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真想讓三皇子與殷家人內鬥,也不會選擇這麼低劣的陷害手段,”映初嗤笑,“真要陷害一個人,那我也會選擇凌昭王你,而非無冤無仇的三皇子。”
凌昭王暴怒的瞪着眼睛:“你這個該死的賤女人!”
映初不氣反笑:“說不過別人就出口辱罵,還是罵一個女子,可不是王爺該有的氣度。”
凌昭王纔不管那些虛的,他不僅要罵,還要動手打呢!只不過他剛擡起手,就被三皇子制止了。
“凌昭王,稍安勿躁,”三皇子道,“還有公儀小姐,你也別再激怒凌昭王了。我相信你們倆都不是陷害我的人,你們再爭執下去,豈不正合了真兇的心意?”
“三殿下說的是。”映初微微一笑,不再說話了。
凌昭王冷哼一聲:“本王就給三皇子一個面子,先不跟這賤人計較!”
“今天人多手雜,想找出真兇只怕不容易,”殷元琅說道,“不知諸位可有什麼好意見?”
半晌沒有人開口,就像殷元琅說的,今天人太多了,誰知道真兇在不在這裡,也許早就逃走了。
“也未必就有所謂的真兇,”九皇子突然說道,“貓眼石是三哥隨身攜帶之物,誰又能有機會在上面下毒?又如何能料到三哥會選擇貓眼石作爲賀禮送給秦王妃?”
三皇子眼角一沉:“九弟這話是什麼意思?”
九皇子不帶笑意的笑了笑:“秦王妃捨棄三哥而選擇秦王,三哥一直表現的非常大度,但內心究竟忌恨與否,也只有三哥自己知道。倘若今天秦王妃被毒死,最受益的人就是三哥,既能讓三哥挽回一點顏面,也能給秦王一個教訓,還能令秦王與殷家結仇,可謂一舉三得。”
“九弟覺得兇手就是我?真是荒謬!”三皇子道,“我對錶妹一直是兄妹之情,只不過是長輩們有心撮合而已,我又怎會因爲表妹選擇秦王而心存忌恨!再則,就算我真要下手,也不會留下這麼明顯的證據,而且表妹中的毒也並不致命,我能受什麼益?”
“這正是三哥的高明之處,”九皇子道,“越是留下明顯的證據,越會讓人懷疑三哥是被栽贓的,反而比精心設計一個局更容易取信於人。秦王妃現在之所以無事,是因爲可姃拿出瞭解毒丹,若是沒有這枚解毒丹,等太醫準備好解毒的東西,秦王妃已經毒發身亡了!”
三皇子臉色連變,被九皇子這麼一狡辯,倒真顯得兇手就是他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三皇子沉怒道,“九弟口口聲聲指責於我,把我的殺人動機分析的頭頭是道,完全是有備而來,我反而懷疑九弟是真兇了!如果說我毒害秦王妃能獲得不少好處,九弟陷害我能獲得的好處就更多了!”
九皇子淡淡道:“三哥懷疑我也可以,那就拿出證據來,現在可是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三哥是真兇的!”
就在兩位皇子對峙的時候,一個下人提着藥箱氣虛喘喘的跑進門來,道:“藥箱拿來了!”
秦王道:“兩位皇叔先不要爭吵了,我們都出去吧,讓太醫安心給王妃解毒。”
“對,對,天都已經擦黑了,我們大家都該散了。”一位少爺說道。
突然發生這種事,洞房是鬧不成了,大家也不想留下淌渾水,紛紛向秦王告辭。秦王向他們告了聲罪,令管家送他們出府。
三皇子、九皇子他們一行人在客廳等了一會兒,太醫就出來了,道:“王妃的毒暫時已經解了,後面幾天再鍼灸拔毒幾次,就能徹底解決,請秦王和諸位放心吧。”
“有勞太醫了。”秦王道。
“應當的。”太醫說道,隨後也告辭離去了。
“既然王妃已經沒事,我就不多逗留了。”九皇子站起身道,他知道單憑那個證據,無法定三皇子的罪,自己留下那些話讓人猜疑也就夠了。他現在比較掛心的是父皇母后突然回宮,爲的是何事。
“秦王,好好照顧王妃,別再讓居心叵測的人害了。”九皇子叮囑了一句,“有什麼需要,儘管來找我。”
“多謝九皇叔,”秦王微笑道,“九皇叔慢走。”
三皇子冷冷盯着九皇子的背影看了一會兒,隨後對秦王道:“你別聽老九挑撥離間的話,雖然現在不知道真兇是誰,但我一定會追查到底,給你一個交代的!”
“本王自然是相信九皇叔的。”秦王笑道。所謂追查真兇,不過是這麼一說而已,根本不可能查到是誰,最後十有八九會隨便找個人當替罪羊。
三皇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叮囑了幾句體己話,隨後也告辭了。
其他幾人自然不會再留下,一同離開了秦王府。
幾人出了府門後,分開兩路朝不同的方向離開。凌昭王和李滄澤同行,他有些驚疑不定的問道:“蒼兄,你說今日下毒的人究竟是誰?”
他一開始覺得是公儀可姃,後來又覺得九皇子說的有道理,但同時九皇子也不是沒有嫌疑,想了一圈,似乎除了他和蒼澤,每個人都有動機,包括秦王在內。
“還能有誰,”李滄澤勾了勾脣角,“定然是公儀可姃無疑!”
“蒼兄爲何如此肯定?”凌昭王問道。
“直覺。”李滄澤道。
“你就別說笑了。”凌昭王斜了他一眼。
李滄澤笑了一下,才說道:“公儀可姃一直針對你,起先把我也騙了,還以爲真的和她無關。只是後來仔細一想,此事真正受益的既非三皇子也非九皇子,而是秦王。那麼下毒的人,自然就是公儀可姃了。”
凌昭王琢磨了一下,贊同道:“你說的有道理。公儀可姃這個賤人,竟敢拿本王做筏子,可惡可恨!”
“王爺且息怒吧,”李滄澤道,“所幸她今天的目標不是王爺你,否則王爺怕是又要吃一個大虧。”
凌昭王想到上次吃的虧,新仇舊恨一起涌上心頭,氣的額頭青筋直跳。他也並非無腦之人,看得出來李滄澤有故意挑撥之嫌,但他根本不在意,不用李滄澤挑撥,公儀可姃也上了他的必殺名單,等他尋到機會,就讓那個小賤人死無葬身之地!
三皇子和殷元琅離去之後,也在談論真兇是誰。
他們對映初的懷疑並不深,認爲十有八九是九皇子設的局。倒不是他們沒有李滄澤聰明,而是對映初的瞭解不如李滄澤那麼深,而且映初當時的表現太有迷惑性,反而九皇子的咄咄逼人更爲可疑。
三皇子眼神陰鷙道:“老九回頭肯定要在父皇面前添油加醋,說我的不是,本來父皇對我就已經很猜忌了,這次若聽了他的讒言,對我就更加不利了!”
“殿下也無需太過擔心,就算皇上有所懷疑,也不會全信,”殷元琅沉吟了一下,道,“不如這樣,若是情況不對,我們再宣揚幾個對殿下不利的流言,讓事情看起來像是有人故意針對殿下,如此一來,皇上說不定會懷疑九皇子別有用心。”
三皇子想了想,頷首道:“好,就照你說的辦。”
雖然有了解決方案,但這畢竟是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煩心事,三皇子一路上眉頭都未舒展,心裡轉着各種念頭,早把映初丟到九霄雲外去了,映初給他教訓的目的,算是達成了。
秦王府門口,琰諾送走了其他幾人後,與映初站在避風的地方說話。
映初自然不會瞞他,把真相說給了琰諾聽。琰諾聽完就是一笑:“我就猜到是姐做的,早該給皇甫明宇一個教訓了,省的他閒的無事,圍着姐打轉。”
映初好笑的搖頭,三皇子還真沒花多少時間在她身上,她只是厭煩他要挾的態度而已,也是順便幫琰諾一把,明天進宮敬茶,琰諾就可以在皇上面前裝慘賣乖了。
“皇上和皇后突然回宮,你可知是因爲什麼事?”映初隨口問道,九皇子都不知道,她覺得琰諾應該也不清楚。
然而琰諾還真知道:“皇后走前讓太監給我傳了話,說是皇上新納的殷良娣有喜了。”
映初一驚:“殷良娣有喜?這個殷良娣是殷家的人吧?”
“可不正是殷家的人,”琰諾道,“殷家若是再出一個小皇子,權勢就更大了,三皇子的地位也就穩固了。”
映初垂眸想了一會兒,笑道:“此事自有着急的人,我們先靜觀其變就好。”
琰諾點點頭,目前也只能如此,槍打出頭鳥,這時候他可不會冒出頭去做什麼事。
“你娶了殷清漪,今後有些事情就不一樣了,在朝廷中行事需更加謹慎。殷清漪雖然對你癡心一片,但畢竟出生殷家,你要提防着點。”映初說道。
琰諾道:“姐放心,我心裡有數。”
“嗯,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映初看着琰諾,感慨的笑道,“一轉眼你都成家了,姐姐在此恭喜你了。”
琰諾鼻子一酸,道:“我成家了又怎樣,還是你的弟弟,還是一樣依賴你!”
映初輕笑起來,擡手摸了摸他的頭,她許久沒做過這個動作了,琰諾一時間鼻子更酸了。
“好了,我該走了,你進去吧。”映初說完,對他擺了擺手,便轉身上了馬車。再不走,連她都要失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