長袍上出現了一道鞭痕。
韋源就地滾了好幾滾,然後狼狽的昂起頭,對着安同郡主叫罵道你、你竟敢打我?我可是你的夫君!”
安同郡主抻了抻鞭子,嗤笑出聲,“呸,現在說是我夫君了,你跟這個小賤婢鬼混的時候,不記得的娘子是郡主,是朝廷從二品的命婦?”
圍觀的衆人哄的一聲,紛紛議論不止。看向韋源的目光也極爲豐富,鄙視者有之,羨慕者亦有之。
而地上的白霜則用力掙扎着,試圖爬起來,但安同帶來的人很有手段,將白霜捆綁的結結實實,別說爬起來了,就是想動動,也只能來回翻滾。
“還有你,膽敢勾引我郎君,更可惡!”
唰的抖開鞭子,安同郡主用力朝白霜揮去。
“啊~~~”
白霜的慘叫聲明顯比韋源的那聲更淒厲,而看安同郡主揮舞鞭子的力度,也能推斷出,比起韋源,她更恨面前這個女子。
“住手,李玉珠,趕緊給我住手。這事兒是我做的,阿霜是我的人,你不能這麼對她。住手,聽到沒有……來人呀,阿東、阿城,你們幾個死到哪裡去了,還不快來制住這個悍婦!”
韋源聽到耳邊一聲聲淒厲的慘叫,再看看狼狽的樣子以及對面高頭大馬上端坐的那個女子,壓抑在他心底的怒火猛地翻滾而出,燒紅了她的雙眼,甚至燒光了他的理智,頭一次,他連名帶姓的怒吼出了安同郡主的名字,更當衆指責她爲‘悍婦’,足見他此刻對這位郡主娘子的恨意有多大。
“韋郎,我、我沒事,你不要跟郡主置氣,我真沒事,啊~~~”
白霜不愧是底層奮鬥上來的‘精英’,被打成這樣了,居然還有心思安慰愛郎。
殊不知,她和韋源越是這樣,安同郡主的怒火就越盛,“好一對情意綿綿的有情人,呸,一男一女兩個賤人,看我收拾你!”
至此,安同郡主徹底怒了,絕不是最初只想教訓韋源一下,將那白氏處置掉,韋源再跟她陪個禮,這件事就算了。
誰承想韋源會爆發,還爆粗口辱罵郡主,這是安同絕對不能容忍的。
一旁的侍衛也察覺了安同的異常,開始驅散圍觀的路人和街坊。
那婆子混在人羣中,悄悄躲到了一旁的衚衕裡,不是她不夠忠心,實在是那位貴女的身份太高,郡主娘子哎,聽說還是太子的長女呢,等哪天太子成了聖人,郡主就是公主了,惹不起呀!
不多會兒的功夫,現場便清理完畢,出了三位當事人以及衆僕從,整條街巷一個人影都沒有。
見沒有了外人,韋源心裡有點兒發虛,但看到身邊女子全身心的信賴眼神,他忍不住挺起了胸脯,冷聲道我敬你是郡主,對你多有謙讓,但我也是堂堂韋家子,三百年京兆韋氏,也絕不是任人欺侮的?賤人?誰是賤人?身爲女子,你不賢善妒,作爲娘子,你辱罵親夫,你——”
安同郡主打斷韋源的話,厲聲喝道我不賢?我善妒?你不說說你?哼,若不是我,你能入國子監?若不是我,你能順利考中新郎君?堂堂韋氏?我呸,世家多了去,王謝又如何,還不是一樣灰飛煙滅?我幫你撐起了韋家,你又是如何回報我的?嗯?家裡但凡是有點兒顏色的丫鬟,你都勾搭,外頭不管髒的臭的,你也都往屋裡拉,你瞧瞧你做的,哪點兒又世家子的風範?”
“你胡說……”
“夫妻兩個一個在馬上,一個在地上,就這麼對罵起來,”阿晼也有些無奈的說道,“罵道最後,兩個人難聽話都罵出來了,若不是侍衛們拉着,安同能當場抽死韋源。”
“那個白氏呢?”蕭南比較關心這個人。
阿晼的表情有些古怪,“韋源和安同對罵的時候曾說,他喜歡白氏的如水般的溫柔和黃鸝般甜美的聲音,安同就、就把白氏抽了個滿臉花,還大方的告訴韋源,白氏的溫柔依舊、嗓音如故,相比他還能繼續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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