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有求於人,映初的態度擺的非常好:“那句話只不過是戲言,我並沒有那麼想過,我和琰諾的關係的確是姐弟,並沒有任何曖昧不清之處。”
殷九華冷哼一聲,似乎並不信映初的解釋。他的視線往映初身後的某處瞥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冷厲的神色,然後目光又移回映初身上,道:“若真如此,你今天來找本座又是爲了何事?”
“國師爲何要請皇上賜婚?”映初反問道,“對殷家而言,殷清漪嫁給三皇子纔是最好的吧?”
“本座想怎麼做就怎麼做,爲何要跟你解釋?”殷九華冷森森的道,“花映初,你管的可真寬,本座要把清漪送給祁長錦時,你跳出來搗亂,現在本座把她賜給皇甫琰諾,你又來跑來質問,你是不是故意想跟本座作對?”
映初道:“我何嘗不覺得,國師是故意跟我爲難呢?一個是我的夫君,一個是我的弟弟,國師要嫁殷清漪,整個京都城想娶的人能排到城外去,國師爲何就非要盯着他們?”
“清漪就是看中了秦王,本座作爲長輩,成全她有什麼不對?”殷九華勾起脣,惡意的道,“或者你同意讓她跟着祁長錦,本座也沒意見。你不是願意和她共侍一夫嗎?等本座把祁長錦抓回來,就成全你的一片心意,如何?”
映初臉色唰的沉下來,只要提到祁長錦,她就沒法像平時一樣淡定。
殷九華脣角揚的更高:“現在本座就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祁長錦和皇甫琰諾,你選擇把清漪嫁給誰?嗯?”
“我一個都不選!”映初深吸了一口氣,道,“國師到底想怎樣,才肯取消婚事,只要國師提出條件,我一定盡力達成。”
“本座沒……”殷九華突然頓了頓,眯着眼睛打量了映初片刻,忽而笑道,“好啊,想要皇甫琰諾的自由,那就拿你自己來換。”
他往前踏了幾步,慢慢逼近到映初面前,伸手擡起映初的下巴,邪肆的道:“你陪本座一度春宵,本座就答應你的請求。”
映初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懷疑自己聽錯了。關於國師的傳聞中有一條,說國師從來不近女色,活了幾百年,身邊連個侍女都沒有,人們都猜測大概是國師修煉的仙術不能近女色。
可是殷九華此時放肆的眼神和輕佻的動作,都在表明她剛纔沒有聽錯,那就是殷九華在戲弄她?
映初啪的一下打掉殷九華的手,壓抑着惱怒道:“國師請自重,不要開這種玩笑!”
殷九華反手抓住映初的手腕,而他的目光又一次望向映初身後的某處,帶着點故意似的,一把將映初拉進懷裡,一手鉗住映初的下巴,低頭吻住映初的脣。
映初被他毫無徵兆的突襲弄得絲毫沒反應過來,直到略帶涼意的脣貼上她的脣瓣,清冷的呼吸拂在她臉上,她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氣的眼中立刻蒙上一層紅色。
與此同時,身後某處似乎傳來幾聲響動,很快卻又寂靜無聲了。映初沒注意到這些,她用力將殷九華推開,一雙眼睛噴火似的瞪着他,嘴脣都氣的發抖。
殷九華拇指在脣上抹過,對着映初輕笑:“秀色可餐,回味無窮。”
映初腦中的某根神經砰的一聲斷了,面前這張和祁長錦一模一樣的臉,卻讓她恨不得用腳踩上去!她的內力運轉到掌心,充滿殺意的朝殷九華攻去。
殷九華輕而易舉的就化解了她的攻勢,像貓戲老鼠一樣戲弄着她,間或還故意抓住她的手、攬住她的腰身,佔她的便宜。
映初越打越惱火,但是在又一次被他反剪住雙臂,耳垂被輕咬了一下後,映初奮力掙脫他的鉗制,蹬蹬蹬的往後退開一段距離,終於停手了。
她遠遠不是殷九華的對手,再打下去只是自取其辱,她越憤怒,殷九華反而越愉悅,顯得她像只跳樑小丑一般!
“百餘年沒人跟本座動手了,你的膽子可不小,”殷九華道,“你說本座怎麼懲罰你呢?”
“殷九華!”映初咬牙切齒道,“你戲弄我也戲弄過了,到底怎樣才肯取消婚事?!”
“本座已經說了,只看你肯不肯爲你的‘好弟弟’犧牲了。”殷九華提到好弟弟三個字的時候,滿是諷刺,顯然還懷疑他們之間關係不單純。
映初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但很快就調節了過來,她垂眸思慮片刻,眸光一閃,擡頭看着殷九華道:“只是陪國師一晚,國師就會履行承諾?”
見映初有鬆動的意思,殷九華原本的好心情反而瞬間消失殆盡,眼神陰沉下來,嘴角的弧度也變了味道:“花映初,你竟然爲了別的男人,背叛祁長錦,呵!”
“這是我的事,再說不是國師要求的嗎?”映初面無表情道,“我同意了,也請國師不要食言!”
“你放心,本座一言九鼎!”殷九華冷冷道。
強壓下心中涌起的陣陣憤怒和酸意,殷九華在意識中對祁長錦冷笑,這就是你一直惦記着的女人,你拼命想護着她,她卻爲了別的男人捨身,這次我就讓你親眼看看,她也不過就是個水性楊花的賤人!我要讓你徹底死心,從此以後把她給忘了,別再影響我的情緒!
感覺到識海中祁長錦的意識突然劇烈震動起來,竟是要強行破籠而出,殷九華神色一變,對映初喝道:“滾出這裡!”
映初皺了皺眉,對殷九華的喜怒無常見怪不怪了,“那我就先告辭了,國師決定好日子,我隨時恭候。”
“滾!”殷九華費力的鎮壓祁長錦,額角青筋根根暴起,身上危險的氣息彌散開來,衝擊的映初不由自主往後退。
殷九華如此危險的樣子,映初還是第一次見到,她心中忌憚,擔心他突然發瘋傷人,不敢久留,快速離開了此地。
映初的身影消失之後,殷九華終於支撐不住的單膝跪在地上,表情因痛苦而扭曲起來,臉上冒出大滴大滴的冷汗。
這些痛苦對他來說不算什麼,讓他驚怒的是在他沒注意到的時候,祁長錦已經壯大到如此程度了!以前能被他輕易鎖困的弱小靈魂,現在卻讓他鎮壓的如此費力,也許用不了多久,祁長錦就能和他分庭抗禮,甚至奪走身體的控制權也說不定!
他決不允許這種情況出現!殷九華眼中爆出陰戾的兇光,祁長錦不是最在乎花映初嗎,他現在就去殺了她!只要讓祁長錦心神失守,自己就能花費一些代價擊潰他!
殷九華正想着起身去追殺映初,眼前突然出現一雙青藍色的繡花鞋,他猛然擡頭,映初竟然去而復返,就站在不遠處盯着他。
察覺到殷九華眼中飽含的殺意,映初謹慎的退後兩步,仔細的打量着殷九華的臉色。
她剛纔走到半路,越想越覺得殷九華的狀態不對勁,想着不要多管閒事,可是心底又有一個聲音催促她回去看一看。她猶豫片刻,最終決定悄悄回來,在遠處看一眼,若是情況不對就立刻逃走。
但是她沒想到無所不能的殷九華竟然會虛弱的站立不住,彷彿正在經歷無比痛苦的刑罰。看着殷九華久久沒有緩過勁,映初忍不住靠近過來,心臟怦怦直跳,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如果趁機殺了殷九華,長錦就不用四處躲避了!他們就再也不用生活在殷九華的陰影裡!
等殷九華擡頭看向她時,映初心裡的這股衝動更濃,殷九華明顯也想殺了她,他身患隱疾的事肯定不願讓人知道,就算今天自己不動手,等殷九華恢復過來,做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殺她滅口!
殷九華注意到映初神態的變化,心中只想狂笑:祁長錦,看到沒有,花映初竟然想殺我!你我是一體的,她殺了我你也活不成,你再跟我糾纏,這具身體就真的要死了,大不了我再尋一具軀體奪舍,你卻是必死無疑!
然而祁長錦卻絲毫不理會他,不但沒有消停的意思,反而像是不要命了一樣,變本加厲的與他爭鬥,讓他逐漸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連根手指都動不了了。
殷九華大爲氣怒:祁長錦,你瘋了!
映初已經逼近殷九華面前,見他真的沒有半分反抗之力,她不再掩飾臉上的殺意,猛然拔下頭上的金釵,對準殷九華的脖子。
殷九華看着映初,臉上沒有半點慌亂,反而露出一絲詭異的笑。他倒要看看,花映初對着自己這張臉,能不能下得了手!若是真的殺了他,又會露出怎樣後悔的表情!
映初握着金釵的手在不停顫抖,手心裡沁出冷汗,心裡喊着殺了他殺了他,只要手往前用力一捅,就能解決這個心腹大患,她心中的殺意越來越濃,可是卻莫名的,遲遲下不去手。
他是殷九華,不是長錦,就算和長錦長得一模一樣,也和長錦沒有半點關係,她有什麼好猶豫的!
“你動手啊,”殷九華陰沉沉的笑,“花映初,有本事你就下手!”
映初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已經全無掙扎之色,“殷九華,到了陰曹地府之下,你就算變成鬼,要報仇就找我一個,不要再陰魂不散的纏着長錦!”映初說完,用用力朝前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