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家的人氣勢洶洶的來,狼狽不堪的回去,大街上許多人都看到趙國夫人被擡着上馬車。她不僅被咬掉半片耳朵,摔倒的時候還傷到了腰,站都站不起來。
不到一個時辰,榮棠長郡主發瘋的事就傳遍了各大府邸,這下所有人都相信,亓官家有會傳染的發瘋病,掀起一片驚濤駭浪,許多跟亓官家接觸的人都人人自危。
亓官家會因此遭受多少損失,又怎麼處理這次危機,都不是映初所關心的了,她關心的是,殷清漪的及笄禮快到了。
幾個月的時間過去,喬殊彥還處在昏睡狀態,饒是映初向來冷靜自持,也不免開始焦躁,而且長錦的下落還握在殷九華手中,雖然她沒有表現出來,可是心裡實在急切的很。
殷九華會參加殷清漪的及笄禮,這一次無論用什麼辦法,她都要達成目的!
映初幾乎是數着日子過的,終於到了殷清漪及笄這天,她一夜未睡,心裡不斷盤算着對付殷九華的策略,第二天早上,她按捺着急迫的心情,硬是拖延了半個時辰,纔出發往殷家去。
此時殷家已經到了很多客人,殷家可以稱爲東周第一世家,殷清漪又是被國師看重的人,所以她的及笄禮廣發請帖,各個世家也都願意給這個面子,紛紛前來道賀。
映初剛到,人羣裡的琰諾就看到她了,但是並沒有過來與她說話。殷清漪對琰諾的愛慕很明顯,今天實在不宜惹殷清漪不高興,免得她在國師面前說幾句不好的話,會耽誤他們的大事。
琰諾一轉眸子,看到李滄澤正準備往映初身邊走,立刻走過去攔住他,似笑非笑道:“蒼將軍,本王正有事打算與蒼將軍商量呢,借一步說話。”
李滄澤望了眼轉身走遠的映初,對琰諾回以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秦王有令,本將軍豈敢不從。”
九皇子站在不遠處,看着琰諾和李滄澤一起離開,勾了勾脣,朝映初走過去。
“千璣翁主,”九皇子臉上帶着讓人如沐春風的笑,“沒想到你會來參加殷清漪的及笄禮。”
映初淡淡扯了扯脣角:“九皇子殿下能來,我爲何不能來?”
九皇子輕笑出聲:“也是。”
不管殷清漪日後嫁給三皇子也好,嫁給秦王也好,都是他的敵人。同樣的,殷清漪也不可能成爲公儀可姃的朋友。他會來,公儀可姃也沒道理不來。
映初看着九皇子,突然問道:“殿下可認識樑越臨?”
“那是誰?”九皇子疑惑,他想了想,恍然道,“是那個在相國寺污衊你的人?”九皇子眯起眼,“你懷疑我?”
一個人是真無辜,還是假裝的,映初不會分辨不出來。果然,殷元琅是騙她的,雖然當時就看出來了,不過現在更確信無誤了。
“我沒有懷疑你,只不過有人想讓我懷疑你而已。”映初道。既然三皇子想利用她,她當然也不會爲三皇子保密。
九皇子臉色微微沉下來,他知道公儀可姃說的是誰,但是並沒有完全相信,也許公儀可姃是爲了秦王,想挑撥他和三皇子爭鬥。
映初也不管他信不信,直接轉身走了。
九皇子暫且把此事壓在心底,跨出幾步,與映初並肩而行:“我聽說了貴府發生的事,你那位大伯母也是罪有應得,前兩天宮中的柔貴嬪觸怒了殷貴妃,直接被降爲五品婉儀,她找父皇哭訴,被父皇直接訓斥了回去。”
此事映初已經聽琰諾說過了,不過九皇子專門把消息告訴她,她還是禮貌的道:“多謝殿下告知,長姐行爲出了差錯,謫降也怪不得他人。”
九皇子笑了笑,道:“柔婉儀暫時不足爲慮,不過駱王今年會回京過年,現在已經在上京的路上,你那位二姐也一同來了,昨天晚上剛傳回的消息,你那位二姐有喜了。”
映初眸光動了動,這個消息她還不知道,公儀可妤是駱王的側妃,若是能一舉誕下麟兒,就能成爲正妃了。有孕的公儀可妤地位不同,不是好應對的。
不過映初也沒什麼好怕的,而且公儀可妤現在不還沒回來呢嗎。
“殿下,翁主,”殷元琅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笑吟吟的迎上來,“你們在聊什麼話題,怎麼臉色看起來不太愉快?”
“在聊那個膽大妄爲的樑越臨,”九皇子脣角一掀,目光冷然的看着面前這個三皇子的鐵桿支持者,“這人敢欺到千璣身上,似乎還冒充本皇子的人,要是讓本皇子查出誰是幕後主使,定然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殷元琅毫無心虛之色,道:“此人的確是挺大膽,那微臣就祝願殿下早點找到所謂的幕後主使了。”
映初無意再談那天的事,他們要爭鬥,回頭自己去鬥好了。“殷公子不去招待賓客,怎麼有空到這裡偷懶?”
“殿下和翁主不就是貴客嗎,我哪裡偷懶了?”殷元琅笑眯眯道。
“哦,我們不用你招待,你可以走了。”映初道。
“哎,好歹我們這麼熟了,翁主怎麼這麼冷淡,”殷元琅語氣親暱,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說給九皇子聽的,“難得你來鄙府,我還想帶你四處走走看看呢。”
映初一臉冷漠的看着他。
殷元琅被她盯了一會就受不了了,投降道:“好吧好吧,你不想逛就算了,我來幫清漪傳個話,清漪請你去她的閨房。”
少女的及笄禮,上妝的時候,總有幾個閨中密友在旁邊陪伴添妝,但是以映初和殷清漪的關係,顯然沒親密到這個份上。
殷清漪會邀請公儀可姃已經令人驚訝了,讓九皇子和殷元琅更驚訝的是,公儀可姃竟然答應了。
殷元琅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原本以爲公儀可姃會拒絕的,“那,我讓丫鬟領你過去吧。”
他伸手招來一個丫鬟,叮囑了兩句。
映初向九皇子告罪一聲,跟着那丫鬟往殷清漪的閨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