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親王將公儀可妤打橫抱起來,急匆匆的就想回去,走了一步又突然想起來,回頭歉意的看向公儀含涵。
公儀含涵的神情非常平靜,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異樣,可她越是這樣,駱親王心裡就越難受,“涵兒,本王先送側王妃回去,等一會兒再去看你,好不好?”
“臣女很好,不勞王爺掛心了,王爺還是趕緊把側王妃送回去吧,免得晚了出了差錯。”公儀含涵冷淡道。
駱親王進退兩難,他既擔心可妤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又放不下公儀含涵,一時十分爲難。
公儀含涵對映初道:“我先回去了,回頭我們再聚。”
映初頷首:“好,今日之事,多謝小姑母。”
“我們之間,何需客氣。”公儀含涵微微一笑,不過在看向駱親王時,笑容立刻就收斂了,她福身告退,轉身就走。
“涵兒!”駱親王急切的喚了一聲,眼看公儀含涵頭也不回的走了,想留住她的念頭頓時佔了上風,立刻吩咐侍從道,“你們去找個擡椅,將側王妃擡回去,本王一會兒就回去。”
“王爺!”公儀可妤的丫鬟想留住駱親王,可是駱親王根本不理她,快速去追公儀含涵了。
丫鬟氣的跺了跺腳,對侍從道:“還不快去找擡椅,側王妃若是出了什麼事,唯你們是問!”
公儀可嬋旁觀了這一切,憋了一肚子氣,二姐也太倒黴了,懷孕了還要被狐狸精欺負,怪不得公儀含涵能和公儀可姃走到一起,都是不要臉的賤貨!
映初她們在和公儀含涵道別後,就離開了,不過因爲走的沒多遠,所以後面發生了什麼,她們都看得一清二楚。
十一小姐低聲嘀咕道:“大庭廣衆之下,駱親王就去糾纏小姑母,這也太不像話了。”
“別亂說話!”十小姐瞪她一眼,“讓別人聽到,有你好果子吃!”
“這不是沒別人在嗎,”十一小姐道,“我只是替小姑母打抱不平,駱親王既然已經娶了二姐,就不該招惹小姑母,這讓別人怎麼看小姑母?小姑母還怎麼找婆家?他若真是爲小姑母好,就應該離小姑母遠一點!”
十小姐不說話了,連小十一都明白的道理,駱親王不可能不明白,他就是故意的,故意一直賴在公儀府不走,故意在大庭廣衆之下和小姑母牽扯不清,他就是不想讓小姑母嫁給別人。
映初淡淡笑了笑:“你們不用爲小姑母擔心,她心裡有數。”
不只是駱親王對小姑母糾纏不清,小姑母自己也沒想和駱親王劃清界限。連她都有些看不透小姑母究竟在想什麼,小姑母若真想和駱親王重續前緣,以她的聰慧應該能使出很多手段,但是她除了第一天主動了一會,後來都在有意無意的躲避駱親王。若說她對駱親王死心了,又似乎不太像。
故意吊着駱親王嗎?映初直覺並沒有這麼簡單,公儀含涵究竟想幹什麼,只有她自己知道。
十小姐道:“四姐姐,剛纔真是好險,幸好皇后娘娘的懿旨來的及時,只是虛驚一場。”
“是啊,我差點急哭了,”十一小姐道,“四姐姐那麼鎮定,原來早就胸有成竹了,害我們白擔心了。”
映初微笑道:“其實之前我也不確定,所以就沒告訴你們。皇后娘娘的懿旨再不來救命,我就只能想辦法自救了。”
她對小九心有愧疚,她會爲小九立長生碑,爲她吃齋唸佛誦經超度,會用所有能做的方式彌補她,但不會允許別人以此爲藉口磋磨她。
另一邊,公儀可妤被擡回房間,一關上房門後,她就坐了起來,劈手將手邊的瓷枕掃到地上,一個丫鬟躲閃不及,被瓷枕打到腿上,疼的她差點跪在地上,硬是忍住沒敢吭聲。
“二姐,你消消氣,生氣對肚子裡的孩子不好。”公儀可嬋見她臉色陰沉的可怕,心裡不由有點惴惴的,小心翼翼的勸道。
公儀可妤手放在小腹上摸了摸,突然一把抓緊衣服,冷笑道:“王爺都不在乎這個孩子,我何必管他的死活!”
“王爺怎麼可能不在乎呢,”公儀可嬋忙道,“是那個狐狸精太會勾引人,二姐你放心,王爺肯定很快就回來了!先讓那個狐狸精得意一會,回頭我一定幫二姐整治她!”
公儀可妤發完了火,慢慢冷靜下來,臉色也變得平靜了:“如此也好,不讓王爺見她,王爺就越是惦記她,見上一面了結心願,也省的王爺總是耿耿於懷。”
“對對,”公儀可嬋連連點頭,“就是這個理,那個狐狸精怎麼跟二姐比,王爺見了她就會知道,那個狐狸精粗鄙的很,連二姐的一根腳趾頭都不如!”
公儀可妤勾了勾脣角,妹妹這話說的不錯,論才情論容貌,她都在公儀含涵之上,王爺一直惦記公儀含涵,無非是因爲得不到的都是好的,等真的多接觸幾次,王爺就會知道誰纔是值得他珍愛的女人!
公儀可嬋見她情緒已然緩和,心裡鬆了口氣,轉移話題道:“這次又讓公儀可姃逃過一劫,我就是想不明白,她怎麼這麼命大,每次明明就要將她扳倒了,到最後卻總是功虧一簣!我好不甘心啊!”
公儀可妤無所謂道:“一次不行,就來第二次,二次不行,就來第三第四次,就算失敗再多次,也總有成功的時候。”
“可是我心急啊!”公儀可嬋焦躁道,“孃親被她害的那麼慘,我天天都在想着爲孃親報仇!還有秦王殿下對她那麼好,現在公儀可姃已經取消婚約了,說不定哪天秦王就請旨娶她,那我怎麼辦?”
公儀可妤知道祖母和父親的想法,但她並不認爲小妹是那塊料,真的嫁進秦王府,怕是活不了多久就會被後宅的女人生吞活剝了。
不過她雖不贊同,但也沒有反對的意思,小妹嫁入秦王府的話,她也能受益,反正小妹自己也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小妹自己要選這條路,以後是生是死都跟她無關,只能看小妹自己的造化了。
“行了,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吧,”公儀可妤道,“在我離京之前,一定會幫孃親報仇,讓公儀可姃死無葬身之地。你與其擔心這個,不如好好修養自身,爲成爲王妃做準備。”
公儀可嬋頓時喜笑顏開:“二姐,你說的是真的?那我可就全指望你了!”雖然不想承認,但她的確不是公儀可姃的對手,現在只能寄希望於二姐早點解決那個賤人。
“真的真的,”公儀可妤斜了她一眼,“瞧你這點出息。”
公儀可嬋嘿嘿一笑,催促道:“那二姐準備什麼時候動手?可別拖太久,王爺說不定哪天就回南方了!”
“用不着你擔心,我心裡有數。”公儀可妤道,“我回來這麼多天,還沒進宮去見長姐呢,等過兩天我身體‘好’了,就去看望長姐。”
公儀可嬋不知道她爲什麼把話題轉到見長姐上面去,剛想要再說什麼,外面有個丫鬟進來說:“側王妃,大夫來了。”
“王爺呢?王爺回來了嗎?”公儀可妤問。
丫鬟支吾道:“還沒有。”
公儀可妤臉色又不好看起來,她冷冷道:“讓大夫走吧!”給她看診的大夫早就已經被收買了,讓他說什麼就會說什麼,王爺不在,她自然沒心情敷衍。
丫鬟應了一聲,輕手輕腳的退走了。
公儀可嬋見二姐心情又不爽快起來,只能終止了之前的話題,寬慰幾句後,就識相的離開了。
接下來幾天,府裡的下人們都在悄悄議論,有人說看到駱親王和含涵小姐躲在樹後面說話,有人說看到他們半夜裡偷偷見面,還有人說看到駱親王把含涵小姐抱在懷裡,各種流言蜚語傳的全府上下皆知。
老太太很生氣,然而第一個發作的卻是瓊姨娘,她逮到幾個在角落裡嚼舌根的奴才,狠狠打了一頓趕出府,還在衆人面前放出話:“涵兒絕對不給人做小,要嫁也只做正妻,某些人再位高權重,也與我們娘倆無關,休得再敗壞涵兒的名聲!”
老太太接着拔了兩個碎嘴奴才的舌頭,說出的話與瓊姨娘爭鋒相對:“駱親王身份貴不可言,和區區庶女可謂雲泥之別,地上的泥灰就該認清自己的身份,妄圖攀附雲朵,真是自不量力,笑掉別人大牙!”
事情的當事人公儀可妤和公儀含涵都沒什麼反應,老太太和瓊姨娘卻因此鬧了起來,讓府裡一時間雞飛狗跳,人人自危。
映初聽丫鬟說完話,挑眉道:“二姐讓我明天和她一起進宮見長姐?二姐的身體好些了?”
這幾天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一直病歪歪的公儀可妤竟然沒氣的臥牀不起,還有閒情進宮去?
“側王妃的身體還是老樣子,不過大小姐想念妹妹們,幾次傳話讓側王妃和四小姐、五小姐進宮,側王妃也實在想念大小姐了,所以決定明天進宮去。”丫鬟回答道。
映初垂眸沉吟了一下,道:“你去回二姐話,我正在爲九妹妹齋戒超度,不好衝撞長姐,以後有機會再同二姐一起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