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魯桑瞪着珈烈,大聲道:“我草原男兒敢作敢當!你是我圖魯桑的兒子,草原的王子,更不能說謊言!你既然和這個女子相好,就要負責任!”
“父親,我對薩耶神發誓我沒有撒謊!”珈烈鄭重道,“是這個女人對我說,澹臺小姐願意和我見面,我纔過去的,我不知道她在騙我!我並沒有背叛婚約的意思!若是我撒謊,就讓薩耶神降下懲罰,讓我死後無法迴歸薩耶神的懷抱!”
圖魯桑緊緊的盯着兒子的眼睛,片刻後,他對弘光帝道:“皇上,草原上沒有人敢對薩耶神說謊,珈烈說的肯定都是真的!”
林大人憤怒道:“你們不要太過分!珈烈王子玷污了我女兒的清白,還要讓我可憐的女兒擔上罵名,世上哪有這麼欺負人的事!你們是當我林家沒人嗎!”
圖魯桑皺起粗濃的眉毛:“我們草原人絕不會推卸責任,珈烈這麼說,肯定是有隱情,林大人不如問問自己的女兒,看她怎麼說!”
林大人看向紫琪,壓抑着怒火道:“你別隻顧着哭,快說話,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公儀可姃!是她害我!”紫琪擡起臉,哭的通紅的眼睛裡滿是怨毒,“跟珈烈幽會的人明明是她,是她打昏我,把我丟在牀上,珈烈纔會認錯人!不知廉恥的人是公儀可姃!皇上,臣女冤枉啊!皇上一定要爲臣女做主!”
衆人驚愕,這事怎麼又跟公儀可姃扯上關係了?
“這種話可不能亂說,”柔貴嬪做出生氣的表情,“四妹和珈烈王子有什麼關係?怎麼可能與他幽會?”
“公儀可姃水性楊花,只要是有身份地位的男人,她都勾引!”紫琪叫道,“她偷偷勾引珈烈,被我撞見,才故意害我!這件事清漪姐姐也知情!清漪姐姐,你快給我作證,我說的是不是事實?”
殷清漪對上紫琪帶着瘋狂的視線,心裡怦怦直跳,她有種感覺,自己若是不點頭,紫琪就會把事實全部抖出來,讓她也跟着身敗名裂。
“是,”殷清漪硬着頭皮道,“我之前的確聽紫琪說,她看到千璣翁主和珈烈王子私下見面。”她留了個心眼,只說是自己聽說,沒說親眼看到。
公儀可嬋眼珠轉了轉,道:“皇上,臣女也看到過四姐姐和珈烈王子說話,不過臣女當時沒想那麼多!若真的是四姐姐陷害紫琪,就算她是臣女的親姐姐,臣女也絕對幫理不幫親!”
珈烈王子目瞪口呆,他,他根本連一句話都沒跟那位千璣翁主說過,這些人說的跟真的一樣,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失憶症。
“這怎麼可能,”柔貴嬪蹙眉道,“四妹妹應該不是這樣的人,不過爲了查明事實,皇上不如召見四妹妹問個清楚吧。”
三個人指證公儀可姃,還有一個是她的親妹妹,弘光帝也不由懷疑起來,沉聲道:“來人,傳千璣翁主過來!”
太監正要去宣召,外面就傳來映初和琰諾求見的聲音。
“讓他們進來。”弘光帝道。
映初和琰諾走進來,先行了禮,琰諾開口道:“皇爺爺,孫兒聽說發生了一件大事,所以過來看看,瞧這情景,外面人說的不是謠傳?”
弘光帝臉色不好看:“外面都已經傳遍了?”
琰諾點頭,道:“孫兒已經嚴令他們不許再傳。”
“罷了。”弘光帝道。澹臺國公一路把人綁過來,想不傳遍都難,顯然澹臺國公就是打着宣揚開的目的,可以理直氣壯的不嫁自己的女兒。
紫琪突然從地上站起來,猛的朝映初衝過去,她一臉凶神惡煞的揚着指甲,對着映初的臉抓過去。
琰諾眼神一冷,擡腳將她踹飛,紫琪狠狠的砸在地上,疼的半天爬不起來。
“秦王,你!”林大人露出怒色。
琰諾淡淡瞥他一眼:“令女行兇在前,本王小懲大誡,林大人就不必謝本王了。”
林大人被噎的差點吐血:“你這也叫小懲大誡!紫琪只是個弱女子,就算碰到千璣翁主,也不會怎麼樣,秦王何必下這麼重的手!”
“慈父敗女,”琰諾冷冷道,“林大人這麼溺愛女兒,難怪她會膽大包天的做出這種醜事。”
林大人面容僵硬,又羞又惱,徹底說不出話來。
紫琪捂着胸口咳嗽,嘴角流出一絲血跡,她望着映初的眼神更加兇厲怨毒,“公儀可姃!你如此害我,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映初一臉疑惑:“紫琪小姐何出此言?爲何口口聲聲說我害你?我怎麼害你了?”
“你敢發誓,不是你把我打昏,把我弄到珈烈王子的牀上?”紫琪大叫,“你敢對天發誓嗎?如果是你,就詛咒你天打雷劈,生生世世淪落畜生道!”
“本來我不想理會你的無理取鬧,不過若我不發誓,倒顯得我心虛似的,”映初道,“就照你說的,若是我將你打昏弄到珈烈王子牀上,我便天打雷劈,生生世世淪落畜生道。這樣你總該放心了吧!”
打昏紫琪的人是柳絮,而不是她,所以映初這個誓言發的毫無壓力。
“不可能!我不信!肯定是你!”紫琪搖頭,不是公儀可姃還能是誰害她,別人根本不知道這個計劃,總不可能是殷清漪!
“可姃已經按你說的發了誓言,你休再誣賴她!”琰諾面露薄怒,“你自己行爲不檢點,一點都不知羞愧,還一個勁的往別人身上潑髒水,別以爲這樣就能推卸責任,你自己釀造的苦果,死也要你自己吞下!”
“不!不!不是我,是她,就是公儀可姃!”紫琪歇斯底里的大叫,“我說的都是真的!就是她害我!就是她害我!”
“夠了!”弘光帝已經不想再聽下去了,“堵上她的嘴!”
一個太監立刻上前,將紫琪的嘴堵上,大帳裡頓時安靜了。
林大人急切道:“皇上,紫琪不可能無緣無故指證千璣翁主,此事肯定有內情,求皇上明察,還小女一個公道啊!”
“紫琪小姐與我素來不和,當初在殷家的賞菊宴上,她就平白無故的冤枉我,此事人盡皆知,如今她犯下大錯,想找個人推卸責任,會誣賴我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映初冷冷道,“林大人若是覺得真是我做的,那就拿出證據,我公儀可姃要殺要剮絕無二話,但是沒有證據就一而再的誣陷我,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泥性子!公儀家的名譽也不是可以隨便欺辱的!”
映初疾言厲色的丟出這一番話,林大人頓時如被潑了一頭冷水,立刻冷靜了。
先不說他的確拿不出證據,就算有證據,把公儀可姃嚴懲一番,又能得到什麼好處?那樣只會得罪秦王和公儀家,他們林家的權勢,根本就沒法和人家比。再則,紫琪清白已毀,結局已經註定,不管怎樣都無法挽回了。
林大人心腸漸漸硬下來,不是他不肯爲女兒討公道,而是他作爲一家之主,要考慮的東西太多了,他不能爲了一個已經無法挽回的女兒,再失去更多利益。
思定之後,林大人臉色青白的晃了晃,一臉悲痛欲絕的樣子:“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啊!爲父都不知道該不該信你了!”
旁邊有大臣爲他說情:“林大人也是一時受不了打擊,纔有些失態了,千璣翁主就體諒他愛女之心,莫要與林大人較真了。”
映初也不揭穿林大人的裝模作樣,嘲諷的瞥了他一眼,便不說話了。
澹臺國公道:“皇上,現在真相已經大白,既然珈烈王子與林家小姐私定終身,小女不才,配不上珈烈王子,還請皇上下旨,解除小女和珈烈王子的婚約!”
“不行!我不同意!”珈烈王子叫道,“我就要娶澹臺小姐!”
“你閉嘴!”圖魯桑狠狠瞪了眼自己的蠢兒子,他已經看明白了,珈烈是被東周這些人耍了,但是珈烈睡了人家姑娘是事實,他們只能認栽。要怪只能怪珈烈太蠢,一點腦子都不長!
“皇上別理這個臭小子,”圖魯桑道,“臣同意解除婚約。”
他們草原人是有骨氣的,澹臺國公既然不想把女兒嫁給珈烈,他們也不稀罕!
既然雙方都同意了,弘光帝自然也沒意見,便頷首道:“好吧,既然兩個孩子沒有緣分,朕也就不強求了。不過朕答應賜給珈烈一個王子妃,也不能食言。林家小姐生的美貌嫺淑,兩個孩子又是兩情相悅,結爲夫妻那是再好不過了。”
“我纔不……”珈烈王子想拒絕,他寧願娶草原上最醜的女人,也不要娶一個騙子!但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圖魯桑一個巴掌打了回去。
“謝皇上恩典!”圖魯桑道。皇上話說的溫和好聽,卻是根本容不得他們拒絕,不管兒子願不願意,這個親都必須娶定了。
澹臺國公滿意了,自己的小女兒終於不用嫁到草原來受苦了。
弘光帝也很滿意,不管嫁的是誰家小姐都好,只要結成和草原的聯姻就成。
唯一不滿意的珈烈王子,意見被所有人忽略了,只能苦着一張臉,暗暗決定把那個騙子娶回來之後,一定要狠狠折磨她,就是她害的自己娶不到心愛的澹臺小姐!
被堵上嘴的紫琪,連表達不滿的權利都沒有,整個人陷入徹底的絕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