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你沒病,”映初道,“是我們都看錯了。”
亓官含雪一口悶氣堵在嗓子裡,公儀可姃的語氣太敷衍,別人聽了就知道是反話,還不如不說。
“公儀可姃,你想找死嗎?”榮棠長郡主罵道,“別以爲本郡主不敢殺你!”
“我都按你們的意思說了,你們還想怎麼樣?”映初一臉無奈,“或者讓我向全京城的人宣佈,你們沒病?我倒是無所謂,不過你們確定要這樣?”
“你!”榮棠長郡主和亓官含雪氣的說不出話來。
人羣裡有人發出竊竊的笑聲,用眼神對她們指指點點,把母女倆氣的簡直要昏倒。
老太太輕咳一聲,道:“這裡是佛門清淨之地,大家不要在這發生爭執,有什麼事回頭再說吧,先去上香吧。”
二夫人笑着應和道:“對,先上香。可姃,我們走吧。”
映初跟着老太太她們往前走,榮棠長郡主想攔住她,又擔心她說出更多讓她們生氣和丟臉的話,只能咬牙切齒的看着她離開。
“娘。”亓官含雪眼睛含淚,委屈至極。
“今天不是時候,”榮棠長郡主安慰的半抱住自己的女兒,恨恨道,“現在所有人都相信公儀可姃的話,我們做什麼都會被認爲是掩飾,我們當務之急是先澄清謠言,回頭再找她算賬!”
亓官含雪哽咽着點點頭:“娘,我想回去。”她實在受不了別人看她的眼光,她什麼時候被人這麼鄙夷和懼怕過!
“好,我們走。”榮棠長郡主也不想待下去了,當即就下令回府,連佛都不拜了。
映初她們將相國寺所有的菩薩都拜了一遍,又排隊等高僧解籤,前前後後一個時辰就過去了。
老太太抽了個上籤,高僧解的籤文卻是好壞參半,鬧得老太太心裡七上八下。大夫人和二夫人都抽了一枚下籤,二夫人皺了皺眉,大夫人卻是氣的差點把籤折斷。
映初的則是中籤,公儀可嬋抽了一支上籤,公儀可姝抽中了下下籤。
公儀可嬋看了看兩個姐姐的籤頭,頓時得意無比,故意大聲的炫耀,大夫人見女兒抽的好,臉色略微緩和了一點。
公儀可姝用力捏着手中的下下籤,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最後連籤文都沒解,直接扔了竹籤就往外走。
二夫人追去安慰她,映初聽了隻言片語,原來公儀可姝求得是姻緣,不用說肯定是問她與九皇子的姻緣,公儀可姝對九皇子用情很深,得了這個結果,也難怪接受不了。
映初擡頭望了眼高臺上的菩薩,又盯着手中的籤文看了一會兒,她求得是早點尋到長錦的下落,這支籤文不用高僧解,她自己都能看得懂。
前路渺渺,吉凶難料。
映初按壓下心中的不安,她不信這支籤文,她只信長錦和自己,長錦一定在某個地方等着她,而她一定能找到長錦!
老太太看一家人抽的籤算不上好,纏着高僧問了半天的破解辦法,得到的只是幾句高深莫測的話和天機不可泄露,後面還有人排隊問籤,她最後沒辦法,只能先離開了。
映初原以爲她們應該打道回府了,結果老太太要去聽住持講道,別的人家或許會讓小輩們自己去玩,老太太卻要求所有人一起去,讓別人都知道,他們一家人都是誠心向佛的。
住持講道十分枯燥,很多人都昏昏欲睡時,外面突然傳來吵鬧聲。
住持毫不受影響的繼續講道,坐在下面的人卻都被攪擾了心神,有些人忍不住轉頭往外望。
住持不得不停下來,對身邊的小和尚道:“去看看外面是怎麼回事?”
小和尚快步走了出去,片刻後,他領着兩個武僧走進來,中間還押着一個相貌俊秀的書生。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書生奮力掙扎,口中嚷嚷着,“我真不是賊,我是來找人的,我只是走錯路了!”
“不得無禮,”住持聲音慈祥溫和,“還不快放開這位施主。”
“住持,此人擅闖藏經閣,肯定來意不善!”其中一名武僧道。
“我說了我是來找人的!”那書生看起來極爲氣憤,“我不知道那裡是藏經閣,而且我也沒進去,你們憑什麼把我當賊?”
“阿彌陀佛,”住持唸了聲佛號,“你們先放開施主,我們慢慢說清楚,免得冤枉好人。”
兩名武僧這才鬆開書生。
書生整理了一下衣襟,臉上全是忿忿之色:“虧你們還是出家人,竟然如此蠻橫!”
“是鄙寺的僧人失禮了,”住持又唸了聲佛號,問道,“施主要尋的是何人?”
“我要找公儀家的四小姐公儀可姃,”他說着目光往屋內環顧一圈,看到映初時,表情頓時露出喜色,“可姃,我終於找到你了!”
衆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到映初身上,她們正聽道聽得疲乏,這就有好戲送上門給她們看了。
公儀可嬋眼中射出興奮的光芒,質問道:“四姐姐,他是什麼人?怎麼專程到這裡找你?還直呼你的閨名,你們是什麼關係?!”
映初神情泰然自若:“我不認識他。”
“你怎麼能假裝不認識我?”書生高興的神色變得憤怒又悲傷,“我們明明海誓山盟,一生一世在一起,你回到京城之後,就把我們的誓言拋到腦後去了嗎?我一直在找你,一直想見你,今天我們好不容易相見,你竟然把我視作陌生人?”
映初看着這個生的一表人才的書生,他的演技十分精湛,表情恰到好處,若不是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她都要相信這個書生的款款深情了。
“公儀可姃,這是怎麼回事?”大夫人一臉不可置信,“你在回京城之前,就和此人私定終身了?你怎麼如此不知廉恥、膽大妄爲!”
“大嫂怎麼能聽信外人的片面之詞,就指責可姃,”二夫人連忙道,“這個書生說的肯定是假的,可姃絕不會做敗壞門風的事!”
“人家都追到這裡來了,還有什麼假的?”大夫人道,“他們之間若沒有什麼,人家敢誣陷一個翁主嗎?”
“就是!”公儀可嬋道,“我看四姐姐分明就是看上了蒼將軍的權勢,喜新厭舊,嫌貧愛富,看不上這個窮書生了,所以不敢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