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儀可姝能夠看出映初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微微皺了下眉,隨即又鬆開。她這個妹妹的確不凡,似乎從來沒有畏懼的時候,也許她真的能從榮棠長郡主面前全身而退?
公儀可姝不由有些期待起來,榮棠長郡主是大夫人的一個強大依仗,若是能讓她吃虧,就再好不過了。
兩個人不緊不慢的來到客廳,還沒進門,就聽到公儀可嬋告狀的聲音:“表姐根本就不是故意的,公儀可姃卻仗着有秦王撐腰,當衆給表姐難堪,一點面子都不給!對我也是,非逼着我低頭道歉,氣勢足的不得了,根本就沒把我們當成一家人!”
公儀可姝低聲道:“就知道五妹妹會來告狀,她剛纔肯定歪曲事實,沒告訴大家真相。”
映初勾了勾脣角,道:“我們進去吧。”
兩人走進客廳,屋內所有人的目光都看過來,公儀可嬋的話音戛然而止,瞪着映初,一臉你死定了的表情。
映初根本就沒注意她,眼神一瞟,就落在了一名身穿絳紫色繡彩繡牡丹對襟裙、戴着華麗富貴的珠寶首飾的貴婦身上,她年齡約四十左右,眉梢畫的很細,眼尾上挑,嘴角卻是往下繃着,面容顯得有些兇厲。她坐在客座上,散發出的氣勢卻像是這個府中的主人一樣。
此人顯然就是榮棠長郡主了,她身邊坐着亓官含雪,正眼神仇恨的盯着映初。
映初先給老太太、大夫人、二夫人各行了禮,然後才朝榮棠長郡主福了福身:“可姃見過榮棠長郡主。”
榮棠長郡主在映初進門的時候瞥了一眼,之後就不屑再多看一眼,此時冷哼一聲,道:“含雪,給我掌她的嘴!”
亓官含雪興奮應道:“是,娘!”
“等一等!”二夫人道,“長郡主,事情始末還沒弄清楚,您怎麼能聽信片面之言,就教訓可姃?”
榮棠長郡主冷笑:“本郡主什麼時候說過,是因爲此事教訓她?本郡主之所以打她,是因爲她對本郡主不敬!剛纔她竟然敢瞪本郡主,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這怎麼可能!”二夫人不相信的看向映初,“可姃一向恭謹有禮,絕不可能對長郡主不敬的!”
“你的意思是本郡主撒謊?”榮棠長郡主眼睛一瞪,“蘇氏,你敢質疑本郡主,也想本郡主治你一個不敬之罪嗎?!”
二夫人臉色難看,可是面對這個刁蠻霸道、蠻不講理的榮棠長郡主,她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把目光投向老太太。
老太太卻沒有絲毫開口的意思,她也不想得罪這個榮棠長郡主,再者,她對這個孫女一直喜歡不起來,若不是看在秦王的面子上,纔不會給她好臉色。只要不危及到可姃的性命,讓榮棠長郡主教訓教訓她也沒什麼不好,正好可以壓壓她的氣焰。
榮棠長郡主見老太太不吭聲,臉上神情越發傲然,她對亓官含雪道:“含雪,還不快教訓她!”
亓官含雪站起來,衝映初充滿惡意的咧了咧嘴,一巴掌狠狠朝她臉上抽去。
映初擡手抓住亓官含雪的手腕,五指收緊,捏的她手腕生疼。
亓官含雪痛呼一聲,叫道:“你放開我!你好大的膽子,竟然還敢還手!”
映初一把將她甩開,亓官含雪趔趄了幾步,差點摔到地上,頓時又驚又怒,她感覺公儀可姃只是輕輕一甩手,自己就輕易被甩開了。
“你!”榮棠長郡主嚯的站起身,怒目圓睜,“公儀可姃,你想造反嗎?!”
映初笑了一聲:“榮棠長郡主,您雖然是郡主,卻代表不了皇室,造反一詞可不是隨便能說的。如果忤逆你就叫造反,那把皇上置於何地?”
榮棠長郡主臉色微變,隨即怒罵:“好一個伶牙俐齒的野丫頭!今天我就讓你知道,我榮棠長郡主就算不能代表皇室,也能輕易捏死你!來人!把這個野丫頭抓起來!”
一羣奴僕從外面衝進來,欲把映初擒住。
二夫人和公儀可姝都露出焦急之色,公儀可姝忍不住哀求的喊了老太太一聲:“祖母!”
就在這時,公儀可嬋突然尖叫一聲:“蟲子!表姐,你肩膀上有蟲子!”
亓官含雪差點跳起來,慌忙用手帕去拍打,結果那隻蟲子像是被驚嚇到一樣,猛的飛起來,對準亓官含雪的手背叮了一口。
亓官含雪沒感覺到多疼,只是嚇得臉都白了,一迭聲的叫道:“快打死它!快打死它!”
幾個嬤嬤一起動手,那隻蟲子卻靈活的很,盤旋了幾圈,就飛出門外不見了。
“廢物!一羣廢物!連只蟲子都抓不到!”亓官含雪憤怒,那隻該死的蟲子,居然敢咬她!亓官含雪低頭看向手背,頓時慘叫一聲,舉着自己的右手,臉色驚恐的像看到鬼一樣,“我的手!我的手!”
榮棠長郡主扭頭一看,頓時也面露驚恐,只見榮棠長郡主的手掌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腫脹起來,幾息時間就腫的像只肥厚的豬蹄,只不過這隻豬蹄的顏色呈紫灰色,皮膚下面充滿了膿水,似乎針一紮就會流出來。
“含雪,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榮棠長郡主尖叫,“快請大夫!快請大夫啊!”
一個下人拔腿就去找大夫了。
大夫人忙道:“大嫂,你彆着急,彆着急,大夫很快就來了,含雪不會有事的!”
榮棠長郡主根本聽不進去大夫人的安慰,她耳中只有自己女兒驚恐的叫聲,焦急的圍着女兒打轉。“哪來的蟲子?那隻毒蟲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怎麼會這麼毒!大夫怎麼還不來,快來救救我女兒啊!”
二夫人十分解氣,假惺惺的道:“長郡主,可姃懂得醫術,不如讓可姃給含雪看看吧?”
“住口!”大夫人冷道,“公儀可姃那點拙劣醫術也敢說出來獻醜?而且她怎麼可能那麼好心救治含雪,不害她就不錯了!”