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初面無表情道:“幾位殿下在此遊園,臣女就不打擾了,先行告退。”說完轉身欲走。
凌昭王走過去攔住她,滿臉惡意的笑道:“別急着走啊,既然碰到了,不如你陪我們走一走,你經常出入秦王府,應該對這裡非常熟悉吧,正好給我們帶路,去景色好的地方遊覽一番。”
三皇子的邀請要誠摯的多:“公儀小姐若沒有要緊事,與我們一同走走也好,說起來,上一次邀請你共遊,發生了一點意外,着實有些掃興,我一直想找機會補償你呢。”
“殿下的好意,臣女心領了,”映初道,“只是皇后娘娘傳召臣女,臣女正準備去見皇后娘娘呢。”
三皇子一笑,道:“若是如此,那你就不必去了。剛纔宮中傳來急報,父皇與母后已經回宮去了。”
“回宮了?”映初倒是不懷疑他話裡的真假,只是有些意外。皇上回去便罷了,皇后怎麼也跟着回去了,莫非事情與皇后有關聯?
九皇子也才知道這個消息,心中與映初的猜想差不多,只是沒有一點線索,他們都猜不到發生什麼事了。
三皇子點了點頭,道:“是啊,看父皇的神情,似乎是好事。”
九皇子微微眯眼,他覺得三皇子肯定知道是怎麼回事,否則不會有這個心情遊園,想到留在宮裡的殷貴妃,說不定就跟殷貴妃有關!
“公儀小姐應該沒有別的理由拒絕我了吧,”三皇子半真半假的玩笑道,“你剛把九弟拒絕了,再拒絕我,可就說不過去了。”
映初心裡着實很不耐煩,若說九皇子是自以爲是,三皇子卻是表面溫和客氣,實際上總帶着一點要挾的意味,更令人厭煩。
看來上次被蜂子叮咬,還沒讓三皇子吃夠苦頭,既然如此,那就再狠狠教訓他一頓好了!
如此想着,映初微微一笑:“臣女豈敢,殿下如此看得起臣女,是臣女的榮幸。”
“如此甚好!甚好!”凌昭王撫掌,“下面我們先去哪兒呢?聽說秦王住的主院風景最好,不如就去那裡看看好了,還能順便鬧鬧洞房。”
其他人都沒有意見,凌昭王是什麼用意大家心知肚明,出於這樣或那樣的考慮,他們都沒有反對。
凌昭王當即拍板:“就這麼定了!”
映初眸光微不可察的一閃,脣角勾起若有似無的弧度,如此正合她心意。
他們一起前往主院,九皇子也沒有離開,跟着一起去了。
喜房裡現在只有一羣小姐們陪着殷清漪說話,聽到外面傳來動靜,一位小姐打趣道:“大概是秦王殿下回來了,這還沒天黑呢,殿下就迫不及待想洞房了。”
其他小姐都吃吃笑起來。
殷清漪臉上一紅,嗔道:“胡說八道,你羞是不羞?”
“我有什麼好羞的,害羞的是殷姐姐纔是,”那位小姐道,“哎呀,現在該稱呼秦王妃了,以後我們見到秦王妃,都要行叩拜禮了呢。”
“是呀是呀,以後咱們可不能隨便叫姐姐了,得叫秦王妃娘娘。”
衆人嬉笑成一團。
殷清漪心中歡喜,抿脣露出笑意:“再調侃我,我可要生氣了。”
“行啦行啦,我們不說啦,秦王殿下來了,我們也該識趣的走了。”另一位小姐笑道。
殷清漪眼睛忍不住往外面望了一眼,又是緊張又是期待,現在時辰還早,難道真是殿下回來了?
不過下一刻她就失望了,門口傳來丫鬟見禮的聲音,來的根本不是秦王。
“這裡好熱鬧啊!”凌昭王第一個走進門來,大喇喇的掃視了衆小姐一圈,“怪不得外面沒看到幾個美人兒,原來都聚到這裡來了。”
凌昭王的言行舉止輕佻無禮,但他一貫如此,大家都習慣了,只是臉上笑容淡了些。
三皇子他們隨後也走了進來,等看到最後進來的映初時,殷清漪臉上的笑徹底消失了,其他小姐也都面色微微一變。
不過殷清漪很快就恢復了常色,給衆人見了個禮,吩咐下人搬凳子進來。
“不必了,”三皇子笑道,“我們本來只是想看看鬧洞房的熱鬧,不過看來來早了一點兒,我們馬上就離開了。”
“幾位殿下來鬧洞房,難道公儀小姐也是來鬧洞房的?”一位小姐不懷好意的道。
其他人都盯着映初,等着看她的反應。
“有何不可嗎?”映初輕笑一聲,道,“這樣大喜的日子,我也想來沾沾喜氣呢。”
“你要是單純來沾喜氣的,我們當然歡迎,只怕你是心有不甘,趁機來找茬的!”那位小姐嗤笑道,“公儀可姃,今天可是皇上皇后親自主持的婚禮,我奉勸你還是老實點,敢動什麼懷心事的話,皇上皇后可不會饒你!”
“沒錯!有我們在這裡,你休想對秦王妃不利!”另一人叫道。
殷清漪雖沒有說話,卻縱容其他人七嘴八舌的擠兌映初,不歡迎的態度顯而易見。
凌昭王摸着下巴看好戲,這正是他來的目的,可惜公儀可姃沒有露出嫉妒難過的神情,不然這場戲就更好看了。
三皇子和九皇子他們也都默不吭聲的看着,他們多少都存着幾分教訓映初的心思,他們被映初拒絕,現在也該輪到她嚐嚐不爽快的滋味了。
映初好笑道:“你們哪隻眼睛看到我找茬了?我誠心誠意來賀喜,怎麼你們都希望我對秦王妃不利?那我是不是真該做些什麼,好如你們所願呢?”
幾位小姐頓時一噎,隨後惱怒道:“你亂說什麼,我們纔不是這個意思!”
“那就請諸位閉嘴吧,”映初笑容一斂,冷淡道,“若我真做了什麼,你們再討伐不遲,否則我可就要懷疑你們挑撥離間,慫恿我做壞事了。”
幾位小姐當然不肯擔這個罪名,一時都無話可說,最後只能乾巴巴的道:“最好你沒有包藏禍心,我們可都盯着你呢!”
映初從袖中掏出一隻小藥瓶,道:“今日秦王妃大喜,我也沒有什麼好送的,這是我親手調製的藥丸,有美容養顏的功效,還往秦王妃不要嫌棄。”
映初口稱秦王妃,多少讓殷清漪高興了一點兒,她示意丫鬟接下禮物,道:“可姃妹妹有心了,多謝。”
丫鬟接下藥瓶,就立刻遠遠的放到拐角的桌子上,生怕沾染了什麼髒東西一樣。
映初見了也不在意,她知道殷清漪不放心她,這藥肯定會被丟了,反正裡面就裝了一顆普通的藥丸,丟了也不可惜。
她望向三皇子他們,道:“我送的禮物不值一提,想必幾位殿下一定備了好東西,我迫不及待想開開眼界呢。”
三皇子他們一怔,他們的賀禮早就讓下人送到管家手裡了,並沒有特意爲殷清漪準備禮物。不過映初都拿出禮物了,還如此一說,他們倒不好不送。
殷元琅不想讓其他人爲難,首先拿出一根玉簪,道:“我這個做兄長的也沒什麼好東西送,這是我親自挑選的玉簪,也不知合不合七妹心意?”
也是巧了,他今天出門,偶然去珠寶店裡逛了一圈,見這玉簪還算不錯,便買了下來,原本準備拿回去送給母親的,現在正好拿來送禮。
殷元琅送出一根玉簪,其他人也不能越過去,心中都是一鬆,他們經常隨身攜帶珍珠、瑪瑙、翡翠之類的小物件,以備打賞送禮之用,此時拿出一兩個來,也不是難事。
對三皇子他們送的禮物,殷清漪的態度截然不同,親手一一接過去,道謝也真誠了許多。
凌昭王十分不爽,他是來看公儀可姃笑話的,卻被坑去一顆夜明珠,雖然是個不值一提的小東西,但這種吃了虧的感覺可不舒服。
他眼珠轉動,正要給公儀可姃找點麻煩,外面忽然想起一陣喧囂的笑聲,有不少人進了院子裡。
“秦王殿下,你這醉的走都走不穩,待會兒可怎麼洞房啊,”有人嘻嘻哈哈的說着調笑的話,“別到最後連爬上.牀的力氣都沒有,讓新娘子獨守漫漫長夜。”
“哈哈哈……”一羣人發出善意的鬨笑。
“是秦王殿下回來了!”丫鬟高興的對殷清漪道。
殷清漪也聽到了外面的話,臉上露出喜意,馬上又矜持的壓了下去,只是一雙美眸分外明亮,臉頰也紅豔照人。
一羣人簇擁着秦王進了新房,看到屋裡的人後,皆有些驚訝。有位世子笑道:“怪不得前院找不到幾位殿下的人,原來都跑到這裡來了,看來還有比我們更急着鬧洞房的人呢!”
三皇子一笑:“我們是來給皇侄坐鎮的,免得你們玩心大起,鬧得秦王和秦王妃吃不消。”
殷清漪原本差點就成爲三皇子妃的,三皇子出現在新房,衆人心裡難免多想幾分,不過看他如此坦然,並不像有絲毫芥蒂的樣子,也都放下了心中的顧慮,與三皇子說笑起來。
秦王的醉意其實三分真七分假,看到凌昭王和李滄澤也在,而映初明顯被排斥的樣子,頓時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不禁心中大怒,藉着酒態對他們揮手道:“都給本王滾出去,本王不喝了,你們這羣不安好心的傢伙!都滾蛋!”
那些簇擁他來的都是些厚臉皮,被趕了也不惱,仍是笑嘻嘻的,三皇子他們幾人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秦王方纔看向他們的時候,眼神清明的很,分明不是在說醉話,而是故意給他們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